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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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聲巨響,焦雄頓時萎頓坐在地上,失神的向白剛望著,原來白剛一拍之力,立把他震得鐵棍脫手,猛坐下地,尾尻骨恰碰上一個拳頭大石卵,震得他脊骨劇痛,要站也站不起來。 輕輕兩招,連傷天龍幫兩員猛夫,圍觀的人,俱都面面相覷。 過堂主見勢頭不好,即欲親身出馬。 孟堂主急一把拉住,使個眼色,接著又沉聲喝道:「好小子!果真有點門道,本堂主說一不二,放你逃生去吧!」 何通早看不慣孟堂主那付狂態,今見對方分明慘敗還要說些便宜話,不禁傻氣上沖,怒道:「你敢過來,老子非揍到你屎尿直流不可!」 孟堂主不但在無龍幫是個英雄,就在武林上也有名有姓,怎受得了何通當眾辱駡?但他已經有話在先,不好當著手下人做出反復無常的事;冷笑一聲,緩步上前,面對那座墓碑,噴出一口濃疾,但聞「啪」一聲響,相距兩丈的墓碑應聲炸裂。 他亮出這一手絕藝,才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自問一下,你身子可有這石碑堅硬?」 白剛自量難敵,唯恐另生枝節,回顧何通道:「別和他們嘔氣,咱們走!」牽過馬匹,先後跨上馬背,疾馳而去。 孟堂主遣散手下,然後對身側的過堂主笑道:「過鏢兄!不是我說你火氣太大,在自己這麼多屬下面前,對付兩個毛頭小子,豈不有失身份?勝了固是不武,萬一失敗,豈非更加不值?」 過鏢歎一口氣道:「孟臣兄說的固然有理,但那白臉酸丁乃天籟魔女心頭肉,他騙得兄弟擔保,才讓他離開水簾洞,倘若魔女問我要人,怎生是好?」 孟臣沉吟半晌,搖頭:「依我看來,方才這酸丁並不是過兄所要尋找的人,其中必定另有蹊蹺。」 過鏢詫道:「他自己已經承認,怎會錯得了?」 「他方才雖連敗焦氏兄弟,但看他應敵的架勢,錯誤百出,根本就不像是會武功的人,以過兄那份絕頂輕功,如說追他不上,不但兄弟不信,恐怕也沒人肯信,除非你追的那人不是這個。」 過鏢仔細一想,覺得人倒未弄錯,而兩人的功夫實是不符,旋道:「形貌並無二樣,功夫確大有出入,總之,得先截下來再問。」 孟臣笑說一聲:「但請放心!」接著道:「兄弟早就顧到這一著,咱們放虎,並不是讓它歸山,而是要它另投羅網。」 過鏢詫道:「此話怎說?」 「咱們再走十裡地,過兄定可明白!」孟臣說完,神秘地笑了一笑,與過鏢施展輕功,朝前飛奔。 約經頓飯時光,這兩位堂主穿進一座森林。 林裡灌木叢生,荊棘縱橫,枯草莖也有人高。這時如不是隆冬季節,樹葉母落,怕不真是暗無天日? 兩人走到樹林中央,孟臣傾耳一聽,面色立即顯出幾分凝重,一步躥到陷講邊沿,卻見底下空空,毫無所獲,急擊掌三響,良久良久,才由斜裡躥出四條大漢。 孟臣見這夥人居然毫不警惕,怒道:「你們這班蠢驢跑往哪裡去了。那兩個小子為何沒有擒到?」 四條大漢俱吃了一驚,為首一人急道:「小的四人守在這裡不敢懈怠。當時一吹響動,就來到這口陷阱旁邊,見有兩個小子帶人帶馬落坑,趕即放下勾杆,不料那馬神駿異常,猛一騰身,躍了出來,竟載他兩人馳去。小的們雖極力追趕,無奈馬跑得太快,不一會就失去蹤影,這時折轉回來,即聽得堂主召喚。」 孟臣慷慨放過白剛兩人,原是有此一著,今見事出意外,不禁又氣又急,叱道:「還不趕快通知下一關卡?」 那人道:「小的早已放出信鴿飛報桐水寨。」 孟臣聞言,無可奈何地朝著過鏢說一聲:「過兄!我們再赴一程!」立又越林飛奔。 當時,白剛和何通幸脫第二次險難,已不敢在路上耽擱,縱出陷講,即向五梅關疾馳。不久之後,日已過午,兩人策馬走往僻處,傍樹而坐,取出由上饒購得的乾糧,開始吃用,不料尚未畢飽,四周呼哨之聲已連續響起。 