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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於是,趙紅英走了!

  勝夷光也收拾登程,趕往函谷關附近石家莊去。

  卻不曉得趙紅英走在她的前路,散佈江湖消息,說上官瓊曾經出現揚州城裏,竟和「無名堡」主公孫彥走在一起呢!

  信口雌黃,沒事說成實事一般。

  待得勝夷光路過合肥,已給金龍分宮遊卡弟子發現,稟告合肥分宮去了。

  合肥分宮主韓思暖,曉得上官瓊和總宮主座尚文烈的關係,不敢亂來,但邀功心切,心生一計,想出了「請將不如激將」的方法,立刻派出兩名金龍武師,吩咐著如此這般,把上官瓊弄來分宮那裏。

  那天,勝夷光五匹健馬,跑人合肥城東門的時候,迎面撞來了兩騎,馬上人是個鏢師打扮的中年漢子。

  來到城門口上,一來一往,馬腹相擦走過之際,那二名漢子,輕舒猿臂,一抄手,抓著春燕、夏荷二婢,扯過馬上,便加鞭飛馳去了。

  那是猝不及防,陡然出手,二婢驚叫「哎喲」一聲,人已去了十丈開外。

  勝夷光回頭一瞧,侍婢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搶走,這還了得,兜轉馬頭,喝叫一聲:「快追!」便加鞭趕去!

  秋蟬、冬青二婢也跟著回馬飛趕!

  頓飯工夫時辰,把前頭兩騎看看趕上,只差一箭之路,勝夷光一催座騎,疾放四蹄,又趕了一程。

  但是,你快人家也快,還是保持著十丈距離左右,不即不離,揚塵跑著。

  前頭二騎,好像和勝夷光開著玩笑一般,揀了拐彎小路奔行,不知抹過幾多彎角道路。

  這樣前跑後追,也不知走過多少路程,多少時刻,及至日色傍晚卻又跑回舊路,重入合肥城東門!

  轉入一條大街去了。

  傍晚時候,街上行人疏落,合肥分宮武師兩騎,一口氣跑到了大街盡頭,一座巨宅門口,連忙滾下馬,挾著二婢,回頭瞧瞧勝夷光追來三騎,才走入巨宅。

  待得勝夷光到那巨宅門口縱身下騎,打量著巨宅的時候,驀地有人說道:「江湖上隨處都是陷阱,沒有多大能耐的雛兒,很容易墜入奸人圈套啦!」

  勝夷光聞言,回頭瞧去,斜對巨宅的門口上,正箕踞著二人,氈笠低斜,掩蓋了半邊額臉,但在瞥眼裏仍能瞧出面部輪廓,那二人是一胖一瘦兩個中年漢子。

  那發話的,正是那團團胖臉的人。

  而面貌瘦削漢子卻說道:「愚兄另有說法,不闖龍潭虎穴!哪來得江湖經驗?幹活兒嗎,小心膽大便行啦。」

  團團胖臉漢子哈哈笑道:「還是老弟使得!不過,得謹記著『五葷彌陀』是你的線上朋友啊!」

  二人一唱一和,像是對話,又像對勝夷光說的。

  勝夷光性格爽朗,不善機詐,但她的明慧才智,豪雄膽氣,卻是過人,聽到二人說話,已曉得是警惕自己之言,猶是心裏忐忑,那「五葷彌陀」是什麼道路的人物呢?

  她心急救回二婢,而且女兒家又不便向陌生漢子答話,輕叱一聲,招呼著秋蟬、冬青二婢,輕輕推開巨宅一扇大門,閃身進去!

  迴廊上靜悄悄地全沒一人,日落已久,已呈昏暗,牆壁一列碧油陶器間成疏窗,透入搖曳樹影。

  輕著腳步,走到迴廊盡頭,那是一所偌大庭院。大廳上正中設著一席酒菜,座位虛懸,還未入席,好像是等待客人的模樣!

