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一劍懸肝膽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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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經過院門,人落院心,又是一縱,騰身上了屋面,準備由高處徑奔前往。 不意他雙足剛剛找實瓦面,肩頭上已經拍落一隻手掌,有人在他耳邊輕輕一笑,說道:「非常抱歉,掃了老兄的興頭——」 蔡老三一聽不是小扁鵲方治人的聲音,方知中了圈套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來人拇指一壓,啞穴被制,他已無法出聲。 接著,來人手臂往下一滑,將他攔腰一把挾起,足尖一點,如騰雲駕霧一般,向莊外飛身掠去! 這樣一路穿高越低,奔馳了約莫盞茶光景,最後來到一座破廟的殿上。 蔡老三瞬眼看清大殿上的景物,不由得魂飛天外,幾乎當場昏死過去! 大殿一角,生著一個火盆,火盆上支著一副鐵架,鐵架上有酒有餚,火盆旁邊,已經坐著一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蔡老三最怕見到的葫蘆叟樂九公! 葫蘆叟樂九公,抬頭嘿嘿一笑道:「伙計,你又來了麼?」 蔡老三啞穴解開之後,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向前膝行數步,磕頭如搗蒜似地哀求道:「老前輩饒命——」 葫蘆叟從地上抓起一把解腕尖刀,頭一點道:「再過來一點,老夫剛才中的毒,解藥已配齊,只差一味人心做引子,解鈴還須繫鈴人,說不得只好借重你老弟一下子。」 蔡老三大吃一驚,身軀往後一滾,便想奪路逃命。 他沒有想到身後早有人等在那裡,他才一縮身,肩窩便挨了重重一腳。 只聽踢他的那人笑喝道:「想得倒好!」 蔡老三知道逃生無望,只好再度磕頭軟求道:「小人不過是草包一個,對藥物一竅不通,在酒樓中下毒的事,小人不知情,務乞前輩明鑒——」 身後那人問道:「那麼誰知情?」 蔡老三顫聲道:「可能——是——是——我們喬公子的——那——那——那位朋友——糊裡糊塗——使——使——使的手腳。」 身後那人又道:「那位仁兄叫什麼名字?」 蔡老三訥訥道:「方治人,外號『小扁鵲』。聽說是——是——一位什麼——談笑書生——的大——大徒弟。」 葫蘆叟冷笑道:「你老弟原先不是說他叫什麼桑公子麼?」 蔡老三又磕了個頭道:「小人該死!」 身後那人接道:「這位方兄現在何處?」 蔡老三道:「小人不知道。」 身後那人道:「真的不知道?」 蔡老三道:「真的不知道,兩位如果不信,小人可以發誓,我蔡老三如有一字虛言,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葫蘆叟點點道:「這個誓倒發得不錯。」 蔡老三忙說道:「所以——」 身後那人咳了一聲道:「那麼,你對你們那位公子許下的諾言全是假的了?你不是說,這姓方的,走不走還不一定,就是走了,也只是暫避一時之風,你照樣有方法可以找得著他麼?」 身後那人又咳了一聲道:「怎麼樣?你是願意為我們樂老配一付人心藥引子?還是痛痛快快地交出那姓方的住處?」 蔡老三自知再無選擇之餘地,只得坦然供道:「這個姓方的,小人是在香花院中無意結識,他對院中一個叫小艷紅的姑娘非常著迷,不知道有沒有跑去香花院的那個小艷紅那裡。」 身後那人道:「香花院在什麼地方?」 蔡老三道:「羅麻子胡同,靠右首倒數第二家。」 身後那人道:「那個小艷紅住哪一進院子?」 蔡老三道:「第二進,東偏院,小閣樓上的那個房間,便是她一向招待多金恩客之處。」 身後那人道:「希望你朋友提供的消息可靠,找不到那個姓方的,咱們回頭再來算賬!」 語音甫落,人影已杳。 大約過去了一個更次。 殿前院中黑影一閃,丙寅奇士去而復返! 蔡老三提供的消息果然可靠,丙寅奇士上得殿來,從肋下放落一人,正是那位小扁鵲方治人! 從小扁鵲方治人一身零亂不整的衣衫看來,可知這位尤門首徒,無疑也是打熱被窩中拉出來的。 在丙寅奇士離去時,蔡老三已被葫蘆叟點上穴道,一腳遠遠踢去一邊,外面天氣實在太冷,丙寅奇士放下小扁鵲,先去火盆上烘暖了雙手,又抓起酒壺喝了幾口酒,才過去拍開小扁鵲的穴道。 小扁鵲方治人只認識一個葫蘆叟樂九公,並不認識將他擒來的這名灰衣老者,就是鼎鼎大名的丙寅奇士之化身! 所以他還以為灰衣老者將他擒來,是葫蘆叟的主意,當下穴道一解,也跟剛才蔡老三一樣,爬過去向葫蘆叟磕頭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求前輩高抬貴手,只要前輩饒了小人這一次,不管前輩吩咐什麼,小人都願答應!」 葫蘆叟瞇起水泡眼,一哦道:「真的嗎?」 小扁鵲趕緊接頭道:「為表示小人之誠意,小人願奉上黃金五十兩,作為前輩沽酒之費!」 葫蘆叟掉頭望向丙寅奇士道:「你看這個條件如何?」 丙寅奇士微微一笑道:「五十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你有意答應下來,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咳咳——」 小扁鵲忙又接著道:「這位前輩如肯大發慈悲,小人也願表示一點意思。」 丙寅奇士笑道:「也是五十兩黃金,是麼?」 小扁鵲道:「小人的黃金,只有五十兩,另外再也拿不出來了。不過,除了黃金,小人尚有一點值錢的東西。」 丙寅奇士道:「什麼東西?」 小扁鵲道:「人參。」 丙寅奇士道:「有沒有鬼參?」 小扁鵲一怔道:「前輩要鬼參何用?」 丙寅奇士道:「我只問你有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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