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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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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離開天山之後,彼此都將自己的行蹤隱密得異常周到,互不相見,直至終老。說起來,也真可笑得很。慕容卿從魚龍十八變末頁的附記上,雖然知道了上述的一些讓位梗概,但卻不能知道先祖究竟是武聖三位門下的第幾位,因為附記,關於這方面的事,竟然隻字未提。 「所以,慕容卿相信,南海一枝花的觀心大法上,記載情形,一定也跟魚龍十八變差不多。另一方面,慕容卿更相信,南海一枝花對魚龍十八變的武學,可能相當了解,這就像慕容卿聽了司馬少俠述說,馬上就知道對方所練的是觀心大法一樣。」 「那麼,」司馬玉龍道:「依了老前輩的看法,南海花老前輩在觀心大法上,現有若干成就?」 天山毒婦略為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唔,可能——已經——進入五成火候。」 眾人相顧愕然。 司馬玉龍失驚道:「五成火候?」 毒婦微笑道:「是的,五成火候——司馬少俠,你以為是多了還是少了?」 司馬玉龍囁嚅地道:「玉龍的意思,老前輩當然看得出來——老前輩,五成——在一套完整的武學而言,是否稍嫌欠缺了點?」 毒婦微笑道:「欠缺了點?——唔——已經太多了。」 司馬玉龍吶吶地道:「難道——難道——這是什麼緣故呢?」 毒婦正容道:「俗語說得好,難得可貴!這句話,如果應用到武學上,更見允當。越是玄奇的絕學,它對修煉者的要求,也比較一般武學為苛刻。武聖之後,整個武林中,就連作了古的一些前輩也計算在內,能將上述三種武功練至五成火候者,亦只不過三五個人而已!」 「敢問老前輩,」司馬玉龍又問道:「所謂火候,是否係以武聖之成就為準?」 「非也!」毒婦道:「就慕容卿所知,武聖在一元大法上的成就,也僅八成。」 「連武聖的成就也僅得八成?」 「八成,應該是最高的估計。」毒婦肅容道:「修練一元大法者,除了必須具備過人的天賦不去說,另外尚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童身。第二,年紀在十八歲之下。第一點、武聖合格。可是,武聖取得一元經的那一年,剛滿十八。單就這一點,即已失去了十成火候之望。至於普通武林人物,半路出家,能有個一二成火候,也就算得相當不錯了。」 「老前輩從何判斷花老前輩只有五成火候?」 「因為少俠說過,南海一枝花習武在十八歲之前,這一點,合了修練一元大法的第二個要求。可是,少俠又說,她在習武期間,已跟那位名叫『仇志』的男人有了『夫婦之實』,而這一點,正是難得大成的致命之傷。不過,這些話是那位老婆婆說的,那位老婆婆是否就是南海一枝花本人,及這些話的真識性,都得存疑,並不能作為老身推斷的依據。老身判定南海一枝花在觀心大法的火候只有五成,另外尚有原因。」 「是何原因?」 「也是從少俠的述說中得來。」 「哪一段?」 天山毒婦微笑道:「少俠。你且猜猜看。」 司馬玉龍也笑道:「老前輩說了罷,玉龍猜不著。」 「少俠,你得猜一猜!」毒婦含笑又道:「在洛陽,我那鳳丫頭一再讚美少俠的才華,老身因為未曾見過少俠之面,心中有點半信半疑,當下便跟她打了個賭,我說,見了少俠的面,要考你一考。她說,老身一定難不倒你少俠。現在,鳳丫頭雖然不在這裡,但有當今各大名派掌門人在座,正好做個見證——少俠,你猜一猜吧,老身正拿它當做一道試題呢!」 司馬玉龍,玉臉飛紅。 他,遍身漾起一股甜蜜的感受——同時,一個意念泛上他的心頭。——這裡散了,他想只要不和正事衝突,為了她的安全,我就應該盡我的全力去將她找回來。以我身為五行掌門人的身份來說也好,以我司馬玉龍的身份來說也好,這,都是我的責任。 眾人齊都哈哈大笑。 眾人之中,只有一個人,笑雖笑了,但可有點笑得不太自然。 這人是誰呢? 是的,梅男! 這一點,誰也沒有注意——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司馬玉龍的身上。 司馬玉龍想了一下,抬臉赧然笑道:「老前輩,玉龍想是想到了一點,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毒婦含笑點頭,藹然道:「說出來吧,孩子——老身知道你會想得出來的!」 司馬玉龍道:「是因為南海一枝花出現於石龕之際的神色有異麼,老前輩?」 「啊啊,對了,完全對了。」 「一元大法練至最高境界時,該現何等法相?」 「拈花微笑,慈如我佛!」毒婦道:「孩子,你說過,北邙韋俠見到的南海一枝花,作何神色?」 司馬玉龍想了一下道:「好像是——鳳目緊閉,蛾眉低垂,粉黛無色。」 毒婦微笑道:「好了,這種神色,正說明一件事,南海一枝花在一元大法上的成就,只得五成!」 「假如練到八成,該是一副什麼樣的神色?」 「很簡單,只要將上述的十二個字,稍微修改一下,便成了。」 司馬玉龍笑道:「如何個修改法呢,老前輩。」 毒婦微微笑道:「如改成:鳳目微合,蛾眉舒展,玉顏如生,那麼,就無異武聖再世!」 司馬玉龍又道:「假如換了慕容老前輩您,在那種情形之下,將會是如何一副儀態呢?」 毒婦笑斥道:「你為什麼不乾乾脆脆問一聲:老前輩,您在一元大法上有幾成火候?比南海一枝花如何?——鳳丫頭說得不錯,孩子,你太憨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司馬玉龍笑了。 梅男也笑了。 是的,這正是眾人所關心的問題。 那便是:天山毒婦在一元大法上有幾成火候?比南海一枝花如何? 剛纔,司馬玉龍的那一問,正是時候。 它,無異的,正代表了在座眾人的心聲。 司馬玉龍話一出口,眾人的心神,全都為之一振。 可是,天山毒婦又是何等樣人?——說什麼,她也不會上這個當!——以毒婦在當今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她拒絕回答這種問題,自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司馬玉龍如此問,也不過是因為年輕好奇,一鼓作氣,滿以為毒婦會一時大意露出口來,好令眾人知道一點己方的實力,放放心。 如今,毒婦既然一語道破,他自不便強人所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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