  勝夷光一飄快步,縱入大廳溜眼一瞧!

  左邊椅上,同時站起三人,緩步走來。

  一位青緞長袍漢子,打著哈哈抱拳說道:「合肥分宮主韓思暖,見過上官姑娘!」

  說著話,揮手讓坐,相請入席。

  這句「上官姑娘」稱呼,使到勝夷光心裏醒悟,自己給易容術改變面貌了。

  於是接口問道:「姑娘的兩名侍婢,現在哪裡?」

  韓思暖一指右邊角落,笑道:「兩位貴婢,在這裏打瞌睡呢!」

  勝夷光瞪眼瞧去,果然,春燕、夏荷二婢軟綿綿地偏頭閉目,斜靠椅上。

  哼了一聲,怒視著韓思暖叱道:「你們強搶姑娘二婢,是什麼居心?」

  一翻手腕,長劍噹啷出鞘!

  同時,秋蟬、冬青兩婢,搶步過去,要救回同伴。

  不料,韓思暖背後閃出兩名武師,出手阻攔。

  韓思暖賠著笑臉說道:「請恕韓某人恭迎不當,不是那麼弄上一手,生怕上官姑娘蓮駕,不肯光臨合肥分宮來呢,哈哈!」

  話音稍停,又道:「這席薄酌,是替上官姑娘洗塵之筵,區區微意,還請賞臉,賞臉。」

  又是揮手相邀入席,自己卻先行坐落主位椅上!

  那時,秋蟬、冬青兩婢正在拳掌縱橫,撲擊那兩名漢子,但是人家武功高上一籌,沒法衝破攔截!

  勝夷光一眼認出,那兩人正是今天搶去侍婢之人,怒火直冒,箭步前縱,揮劍掃去!

  韓思暖回頭叫道:「住手!」

  那兩名漢子立刻停下手來,互視一眼,閃身退去!

  秋蟬、冬青衝了過去,扶起同伴,搖撼她們叫喚,還是全身癱軟,垂頭閉目,驚叫著道:「她們穴道被點制呢!」

  勝夷光忙替二婢推拿解救,好半晌,還是沒法解活穴道,不曉得被使上什麼點穴手法!

  韓思暖得意地笑道。「兩位貴婢喝了『千日醉』佳釀啦!上官姑娘不要白費氣力了。」

  勝夷光冷笑著道:「是麼?」

  一晃身,提劍縱至席前,叱道:「識相的,拿來解藥,姑娘的劍可不會饒人的!」

  韓思曖安詳地坐著,目光炯炯,瞧著勝夷光,然後說道:「只要上官姑娘飲過幾杯洗塵之酒,答應枉駕小住數日,一待總宮令諭到來,韓某自當送上解藥,不勞費心呢!」

  勝夷光怒極,一劍分心刺去。

  韓思暖剎那騰身縱起,飄過酒席,輕輕落地站著,沉下臉色,說道:「敝上找得姑娘好苦呢!韓某奉諭碰上蓮駕,就得挽留候命,姑娘何必動惱?」

  「我不管,不拿來解藥,就得拿來性命!」

  「敝上令諭要留姑娘,韓某哪敢違抗,還請姑娘原諒如何?」

  「貴上何人?」

  這句,好像是明知故問,上官瓊哪會不知金龍門總座是尚文烈麼?

  韓思暖一陣愣怔起來,暗忖:「你們鬧著婚變,便詐傻裝蒜不認人了!好,說給你聽聽。」便道:「敝上『金龍大俠』尚文烈,上官姑娘別善忘了。」

  一言提起,正是兄長斷臂仇人,勝夷光怒火直冒,長劍一引,長身縱了過去,手起劍落!

  韓思暖險險避過一劍,不禁犯疑起來,喝道:「姑娘是誰?」

  勝夷光怒極反笑,冷冷答道:「我還是我,多問什麼?」

  劍隨聲發,聯手掃出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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