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快刀兄弟 | 上頁 下頁
七六


  她是一個女孩子,不管武功多高,但她必須記住,她面對的是一群風高放火,月黑殺人的土匪,她只能贏不能輸,一有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這種情形下,她唯一的選擇,便是退去空曠之處,以真功夫放手一拚。

  就在那蒙面女子退出林外之際,三名湖匪頭目,老大、老二和老人相繼趕到現場,樹林上空,微風輕掠,郭南風也到了。

  他看出那名蒙面女子獨鬥這群湖匪,憑武功雖然不致吃虧,但這群胡匪都是亡命之徒,又都懷著不軌企圖,萬一使出下作手段吃虧的還是那名女子。

  他儘管不像朱磊那般急性子,到了緊要關頭,他一樣也是個難纏的人物。

  他雖有快手之稱,平常卻很少把刀帶在身上,遇上任何物件,他都能信手揀來,當成兵刃使用。

  這時他趁下落之勢,拉下一截帶葉桑枝,不待雙足找實地面,橫身一點樹杆,身軀向前身出桑枝跟著出手。

  第一個倒楣鬼,是湖匪中的老八。

  剛才湖匪中那個老大已經說過,這名老八不但武功好,人也十分機伶。這一次,他壞就壞在為人過分機伶上!三兄弟同時自土埠下桑林中起步,他的武功不在老大和老二之下,本可以趕在前面,但前面就是戰場,走得快並不是好事。

  因此,到達現場時,他是最後一個,郭南風現在從後面一桑枝掃過去,他便成了三兄弟中遭殃的第一個。

  那老八聽得身後銳嘯破空之聲,正待回首張望,桑枝已如利刃橫腰劃至,脖子尚未扭轉,腰杆已啪的一聲折斷!前面的老大和老二,發覺身後聲響有異,一致轉身查看。

  郭南風手中桑枝,一招「分花撒柳」左撥右蕩,「老大」「老二」手上雖然各執鋼刀一把,卻如同兩柄廢鐵,未待念動勢起,已遭桑枝刮得面目全非,一聲慘嚎,棄刀掩面,倒地不起。

  剛才那七名匪徒,大部分已追出林外,但他們不知道那蒙面女子並非「逃避」,最先出林的兩名匪徒,碰上柳葉刀,一人一刀「透心涼」當了陰魂「領隊」。

  跟在這兩人身後匪徒,眼看大勢不妙,掉頭便想再竄進桑林中。

  可是,這一著已嫌太遲了。

  郭南風解決了為首的三兄弟,一路揮桑枝,見一個打一個,等他打出林外,活著等他的人,只剩下那位蒙面女。

  郭南風丟掉手中桑枝,抱拳一拱道:「這位女俠,你受驚了!你要救的那位小娘子,就在後面林中的一座土丘下。」

  那蒙面女俠的眼睛眨了一下,忽然掩口一笑道:「這麼說,就要謝謝郭大俠了……」

  郭南風一怔,接著也笑了起來道:「你看我的一雙眼睛多差勁?連你都沒有認出來。」

  那女俠抬手一扯,摘下紗罩,露出一張嬌俏的面龐,正是林白玉。

  兩人情不自禁的各上一步,緊緊握住對方伸出來的手。

  郭南風帶著歉意道:「玉妹,對不起,這些日子……」

  林白玉忽似有所警覺,一面放開她的手,一面掙脫被郭南風握著的手,含羞低低地道:「後面有我們第二代的弟子,她叫小楓,別叫這丫頭看到了。」

  郭南風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已去過靈璧好幾次,她們這些孩子,懂事的都看得出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林白玉低聲道:「話不是這麼說,像馬大哥和朱二哥他們,就用不著……」

  郭南風心中一動,忙問道:「他們的婚禮都舉行過了吧?」

  「舉行過了。」林白玉低下頭去道:「依馬大哥的意思,一定要等你回來,朱二哥則說不必,你要收拾的中原第一幫,是個大幫,也不曉得哪一天才有結果。」

  「如果因為你的緣故,而耽誤了他們婚事,將來被你知道了,一定不高興,所以才在上個月底舉行了婚禮。」

  郭南風點點頭,又道:「你這次出來——」

  林白玉回頭望瞭望後一眼道:「有話等等再說吧?我們先去招呼小楓一下,順便也好把那位何家小娘子救出來,她是好人家兒女,別給嚇壞了。」

  小楓十六歲,已經很懂事了。

  她似乎很明白郭南風跟她們林幫主的情感,自告奮勇的說她可以陪何大嫂先回城中客店,等明天大家再為這個何家娘子作妥善的安排。

  小楓帶著何家小寡婦離去時,也牽走了林白玉的那匹坐騎。

  她知道她們幫主不會和郭南風共乘一騎,留下來反而是個麻煩。

  林白玉登臨桃樹林,看了看郭南風原先喝酒的地方,她覺得一個大男人會找上這種地方一個人喝悶酒,簡直有點不可思議,也有點可笑。

  郭南風又搬來幾塊磚石,叫她坐下來,先看看天上剛剛升起的明月,再看看四下裡的風景,準備過會兒再問她在這種地方一個人喝酒,究竟是種享受,還是幼稚得可笑。

  酒還多得很,都裝在罎子裡,卻連酒碗也沒有一個。郭南風先捧起酒罈,喝了一大口,然後將酒罈遞給林白玉。

  「你能喝就喝,喝多少也隨你。」

  郭南風笑著道,「喝完了憑良心告訴我你的感想。」

  林白玉好像也很有點酒量,她接下酒罎子,先淺淺喝了一小口,細細品味之下,發覺氣味和品質都還不錯,便又喝了一大口。

  「是很不錯。」她微紅著臉,帶笑道,「我只怕你喝醉了,躺在這裡被餓狼銜去了怎麼辦?」

  「放心!」郭南風笑道:「野狼不管如何饑餓,都不會對有酒味的醉漢發生興趣,倒是體質虛弱的人,感了風寒可不是要的。」

  「你經常以這種方式喝酒?」

  「冤枉得很。」

  郭南風笑道,「第一次如此放蕩,就被你抓到了,可見壞事還是做不得。」

  「我只覺得一個人出門在外,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身體,我可並沒有批評這是一件壞事。」

  「噢,對了!」郭南風忽然想起剛才被打斷的問題:「你這次出來,為了什麼事?就為了窩藏在巢湖湖心島上的那幾股小土匪?」

  林白玉搖頭笑道:「不,巢湖的土匪,好幾十年前便有了,只要他們不過分騷擾附近的居民,單憑我們萬鳳幫,哪有這分多管閒事的力量?」

  「你們本來想去哪裡?」

  「開封。」

  「開封?」

  郭南風有點詫異道:「方向不對啊!去開封怎麼會走到這條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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