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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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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人傑笑道:「泅一條小河沒有問題,假如掉在大江中,有死無生!」 賀大寶搖搖頭道:「咱比你老弟更慘,咱連一條小河也泅不過!」 俞人傑頭一點笑道:「那就快去睡吧!」 賀大寶一呆道:「你老弟是說……今夜……要有事故發生?」 俞人傑聳聳肩胛道:「難說得很。不過,俗語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提防提防也不是什麼壞事!」 賀大寶想了想道:「既是這樣,咱多喝點冷茶就是了。」 俞人傑不禁一愣道:「喝冷茶幹嗎?」 賀大寶嘻嘻一笑道:「喝多了冷茶,不斷要解溲,那不比提前睡覺好得多麼?」 俞人傑笑駡道:「沒出息!」 賀大寶就是這樣一個人,想什麼說什麼,怎麼說就怎麼做。飯碗一放,他果然抓起茶壺,大灌其冷茶! 俞人傑知道他的性格,故亦不加阻止。 他自己則不等起更,先行和衣安歇。他原想通知左手神劍和八手人猿兩人留神戒備,但最後想了想,又覺得仍以不提為宜。船停在這種荒涼陰惡的地方,兩人不消吩咐,自會暗中留心,要是船家有問題,反會打草驚蛇。 他知道上半夜不會怎麼樣,要出毛病,准在下半夜,那時他覺已睡足,有他一個清醒著,差不多的小場面,也差強可以應付了! 俞人傑和衣躺下,略事調,不久即告睡去。 這樣,也不知道躺過去多久,俞人傑在睡夢中,忽被一聲斷喝驚醒:「好小子,你敢……」 緊接著,「啪!」的一聲,似是一樣什麼沉重的物件,給一記渾雄之掌力打落江中心! 俞人傑不假思索,伸手抽出枕下那支判官筆,縱身一躍而起,箭一般向船外撲去! 來到艙外船板上,俞人傑目光所及,不禁微微一怔! 月下色,只見賀大寶一手把著船舷,一手提著褲腰,正在那裡望著渾濁的江水發呆。 他走過去問道:「什麼事?」 賀大寶抬頭期期道:「有人想暗算……」 俞人傑旋身四下一擦,並未看見任何人影,不禁皺了皺眉頭道:「賀兄別是看花了眼吧?」 賀大寶發急道:「咱要有一句假話,不是人養的!」 俞人傑又問道:「那發出暗算之人,生做何等模樣?」 賀大寶搖頭道:「沒有看清楚。」 俞人傑注目問道:「你是說:人看到了,只是沒有看清對方生做何等模樣?」 賀大寶愣了愣,只好坦承:「人也沒有看到。」 俞人傑又氣又好笑,接著問道:「既然連人也沒有看到,那你憑什麼斷定有人向你暗算?」 賀大寶又急道:「咱的腦袋瓜兒,幾乎就給砸爛,這個難道還會有假不成?」 俞人傑又道:「暗器來自哪一方向?」 賀大寶道:「山上面。」 俞人傑道:「暗器是不是一塊石頭?」 賀大寶道:「不是。」 俞人傑道:「那件暗器有多大?形狀如何?」 賀大寶道:「圓圓的,有這麼大。」 他想伸出手來比,這才發覺一隻手尚在提著褲子,於是一面忙著緊褲子,一面接著說道:「就像一段樹根,不過……」 這時,人影連閃,前面船上的八手人猿和左手神劍先後飛身撲至! 三船上的行船夥計,亦均驚動,紛紛探頭出艙,睜著惺松的睡眼,惶然四顧。俞人傑搖手高聲道:「沒有什麼,大家安心睡覺!」 賀大寶忽然失聲驚呼道:「你們瞧!」 說著,右手一揚,三人抬頭望去,目光所及,不禁又是一呆! 血! 賀大寶此刻伸出的那只右手,滿掌都是斑斑血跡! 俞人傑星目微轉,忽然問道:「賀兄剛才怎麼說?那件暗器像段樹根麼?」 賀大寶定一定神,連忙答道:「是的,毛茸茸的……」 俞人傑眼光一閃,接口問道:「會不會是顆人頭?」 賀大寶目光一直,失聲道:「不錯,咱記起來了,准是一顆人頭。咱原以為毛茸茸的是根須,原來它是人的頭髮!」 俞人傑正想繼續追問那顆人頭打落之處時,八手人猿突然踴身一躍,像一頭水馬般,投射入江! 左手神劍道:「孔師父大概已經看到那顆人頭了!」 他猜測得一點不錯。不消片刻,八手人猿回到船上,手中提著的,正是一顆水淋淋的人頭! 俞人傑吩咐賀大寶留在外面守望,然後帶著八手人猿和左手神劍,將那顆人頭提來後艙中。 他自己先將那顆人頭於燈下仔細檢視了一遍,接著傳給朱、孔兩人,俟朱、孔兩人分別看過,他向兩人問道:「朱師父和孔師父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朱、孔兩人全都搖搖頭,表示以前沒有見過。 俞人傑想了想,又問道:「對這顆人頭,兩位還有什麼意見?」 八手人猿道:「我看此人好像是剛剛遇害,賀師父要是早一步出艙,說不定都會聽到叱喝或呼救之聲……」 俞人傑點點頭道:「是的,如果遇害在半個時辰以上,血早就凝結起來了。」 左手神劍道:「從脖子收口處之緊細均勻看來,此人無疑是死於刀劍一類之兵刃,不論是刀是劍,對方所使用的,都是一口好兵器。」 俞人傑沉吟道:「本座以為對方不但使用的兵器好,就是武功,也必高出這名受害者甚多。」 左手神劍道:「總座之言甚是,設非雙方功力懸殊,劍口應該不會這樣平整。朱某人不明白的只是,這事為何會在這附近發生?」 八手人猿道:「可不是,要說對方系為劫鏢或尋仇而來,何以會在動手之前,先自窩裡鬧翻?」 俞人傑抬頭微微一笑道:「孔師父以他們是一家人?」 八手人猿怔了怔道:「要不然——」 左手神劍道:「這一點的確使人迷惑。不過,朱某人還有一個想法,就是這也許只是一種巧合,雙方於他處發生爭鬥,一路追殺至此,結果一方不敵,授首喪命。而勝方離去前後,根本知道下面江中泊著一條鏢船!」 俞人傑點頭道:「不無可能,但願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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