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秋水芙蓉 | 上頁 下頁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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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慈師太睜目道:「那麼你丫頭今天對蘇家這孩子,又算不算故意呢?我們姊妹倆,自己心裏有數,是天生的狐胎,男人當之,鮮有生理,成人以來,屢試不爽,尚幸我們姊妹倆眼角都很高,頗不易中意一般男人。唉!丫頭,我說,以後機會有的是,你就放了蘇家這孩子如何?蘇家只有這條根,彼此雖沾不上親和故,但也無仇恨可言,你丫頭這樣做,又是何苦?」 毒觀音低下頭去,良久方道:「是的,小妹實在不該來這裏。」 妙慈師太顯已聽出師妹心中不樂意,輕輕一啊,連忙拉過師妹一雙玉手緊緊握著道:「愚姊不過是說說而已,你瞧你丫頭這副脾氣,我們一共才姊妹幾個?師父去世了,你丫頭最親的人,是愚姊,愚姊最親的人,除了你丫頭,還有在哪裡?死丫頭,去吧,燈在哪裡還記得不記得?」 毒觀音頓轉歡容,抬頭媚然一笑道:「是啊!這才像個姊姊,我說我們姊倆一起長大,縱然有時分手,也從未超過三年五載,不論誰在變,都不該這麼快才對,大姊,橫豎一回事,等小妹,然後,您也過來一下好嗎?」 妙慈師太笑著用手一推,佯道:「滾吧!你這不要臉的丫頭!」 毒觀音伸出粉頸,低笑道:「咱們姊妹,難得對一個男人動心,這話大姊剛剛說過,難道大姊已經忘了麼?別忘了!我的好師太,一個時辰以後,嘻嘻,再見!」 ▼第二十九章 天黑下來了,妙慈庵後一房雲房中,無邊春色正在逐漸瀰漫,昏迷中的蘇天民,被脫盡全部衣服,毒觀音一副白玉似的胴體,也在一陣香喘中,自行向外寸寸裸露,然後,燈熄了,後者一撲上床! 就在這一剎那,窗外,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了:「就這樣伏著,丫頭,不許動!」 毒觀音辨清聲音是誰,不禁驚羞交集,駭呼道:「大姊,你,你………」 妙慈師太於窗外低沉地道:「叫你丫頭別動,你就別動,須知毒觀音之毒,較之毒玫瑰之毒,仍然要差那麼一截!告訴你丫頭,愚姊此刻手上拿的是一筒百毒化骨針,你丫頭瞧著辦!」 毒觀音聽了,果然立即軟化下來,身軀不敢再動一下,不過,口中則仍在繼續求告道:「大姊如果是為了小妹願意先讓大姊……我們姊倆,一向和睦,小妹相信,大姊應該不會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妙慈師太輕喝道:「丫頭住口!」 毒觀音語言一窒,接著哀叫道:「大姊,能不能說個明白,您……您……今夜此舉究竟用意何在?」 妙慈師太忽然放緩語氣問道:「小子醒了沒有?」 毒觀音忙答道:「還沒有,所以……」 妙慈師太加以喝止道:「這就夠了!」 毒觀音又轉茫然道:「大姊意思……」 妙慈師太冷冷接著道:「有一個問題,你丫頭現在可以得著答案了,它便是,大姊提到過的男人,正是孩子的父親,『白衣俠』蘇萍卿!」 毒觀音驚呼道:「真的了?」 妙慈師太冷冷接下去道:「武林中人人感奇怪,包括這孩子的祖父魔帝在內,全都覺得白衣俠蘇萍卿年輕有為,實在沒有青年夭折之理,所以,後來人們怕引起魔帝傷心,誰也不去再提白衣俠或者蘇萍卿這一名號。你丫頭現在可以知道,造成蘇家此一不幸,也可說是一代武林不幸的罪魁禍首,便是你丫頭的大姊我,『毒玫瑰」冉紅英!』」 毒觀音一咦道:「白衣俠不是早有了家室麼?」 