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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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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仙姑被這樣一問,自然高興非常,當下眉開眼笑地連忙說道:「文副幫主太客氣了,您的措施眾目所睹,還會錯得了嗎?」 七巧仙姑當著全幫弟子面前,在措詞上自是要帶官語意味,她說至此處,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忙又接著道:「他們已經過去五六個了,副座不看著怎行?」 文束玉微微一笑道:「這一次用不著擔心,裡面一定有人『矯枉過正』,只不過不曉得這一次要給刷下多少而已!」 果然,十七名應試者全部過完後,馬副幫主首先過來報告:「四人踏出白線外面。」 曹副幫主接著過來皺眉道:「不知怎麼的,金華和太原兩位分宮主,竟在起步時雙腿就打哆嗦,真出人意料之外。」 文束玉微笑道:「一點都不意外!武人應講究不驕不餒,這種情形是表示緊張,緊張就是沒自信,『過猶不及』,這種人與先前三位同樣不足取!」 文束玉說完,接著轉向馬副幫主問道:「馬副幫主這邊記下的四人中,有沒有金華和太原兩位分宮主在內?」 馬副幫主搖搖頭道:「不在內!」 文束玉點頭道:「好,那麼這六人一齊去掉。」 曹副幫主道:「這一來只剩十一人,豈不又不足兩名?」 文束玉道:「寧缺毋濫,餘下的兩個名額就讓它暫時空著好了!」 至此,第二批解語劍手的選拔工作全部完成,全部預定為三十六名,結果只錄取三十四名。黃山分宮來的兩名:天龍護法「不定天」趙鎮海,銀龍護法「冷面潘岳」馮子都則雙告入選。 底下,落選的十五名分宮人員,必須馬上回返原地,同時還得另選十一人分赴各分宮,以接充十一名當選者,這部份工作,文束玉指定由天、金、銀三龍堂堂主會同處理,他這邊則將三十四名準劍手調集一起,預備恭請總幫主對眾人致訓後,立即秘密出發,前往華山行事。 就在落選之十五名分官人員待要動身之前,警報忽自各地紛紛傳來——十三座分宮,誰也不須回去了! 原來不知是誰走漏的消息,當各宮應召的兩名主要人物自分宮出發之後,各分宮立遭當地之丐幫分舵大舉圍攻,一夕之間,十三座分宮頓時一一夷為平地!據少數幾名幸脫一命的分宮弟子報稱:圍攻分宮之來人:雖以丐幫弟子佔多數,但內中亦不乏他派人物,丐幫弟子似乎只是附從。 由是,天龍幫方面清楚:這顯然又是飛花、芙蓉以及少林、武當那一幫人的傑作! 消息傳來,文束玉感到無比興奮,然於表面上,他卻不得不與七巧仙姑和天龍魔女同樣表示出「怒不可遏」。 分宮人員既已無家可歸,只好暫時分別編入三堂。另外,文束玉且對血洗華山之預謀,主動提出修正意見。 就是:華山一派清除後,他將率領原班人馬繼續轉戰各地,「征討」期間,如遇上丐幫弟子,將是見一個殺一個!其次,為隨時補充兵源,維持實力計,應由第二副幫主曹大年和第三副幫主馬常青,分別統領兩旅精銳之師,隨後出發,遙作支援。 這種「赤膽忠心」的建議,自然獲得天龍魔女「嘉許」!其實,文束玉用心無它,藉此將魔幫人手支離碎裂,好供正派方面任意宰割也! 翌日,文束玉正式統帥出發。 這一行,共計三十七人,三十四名待訓解語劍手,外加銷魂娘子、張龍,以及文束玉自己。 銷魂娘子並不知道,她能隨軍出發,純出於天龍魔女之授意,還以為是文束玉「別具用心」,接獲命令後,芳心之喜悅,自屬不問可知。本來珠兒、玉兒、秋菊、冬梅等四個丫頭,都爭著要跟出來,文束玉以行動方便為由,結果只帶出張龍一人。第二副幫主曹大年和第三副幫主馬常青,預定在文束玉起程之後七天內,分別組軍出發,第一次聯絡地點是半個月後的長安太白酒樓。 