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怒馬香車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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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樵子見武揚沉吟不已,笑道:「小子,你別發急,秋華全部告訴老朽了,長安旅邸發生事故之時、她正住在那家客棧。你那時候誤服迷藥,尚月不肯糊塗,別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武揚並不知冷秋華曾和他同住一間客棧,聞言俊臉微熱,欠身道:「晚輩意不在此……」 天涯樵子惑然不解道:「那你發什麼呆?」 武揚忽然心頭一亮,目閃奇光道:「對了!」 天涯樵子,方外大師,松月道長等人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對了」,弄得獎名其妙。武揚自知失態,接著乃將五公主兩名侍婢押解羅大成回宮,半路丟了人,無法覆命,也許已跟他人逃跑,因此被這位「斷魂公子」將爛帳算來他頭上的可能含笑道出。 天涯樵子問道:「那你小子要不要去踐約?」 武揚搖搖頭笑道:「無此必要。」 天涯樵子注目道:「你小子難道真以為老朽等人中了賊人暗算?」 武揚正者點頭道:「是的!」 天涯樵子笑斥道:「胡扯!」 武揚緩緩說道:「晚輩認為一點不胡拉、前輩脈帶鬼征,是冷女俠首先發現,而經複楚那廝證實。雖然更楚那廝不是個好東西!但他說遲則五天,早則三天必然發病,也許是實情。試問:屆時晚輩一走了,如有奸人來犯,將如何善其後,」 這時,鄰室忽然傳來冷秋華微弱的聲音道:「方外大師,松月道長,消恕秋華有病在身。無法恭迎之罪。」 她是華山派的本代的掌門人,位極尊崇,所以方外大師和松月道長立即問聲起立,由方外大師接口恭答道:「冷掌門人言重了。」 冷秋華路帶淒聲接著道:「秋華想趁大師道長,吳老前輩,以及武少俠在此,即時宣佈敝派一件大事,請列位作為見證。」 天涯樵子道:「什麼事?」 冷秋華抵弱地道:「自現在起,冷秋華宣佈解散華山派!華山派弟子,應遵示一體潛蹤歸隱,毋再過問江湖是非;今後我冷秋華辦不再是華山派掌門人。倘若故派金龍諸劍聞訊後。不願華山一派就此而絕,他們可在祖師堂前,另選掌門人重建本派。」 武揚和天涯樵子俱知解散華山派。是止水劍客胡思森鑒於魔幫勢力太強,行事又極毒辣,才以退為進,著令各自歸隱,精研紹學,以圖他回東山再起,但料不到冷秋華會在此時此地宣佈解散華山派,聽她悽楚的音調,應已肝腸寸斷,不禁相顧愕然。 方外大師不明所以,堅然動容道:「冷女俠,您這是什麼意思?」 松月道長也接口道:「華山、少林、武當三派,休戚與共,乃當今武林三大支柱,貧道對冷掌門人此舉深不以為然。」 冷秋華長歎一聲道:「秋華亦何嘗忍心如此,只因自知病人膏育……」 一片哭聲,突然掩蓋了幽幽的餘音,這邊僧、道、俗諸人,無不大驚失色,武揚顧不得避嫌,駭然奔向隔壁室,叫道:「大姐你怎麼了?」 隔壁臨時香閨中,設有兩張木床,一張桌子。和幾張木椅,冷秋華正披著一件蟬翼般的輕紗羅裳,以枕頭墊起背脊,靠坐在床架上,胸口以下,蓋著一床薄被。床前跪著秀英和秀萍兩婢,正在低垂粉首,失聲哭泣。 天涯樵子、方外大師和松月道長等,全以為鄰空中出了不幸,都跟著倉皇地奔了過來。 這時的龍鳳劍冷秋華,眼神瘓散,臉色灰暗;情形果然不妙,眾人見了,無不暗感駭然。 天涯樵子搶著問道:「秋華,你說究竟感覺哪裡不舒服?」 