妙慈師太冷冷道:「是的,這孩子那時五歲,他母親是因生他時難產而亡,一個男人能為亡妻守身五年之久,不算是寡情的了!」 毒觀音不服道:「我們姊妹倆,毒胎天生,大姊既不能嫁他,他愛大姊又有什麼用?」 妙慈師太冷冷道:「為了報答他的真心相愛,大姊至少可以做到避不相見!」 毒觀音再度抗聲道:「你們雖然一度是情侶,但我們也是從小長大的姊妹,這是大姊當年的錯,怎能遷怒到小妹頭上?」 妙慈師太哼了一聲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大姊遁入空門,便是表示懺悔,剛才,大姊對你,也曾一再苦口相勸,你丫頭不聽,算是自找!」 毒觀音連忙哀求道:「一切尚未為晚,大姊又何不饒了小妹這一遭?」 妙慈師太嘿嘿一笑道:「你丫頭說過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瞭解都很深刻,今天大姊放了你,以後你丫頭放得過大姊嗎?」 毒觀音駭然尖叫道:「賤人,你好毒!」 妙慈師太重重一哼道:「知道得太遲了!」 話聲中,嗤的一下輕響,一蓬藍霧自窗孔中電射入室!毒觀音一條白玉般的胴體,甫自床面彈起,輕嗤過處,又復重重摔落! *** 蘇天民輕吁一聲,悠悠醒轉。 他像宿醉未清醒一般,腦袋中昏昏沉沉,一時也記不起他是如何睡去,現在又是處身什麼地方,這時候曉露侵體,東方微露魚肚白,他只知道,事情大概發生在昨天午後,如今是第二天了! 他抬起右手,準備揉眼睛,臂舉空中,忽然微微一怔。什麼?手內被人塞著一張紙? 蘇天民一驚,急忙將那張紙箋打開,只見上面寫道:「不敗自走,必有詐謀,此乃兵家極淺顯之常識,除文治武功外,今後對孫子兵法似亦有涉獵之必要,一名武林罪人具。」 沒有上款,亦無下款,蘇天民看了,至為納罕。 不一會,天亮了,蘇天民收起信箋,起身四下一看,發現刻下立足處,是在一道小溪旁邊,隔溪便是一條黃泥官道,這時適有一輛馬車自官道一端駛來,蘇天民試運真氣,覺得還可以,於是毫不遲疑,縱身過溪。 馬車漸駛漸近,蘇天民攔去道中揮臂高呼道:「喂,車老大,停一停!」 駕車的是關西大漢,馬韁一勒,緩緩停下車來,粗聲問道:「啥事?」 蘇天民問道:「老大,這輛車子去哪裡?」 大漢答得很爽:「佛坪!」 啊,蘇天民想起來了,一切都發生在佛坪過來不遠的一座楓林中! 蘇天民回復記憶,第一件急事,便是希望能馬上知道「胖瘦」兩怪如何了? 於是,他忙向那大漢問道:「搭個便車如何?」 大漢三指一豎道:「大錢三十!」 蘇天民道一聲好,立即爬上車來,他怕大漢知道他會武功,也許會感到不自在,所以他表現得全與常人一樣! 大漢扭頭道:「你想坐外面?」 蘇天民點頭道:「是的。」 大漢哼哼道:「馬兒跑起來,不是耍的,你可得把牢才好!」 蘇天民唯唯以應道:「晚生理會得!」 大漢大喝一聲,鞭花灑出,馬車立即再度上路。蘇天民因為沒有走過這條路,也不知道此去那座楓林還有多遠。正思忖間,馬車忽然轉彎,轉過彎來,前面路上,又有一人攔在路中揮臂不已。不過,駕車大漢並無停車之意,因為車廂中載有幾名女客,而前面攔路這人,生相頗為不文,所以,儘管前面那人揮臂呼叫,駕車大漢將馬鞭連連搶舞,以行動回答那人:「不停定了!」 可是,榔頭碰石頭,一個硬似一個! 前面道中那漢子見馬車馳速不減,置其攔呼於罔顧,這時衣袖一抖,突自袖中竄蟒般灑出一支練飛爪。 飛爪橫越路面,噠的一聲嵌去對面路旁一株巨幹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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