這次出來,毫不避諱,除銷魂娘子易釵而弁外,餘人因均具天龍護法身份——包括冷面潘岳馮子都在內——都是內穿緊靠,外被一色深紫風衣,頭紮同色絹巾,額前一朵團龍圖案,看上去極其精神而威武! 當晚,一行於劍閣附近住下。 現在,文束玉第一步要做的工作是:應儘快對這三十四名準劍手個別加以了解。以便分出哪些人「可為己用」,哪些人「無藥可救」,以及其中有沒有直屬兩位魔女的「特殊人物」。 文束玉知道,要達成此一目的,最佳方式便是分開來一個個加以接近。 他首先選中的,是那名來自金陵分宮的天龍護法史畢梧。當晚,他將三十四人分為三組,每組十一人,一組護營,一組休息,一組準備,兩個時辰換班一次,只多下一個史畢梧未派勤務。 然後,文束玉向史畢梧說道:「史護法,今夜你辛苦一點,陪本座各處走走。」 史畢梧連聲應是,顯得異常高興,就一般來說,這自然是一種無上榮耀。 天黑以後,文束玉帶著史畢梧,藉察看附近動靜為名,信步遠離駐紮之處,然後開始探道:「史護法精明幹練,翁參贊曾向本座一再提及,要本座多多仰仗——史護法入幫多久了?」 史畢梧連連稱謝,最後答道:「將近五年了。」 文束玉接著問道:「華山一派,久負盛譽,華山八劍,更是當今有數之高手,對這次進攻華山事,史護法有無高見可供本座參考?」 史畢梧似甚激動地道:「卑座愚魯,有死而已!」 文束玉佯作訝然道:「史護法何出此不祥之言?」 史畢梧嘆了口氣道:「卑座未獲本幫收錄之前,原為點蒼門下,由於一度沉溺酒色財貨之故,殺人無算,仇家比比皆是,如果離開天龍幫,將一天也活不下去,五年來,承蒙幫主及翁參贊曲意呵護,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卑座除一死相報,尚有何求?」 文束玉暗暗一嘆,此人顯屬無可救藥類,惟視其言詞之暴露坦率,特殊任務則似乎還談不上。 於是回營之後,文束玉即在名冊上做下一個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記號:有機會,不妨玉成此人赴死之「壯志」! 第二天起程,文束玉再命一個叫「江一鳴」的準劍手隨自己走在最後面,此人原為江陵分宮主,個子不大,但神氣卻極慓悍。文束玉又以同樣措詞向這位江陵分宮主「請教高見」。 這位江陵分宮主江一鳴非常謙虛有禮地答道:「卑座願永遠追隨副幫主,副幫主怎麼做,卑座都將憑一股赤忱,薦鐙執鞭於副座之後——」 文束玉感激地道:「謝謝分宮主,以後得多多仰仗了!」 文束玉毋須多談,心頭依然雪亮:這廝正是一名「特殊人物」!你看他:「答非所問」,「語意含蓄」,話中充滿「反撥」意味,而且語氣卑恭得亦不類其人應有之表現:這種人自無深談之必要。 文束玉乃又於名冊上做下另一道記號。對於這種人,可利用不妨儘量利用,否則第一個就得除去。 文束玉微感失望,才試探了兩個人,便發覺兩個人都無收用可能,假如三十四人中一半以上如此,情形豈不嚴重? 當晚到廣元,文束玉決定再試試那個來自黃山分宮的冷面潘岳。這次,文束玉另外換了一個方式:布散崗!他將冷面潘岳派去較遠處,然後藉巡視來到冷面潘岳崗位前。 文束玉停下來問道:「還安靜吧?」 冷面潘岳肅身回答道:「還好。」 文束玉故意先扯去一邊道:「大家都說貴分宮那位趙鎮海趙護法常常酗酒誤事,本座看他這一路來也並沒有怎樣嘛!」 冷面潘岳低低回答道:「一個人如非天生之酒徒,整日沉湎醉鄉,也許有其不得已之苦衷,趙護法如今態度忽改,或係其心情業已有所寄託亦未可知。」 文束玉突然提高警覺,對方這番話語模棱而含蓄,如非「別具用心」,就可能「另寓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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