白剛心卻又有敵人追到,急催何通上馬,慌不擇路,落荒而走。 那知未過半裡,馬身驀地一栽,兩人同時滾落地面,正要躍起身軀,一張捕獸巨網又兜頭罩下。白、何兩人空有一身神力,一時也無法脫身。 一群手執兵刃的壯漢降湧上前,不容分說一齊動手。把兩人緊緊捆牢,抬往山寨。 桐木寨是三眼頭陀栗成把守,三眼頭陀原是九連山少林寺門下,因犯門規,被刺額驅逐出寺,說武藝,決不下於天龍幫六位堂主,但他被通無毒龍羅致較晚,才屈居香主之位,派他鎮守桐木寨的重任。 這一天,栗成接獲飛鴿傳書,聞有勁敵闖關,急吩咐嚴守要衝,亦發動各處埋伏,那知令下不久,即有回報說已把敵人擒到正廳,他踱步出來一看,見所謂「勁敵」只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稚氣尚未盡脫,心下不免狐疑,走近前去,和顏悅色問道:「二位到底因何事和本幫何人結下樑子?」 白剛見對方身軀魁偉,年紀約有五十來歲,面上五嶽朝天,目光如電,臉上並無邪惡之氣,說話也十分和藹,本待對他說出這番不平的遭遇。然而,轉念到對方既是天龍幫的人,又何必多費一番口舌?因而又閉口俊目,默默無語。 三眼頭陀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心知裡面另有隱衷,又道:「小檀樾!有話不妨直告,貧僧或者可以幫你一臂。」 何通衝口嚷道:「你盡嚕嗦什麼?把咱們放開不就行了!」 三眼頭陀苦笑一聲道。「貧僧縱是欲釋放二位,也得明白真相才行!」 白剛見事有轉機,說一聲:「大師既動此念,我等怎敢相瞞!」隨即將己身被劫和脫險經過告知,但略去田青冒充的情節。 三眼頭陀思忖片刻,不覺悠然嘆息道:「天籟魔女已是年逾百歲勸人,想不到依然浮心未混,罪過,罪過!但本幫兩位堂主,怎也助紂為虐……」 他動了幾分義憤,正要下令釋放,忽然「唰唰」兩聲,兩條身形已落在院裡。 三眼頭陀見來的正是白額虎孟臣和七星蟒過鏢,只得走出廳門,拱手道:「不知二位堂主藥到,貧僧有失遠迎!」 七星蟒一眼瞥見廳住上分綁白、何兩人,端的喜不自勝,笑道:「桐木寨有栗香主坐鎮,果然萬無一失,不必客套,過某理應敬你三觥,再向幫主面請獎勵!」 三眼頭陀雖然逐出少林,為人仍不失正,迎接兩位堂主進廳坐定,並即正色道:「過堂主毋須謬贊,貧憎尚有一事請求,未知可否賜允?」 七星蟒不明底蘊,隨口答道:「栗香主只要有所請求,過某無不答允。」 二眼頭陀微微一笑,說一聲:「四蒙慨諾,無任感激,貧僧所求無他……」向綁柱上兩位少年一指接著道:「只望將這兩位無辜的少年釋放!」 七星蟒萬想不到栗成竟會提出這個要求,不禁勃然作色道:「栗禿子!你簡直狗上花轎,不識抬舉,敢和本堂主作起對來,試問你有幾個腦袋了?」話聲未落,已站了起身。 白額虎孟臣對於七星蟒過鏢不察真假,硬要指鹿為馬,已有幾分不滿,這時又見他不問明情由,即破口大駡一位僅次於堂主的人,而且大有立即動武之機,心裡更加氣憤。但他不能眼看同室操戈,忙上前勸道:「過兄請先總怒,等問明原因之後,再作區處不遲。」 三眼頭陀並不怕七星蟒發怒,而是怕兩位堂主聯手,此時憤怒已極,依然強自鎮定道: 「貧僧並非有意作梗,只因天龍幫於今雄踞武林,如欲領袖群倫,自應以義理為正,我等怎可是非不分,幫助天籟魔女欺辱兩個……」 七星蟒被他說得耳根發熱,脖子發紅,站起厲喝道:「閉你鳥嘴,本堂主難道還不如你,你在這裡教訓誰……」 白額虎見七星蟒已是劍拔努張,生怕事未解決,人已相殘,忙道:「二位暫且歇歇,先聽孟某一言!」 三眼頭陀因七星蟒站起喝駕,怒火上沖,也站了起來,此時只好坐回座上。 七星蟒被白顏虎一攔,也只好坐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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