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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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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烈怒火中燒,幾乎就要下令轉過頭來追上去把這妖婦碎屍萬段,但轉念一想,嘆了口氣,揚聲道:「三姐既然不肯賞臉,小弟也不好勉強,祝你一路順風,恕小弟不送了!」 趙三姐探出頭來,揚了揚玉手,嬌笑道:「好說好說!大公子,謝謝您啦,再見再見!」 笑語聲中,輕車速度加快,疾駛而去…… 尚文烈「哼」了一聲,怒沖沖地道:「楊聰!叫他們走快些!」 楊聰應了聲:「是!」右手高舉,連繞了兩圈,左手一抖韁繩,右手放下來拔起身旁的長鞭,「叭叭」一抽,兩匹健馬鐵蹄翻飛,拖了馬車如飛駛去…… 尚文烈怒氣仍然旺盛得很,馬車一動,他又沉聲道:「小楊,傳令到前面去,吩咐他們,如果發現有人阻道,不論是誰,一概格殺勿論!」 楊聰應了聲「是!」隨即呼哨連響,用本門暗號,將主子的這道命令,通知領前開道的錢通。 錢通接到這道命令,方自知會同行的三名武師,突地目光抬處,臉上神色倏變,右手一舉,左手猛地一勒韁繩,坐下健馬一聲長嘶,前蹄一起一落,定在地上! 三名武師也趕忙勒住座騎,一字排開,各從各鞍袋中抽出兵刃,嚴陣戒備…… 原來,在晨光熹微之下,錢通他們突見前路塵頭大起,隱隱傳來如密雷般的蹄聲,毫無疑問,最少也有三十騎以上的人馬,正迎著他們馳來! 後面的楊聰乍見錢通發出停止訊號,忙將馬車剎住,並將訊號用手勢傳給後面的孫驥,命他在後戒備。 尚文烈從車窗探頭出來,皺眉問道:「小楊,什麼事?」 楊聰高坐駕車座上,這時也遙遙望見了滾滾的黃塵,遂俯身答道:「前路有一彪人馬迎來,不知是何路數!」 尚文烈沉聲道:「傳令給錢通,叫他照剛才的命令行事!」 楊聰應了聲「是!」口中呼哨連響,又將這道命令用暗號發出通知了錢通。 也就在這幾句話的工夫,但聽蹄聲如雷,動地而來,塵沙漫天飛揚中,數十騎疾裝勁服,攜帶著各式兵刃的彪形大漢已然清楚地顯現出來! 錢通乍見之下,不由暗叫了一聲:「我的媽!」 這數十騎人馬,教他和三名武師如何去將他們格殺勿論?恐怕一動手,他錢通和三名武師就得立刻被人家格殺勿論了! 驀地,蹄聲倏止,塵沙漸落,那數十騎人馬竟然在馳抵相距錢通三四丈遠時,一齊勒住座騎,停了下來,但卻將這條官道塞得滴水不漏! 錢通勉強一定心神,交代三名武師替他押陣,然後硬著頭皮,拍馬迎上前去,口中揚聲喝道:「是何方朋友阻道,請通名號!」 那數十騎人馬第一列當中一騎的鞍上端坐著一個黑鐵塔般的大漢,將手中的開山大斧一舉,打雷也似地吼道:「漠北『血魂堡』,有我無人!咳!你們是哪條道上的,趕快報上來!」 錢通一聽是「血魂堡」的人馬,不由打了個寒顫,他知道兩天前在山區裏面,「金龍宮」的人曾埋伏盡殲「血魂堡」大總管與十多名武師打手,如今對方大舉而來,他怎敢立時亮出「金龍宮」的旗號?當下,一言不發,兜轉馬頭,飛馳到馬車旁邊,下馬躬身道:「稟公子……」 尚文烈一擺手,截口道:「不用稟了,那黑炭頭的窮吼,本公子早已聽到了,你上前去瞧瞧他們來了些什麼人,如果司徒堡主也來了,那就亮旗號請他過來談談,如那位堡主沒有來的話,你就隨便扯個謊,把他們蒙過去算了。」 錢通應了聲:「屬下遵命!」躬身一禮,上馬飛奔到前面距對方人馬三丈之處,抱拳朗聲道:「貴堡雄踞漠北,敝上久仰,特命在下恭請司徒堡主枉駕一敘!」 那名黑大漢吼道:「你們的主人是誰?見咱們堡主要想幹什麼?」 錢通一聽就知道司徒堡主已經來了,當下抱拳笑道:「敝上是誰,貴堡主見面便知,至於敝上欲與貴堡主所商何事,在下不敢多問。」 話聲一落,對面數十騎當中,緩緩馳出一匹烏騅龍駒,馬上坐著一位穿藍綢箭袍,頭頂金冠,臉似銀盆,鷹目鉤鼻長髯垂胸的魁偉老者,他策馬馳近錢通,沉聲道:「老夫司徒萬方,貴主人是誰?他想見老夫的話,可單獨上前到此地來,咱們當面談談!」 錢通略一遲疑,隨即抱拳一禮道:「在下錢通,拜見堡主,敝上剛才吩咐,希望堡主能枉駕……」 司徒萬方「呵呵」一笑,截口道:「貴上車旁有八具匣弩,老夫根本不識貴上是何方人物,寵召老夫的意圖不明,老夫豈可輕易去跟他見面,一句話……」話聲一頓,口氣一沉,道:「貴主人必須單騎前來讓老夫一見,否則老夫一舉手,敝堡三十餘騎衝殺之下,嘿嘿!貴主的架子就端不起來了!」 錢通聽了,不由大感驚凜為難,卻聽身後傳來主子尚文烈的朗笑之聲:「呵呵!