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怒馬香車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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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快,敵人更快。容他出得林來,林外,四下裡靜悄悄的。已經不見半個人影,不聞一絲聲息。 青衣蒙面人怔立當地;神色錯愕,似在詫異著當今武林中,誰人竟具如此快速身法? 「咦!孫錢兩位香主怎麼到現在……」前面寺中,遙遙傳來那名唐姓令主的怒叫之聲。 青衣蒙面人紗孔中一雙星眸閃滾不停,盤算片刻。似乎有所得。當下一聲不響,身軀一轉,再度入林…… 七八天之後,一個大雪紛飛的下午,長安東市最有名的三元酒樓上突然出現了一名四旬上下的中年漢子。 此人生就一張大麻臉,面色甚為蒼白,身披一件玄青風衣,風衣系之以銀緞鑲邊,看來甚為顯目。 此人面色雖然不佳,但一雙眼睛卻極為有神。上得樓來,取下雪篷;目光四下一掃,然後從容走向西首臨銜一副坐頭坐下。 夥計過來哈腰請問道:「大爺想來點……」 麻臉漢子啞著嗓子道:「熱酒一壺,菜揀好的,隨便配個三四樣就得了! 夥計退去,不一會,酒菜端上,麻臉漢子自斟自飲,狀頗自得,不過,如果有人於略中稍稍留意,當可發現這名麻漢此刻不是在找什麼人,一定就是在等什麼人,因為這傢伙一雙精光烏溜的眼球,幾乎一直沒有停止轉動過。 但是,有一點相當矛盾,這廝雖然東張西望。然于望人時,卻又不敢正視;真叫人弄不請他到底是怕被人發覺他的行動,抑或是有心在引起其他的酒客們對他注意。 假如屬於後者,這廝算是成功了。 因為,在東北角落上,這時正有一名與這廝年華相仿的中年漢子在偷偷的打量著,眼皮不住霎動,眼光中充滿疑訝之色。 無巧不巧的是,坐在東北角落上的那名中年漢子,上樓時身上也被的是一件玄青風衣,風衣在邊,也是銀緞滾鑲,只不過那名長臉漢子的一件風衣,早因三懷下肚,因身暖透,這時業已除下捆在一邊而已。 長臉漢子遲疑了片刻,終於長身而起,離座朝麻臉漢子這邊走了過來。 走近後,長臉漢子壓著嗓門道:「嗨,老錢!」 麻臉漢子頭一抬、呆了呆,跟著驚喜地起身讓座道:「啊……啊原來是……咳咳……真想不到……坐坐坐,怎麼,剛上來?還是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長臉漢子對面坐下、皺眉道:「老錢,你究竟怎麼回事?」 被喊做老錢的麻臉漢子茫然張目道:「什麼『怎麼回事』?」 長臉漢子眉峰皺得更緊,抱怨道:「當夜,在慈光寺,不見你和老孫歸隊,既找不到人,又找不著屍首,而第二天據驚鴻客向令主報告……」 麻臉漢子突然啞著嗓子嘎聲大笑起來。 長臉漢子一呆道:「何事好笑?」 麻勝漢子好不容易收住笑聲,低聲嘲弄地道:「驚鴻客那廝說:他見到一名青灰蒙面人先將孫香主點倒,然後又將錢某人出手制住,最後,由他打出一枚毒針,青衣蒙面人及時閃開,毒針卻于無意中打傷我錢某人……是不是這樣的?」 長臉漢子又是一呆道:「難道驚鴻客那廝說謊不成?」 麻臉漢子冷冷一笑道:「說謊倒不見得。」 長臉漢子一頭玄霧道:「那麼……那麼……我趙某人可真是愈聽愈糊塗了。」 麻臉漢子趕緊接著道:「老趙,咳咳——」 府臉漢子這一聲「老趙」不知道是嫌喊得太親熱,還是嫌喊得太迫促,一聲「老趙」出口,顯得大是不安。尚好長臉漢子本人對這一聲老趙聽來並無刺耳之感。麻臉漢子溜了對方一下臉色,方才搭訕著接下去說道:「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怪只怪驚鴻客那廝輕功雖稱獨步,至所其它方面,嘿嘿,尤其是那副膽子,簡直小得可憐。」 長臉漢子連連點頭道:「這倒不假。」 麻臉漢子眼角一溜,哼了哼接下去道:「是的,他說得不錯,那名青衣人先將孫香主點倒,複將錢某人一條手臂扣住,而他,適時抽冷子打出一支毒釘,這一切經過,全是事實……只可惜他溜得太快,以致未能目睹底下的演變,不過,嚴格說來,這也怪不得他,他驚鴻客。大家知道的,能拿什麼正面應敵?」 長臉漢子眼皮眨了眨,恍然大悟道:「對,對,小弟明白了,那一釘,沒打著那名青衣蒙面人,也沒打著你錢兄,相反的你錢兄卻趁這一刹那掙脫敵人之手,對嗎?」 麻臉漢子點點頭道:「畢竟還是趙兄智力過人一籌。趙兄料對了,那廝得手,原仗一時僥倖,嗣見小弟學腳恢復自由,自審情勢不利,轉身拔步便逃,結果都是老孫害人,小弟為了代他拍開穴道……」 長臉漢子道:「這就怪了,那麼老孫又去了哪裡呢?」 麻勝漢子歎了口氣道:「這情形,有兩種可能。老孫的脾氣,你老趙是知道的……咳咳……這是一點。第二種可能,也許老孫在小弟追散離去之後。又生其它意外,因為,當時敵人究竟來了多少,我們誰也不知道。」 長臉漢子又點了一下頭,忽然皺眉抬頭道:「那麼,錢又這麼久不回去又是何故?」 麻臉漢子左右迅速望了一眼,伸頸低聲道:「唐令主他們不滿小弟這種行為,是必然的,但是,你趙兄想想,小弟如有趁此建功之機會,又怎肯放棄?」 長臉漢子一哦,也將喉嚨放低道:「什麼機會?」 麻臉漢子低聲道:「我們那位帝君是何許人,他為什麼要陷害碧血丹心,這些你趙兄知道嗎?」 長臉漢子一愣道:「老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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