冷秋華慘然一笑,有氣無力地說:一說來慚愧,妾身雖然略請醫理,然僅自知沉病難起,卻始終不悉病因所在,令人難以瞑目者,亦在此處……」 方外大師接口道:「敝派蔭檀丸薄具靈效,能治百病,貧僧帶有兩粒在此,請冷掌門人試服一粒如何?」《; 冷秋華微微搖頭遺:「別糟踏靈藥了……」 方外大師正容說道:「區區兩粒藥丸,何足掛齒。若能治癒冷掌門人之病,即盡傾少林之寶又何足措。」 說時,已將控在胸前的一粒大念珠旋開,倒出兩顆綠玉般的藥丸,一顆遞給天涯樵子,一顆遞給武揚。 兩粒施植丸一離念珠,頓時外香滿室,各人消種全為之霍然一爽。 武場將一顆施檀丹交給兩婢,轉去冷秋華手上,這邊,天涯樵子卻堅拒接受,他大搖其頭道:「和尚,你免了,快收回這一粒。若那妮子服了見效,就再多服一粒,老村尚還硬朗,用不著吃什麼藥!」 方外大師無可奈何,只好剩下一粒旋檀丸仍然藏進念珠裡面。 冷秋華服藥過後,必須運氣行功,各人不便打擾。乃仍然退回天涯樵子這邊房間內,武揚想起魔帝奸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權,種種手段,令人防不勝防;不禁切齒道:「這次事件。准是駱附鐘那廝所為的,早知如此,剛才真該跟那賊一拚死活。」 天涯樵子揮揮手笑道:「別再發狠了,以後機會還多得很,你不找他,他也會代上你的,現在先去替老夫弄些酒菜來要緊!」 武揚也想外出拔丐幫人物為耳目,幫自己打聽「夏楚」及「斷魂公子」之背景,正是一舉兩得、於是起身出棧。 運知他剛山客棧大門,忽見一名童子于左側巷口一閃而沒。本來街上熙熙攘攘,有童子走進橫巷,事極平常,但這名童子衣著整齊。兩手空空,若果說是逛街,為何轉進巷裡?尤其是,這光放子傳身時雙肩不動,腳下輕靈異常,分明很有點武藝根底,這可令他不由得疑心起來。 他心想。「這小子莫非就是先前送信來客棧的童子不成?」 武揚加緊腳步,追去那條橫巷內,拍頭一看,果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傢伙,正在巷中返身張望,忙欺過去沉喝道:「小鬼,你想幹什麼?」 那名童子也不肯示弱,哼了一聲道:「你管得著我麼?」 武揚明知這小子准是奸徒派出來的眼線,用意在偵察自己一行人之動向,無奈苦無證據,不便以大欺小,只好板起臉道:「你若敢在這附近搗鬼,我就要對你小子不客氣了。」 那童子又是冷冷一哼道:「我掏了什麼鬼?」 武揚皺皺眉頭,只好暗記下小子的形貌和身材,回頭就定。哪知走出數步,偶爾回頭一看,小傢伙居然是昂首闊步,跟在身後走了過來。 小傢伙見武揚回頭,一點也不害怕。只將腳步改小、徐徐而行。 武揚心中路想。情知自己此刻如拔丐幫人物,必然會使好徒警覺,於是,身於一轉,向一家酒館走去。 小傢伙膽有天大,居然一道緊追不捨。 武揚匆匆買了酒菜,一邊回頭走,上邊暗付;如連你這毛頭小子也治不了,我武揚豈非生不如死? 他回到客棧,將實來的酒菜往桌上匆匆一放道:「三位飲酒,晚輩還有點事!」 話一說完,不行天涯樵子答應,已急步再向棧外走來。 那小傢伙似因他進棧,失去跟蹤物件,這時正在轉身離去。武揚心頭暗笑道:「小傢伙,這回該我跟定了你啦!」 只見那小傢伙本擬重人那條小巷,略一猶豫,忽又筆直走向南門,武揚不禁暗自詫異道:「這個子難道有所警覺了麼?」 他不相信一名十三四歲的班子,能夠頭都不回就知道身後有人跟蹤。同時,小傢伙縱然知過有人跟蹤,又能奈何?是以,武揚腳本不停,仍然一路遙遙眼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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