是什麼風把堡主虎駕吹入中原來了,怎不先通知一聲?好讓小弟及時出關迎駕!」 笑語聲中,蹄聲得得,尚文烈已策馬緩緩而來! 在他身後,八名弩箭手擎著匣弩,一字排開,緩緩策馬跟隨。 司徒萬方乍見是尚文烈,登時鷹目噴火,仰面怒笑道:「好好好!原來是姓尚的!老夫正要找你,來來來!來得正好!」笑聲一頓,瞪目厲喝道:「尚文烈!本堡大總管和十多名弟兄的性命,老夫要你加倍償還!」 尚文烈不慌不忙地將座騎停在司徒萬方三丈遠處,拱手行禮,含笑道:「堡主貴體一向可好?」 司徒萬方雖然一肚子怒火,但對方笑臉相迎,執禮甚恭,而且又是一個門派之主,只好勉強還了一禮,冷冷道:「託福!尚大俠想必萬事如意?」 尚文烈嘆了口氣,道:「多承堡主垂注,小弟倘若萬事如意,也不會勞動堡主御駕親征,對小弟大興問罪之師了!」 司徒萬方「嘿嘿」冷笑一聲,怒道:「說得好!你姓尚的如果萬事如意了,恐怕連老夫的腦袋也得給你搬了去啦!」 尚文烈故作一愕,道:「堡主說哪裡話來,小弟縱有得罪之處,也不致如此嚴重地使堡主生這大的氣,難道……」 司徒萬方陡地一聲斷喝:「住口!」目光一凝,厲聲道:「姓尚的,你少在老夫面前裝呆,老實告訴你,老夫這趟到中原來,有兩樁事情找你,看你如何還老夫的公道!」 尚文烈莫名其妙地瞠目道:「小弟只知道有一樁小事對堡主似乎有些不好交代,而堡主卻說有兩樁事情找小弟討取公道,聽堡主言下之意,似乎還相當嚴重,敢請堡主說個明白,免得彼此誤會。」 司徒萬方厲聲道:「誤會?本堡大總管跟十多名弟兄在『伏牛山』區裏被你埋伏襲擊,幾乎全部喪命,而那上官瓊賤婢,你既已知她與本堡作對,卻仍留住她不交與本堡處置,如此有心包庇,豈不是明與老夫過不去?哼哼!你今天不還老夫一個公道,管教你回不了『金龍宮』!」 尚文烈「哦」了一聲,含笑道:「堡主所說的兩樁事情,小弟只承認有關上官瓊那丫頭確曾落在手中,其他的事,小弟聽了實感惶恐,不知堡主是從何處聽來的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司徒萬方重重地哼了一聲,霍地掉頭厲聲道:「孫武!你出來把那天的事情說給尚大俠聽聽!」 騎士隊伍中,應聲擠出來一人一騎,馬上人乃是個中年麻面勁裝大漢,左肩上用布裹著,頭臉上有幾處皮破的擦傷,他來到司徒萬方身側,行了一禮,朗聲說道:「小的奉命跟隨周二總管南下中原追搜上官瓊那賤婢的下落,一直追到『天馬集』,那晚上在一家叫『悅來』的酒樓上……」 這名大漢將那晚上如何發現了上官瓊,如何發生衝突,那胡大爺如何根裏插手架樑,廢了周二的一條臂膀,他們回去搬救兵,如何同了大總管等人在半路上碰見那姓許的管事跟「勝家堡」的人爭搏,大總管用懾魂術制住那許姓管事,問出乃是「金龍宮」的人,後來,大總管如何逼著許姓管事領路搜到那莊院,又從莊院追入山區,直到遭遇埋伏突襲為止,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了。 說完之後,他又頗為得意地補充道:「那晚上如果不是小的見機得早,顧不得頭臉受傷,從陡坡一直滾落到山腳下,恐怕也免不了萬箭穿心之厄哩!」 司徒萬方也不理他,自顧怒瞪著尚文烈,厲聲喝道:「姓尚的,你聽到了沒有?」 尚文烈悠然道:「這位兄臺口齒清晰,說話有條不紊,有聲有色,小弟聽得清清楚楚!津津有味!這種人才,堡主倒是應該多多提拔他才對!」 司徒萬方怒喝道:「誰跟你油腔滑舌了!老夫問你,他所說的種種事實,你還有何話說?」 尚文烈故作愕然道:「事實?什麼事實?這位兄臺所說的,小弟一直以為是一篇精采絕倫的故事而已,這算什麼事實?」 司徒萬方圓睜雙目,厲喝道:「混蛋!虧你也是一門之主,武林中的成名人物,竟不敢承認自己的所做所為,呸!老夫真替你慚愧!」 尚文烈毫不動氣地笑道:「堡主且慢生氣,咱們不妨好好研究一下,假如小弟真有對不起貴堡的地方,一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大家既已訂約聯盟,何必如此惡聲惡氣呢?」 司徒萬方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好吧!老夫就聽聽你的解釋!」 尚文烈笑道:「理該如此!」說著,轉臉對那中年麻面大漢道:「閣下說那晚上在『天馬集』的酒樓上,那位被你們認為是上官瓊的小姐,始終沒有承認是上官瓊,自稱是『勝家堡的三小姐』是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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