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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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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玉龍笑道:「橫豎今後日子長得很,你不妨先修修自己的品德,然後四處打聽怪叟的行蹤,哪怕是怪叟的傳人,或者傳人的傳人也好,你苦求他們收留,如果成功了,豈不立即名實兩符?」 「那太難了。」 「難?」司馬玉龍笑道:「總比絕望好呀!」 諸葛天又發愁道:「那是以後的事,慢一點想辦法還不要緊,頂糟的是今夜怎麼辦?」 「那也只有到時候再說了。」 「現在天都快黑了。」 「不然怎麼辦?」 諸葛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司馬玉龍打趣他道:「你諸葛兄既然是少林正果禪師的得意弟子,又天生一身驚人神力,今夜你何不將那把鐵鎖帶去,說不得對方給你唬跑也不一定。」 「那怎麼行?」 「為什麼?難道——?」 「不,不,我是說,夜裡不賣藥,鐵鎖又不是什麼外門武器,無緣無故,不瘋不顛的提把鐵鎖去,成何體統?」 天,漸漸黑下來了。 司馬玉龍也喊了一份飯菜吃了,吃畢,他向諸葛天道:「我累了,先去歇歇,起更後再來喊我。」 「你真的想去?」 「我現在是司馬玉龍了,」司馬玉龍佯裝苦笑道:「既然身為武當派二代弟子,和你這位原是少林弟子,現又投在五行門下的高人身份差不多,不去怎行?」 ▼第十一章 武林一絕 二鼓方敲,白河鎮上的一間旅店裡,悄悄地從後院院牆翻出兩個一白一黑的青年,黑皮青年紀約二十四五,粗壯威武,白膚青年紀在雙十左右,瀟灑秀拔,英華內蘊。 兩青年向北門急步而行,離旅店稍遠,其中一個首先開口道:「諸葛兄,腳下慢一點,輕功我可是不行的。」 「我也不怎麼行。」 「你也不行?」 「兄弟我,擅長的是外家硬功和少林絕學羅漢拳,我師父因材施教,他說我天賦如此,拳法上將來可成為一代拳聖,輕功方面則難望大成。我聽了之後,立即對輕功的研習失去興趣,同時怕耽誤了拳法的成就,所以在這一方面就顯得不怎麼行。」 「舞春秋刀難道不會耽誤你的絕學羅漢拳?」 「唔,這個,春秋刀的份量重,借它可以練練腕力。——唔,到了,怎麼辦?」 「那邊有棵大樹,我們先去藏起來,看看情形再說。」 這時,碧空如洗,月明如銀。 榆樹林徒具「林」之名,它實際上只是一片空地,而且只是四周疏疏落落地有著幾株榆樹而已。此刻那片空地上,正面對面地,隔著兩丈左右的距離站著兩個穿長袍的人。上首站著的,年約三十四五,穿著一件竹布袍,那人正是日間酒店中所見,北邙兩絕三瘟中的人瘟歐陽長卿。下首的那個人和歐陽長卿年紀相仿,但長相卻英俊得多,劍眉星目,挺鼻方口,只是眼神不定,顯得詭譎!此人非別,正是天地幫的巡按堂香主,以一手歹毒無與倫比的暗器成名於武林的巫山淫蛟孫顧影! 這時只見巫山淫蛟一拱手道:「歐陽兄想定了沒有?冤家宜解不宜結,姓孫的和你們北邙三俠的那一段,算起來還是七八年前的陳舊往事,七八年來,三俠始終苦苦相逼,我姓孫的因為理屈一直趨避相讓,照理,彼此之間,早就該扯直才對!現在,北邙全派覆沒只在旦夕,上次在華山之南,我為了華山一名弟子竊聽敝幫剿滅北邙的秘密,不惜讓他負創帶走我姓孫的特有標誌,單就這一點,歐陽兄足可看出敝幫不怕開罪任何人,而與當今武一林各門各派勢不兩立的決心。我姓孫的由於對你們北邙三俠的一點前疚,故所以特地約你歐陽兄來此相見,只要歐陽見你點點頭,姓孫的擔保天地幫中少不了你歐陽兄一個銀牌舵主的席位,假如三俠同來,敝幫更是歡迎。」 歐陽長卿毫無表情地仰臉望望天色,然後緩緩地道:「淫蛟,你少做夢吧!」 一絲凶光自巫山淫蛟雙目中一閃而逝。 只見巫山淫蛟勉強地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尚望歐陽兄看清目前的武林大勢才好。」 人瘟歐陽長卿嘿嘿一陣冷笑,並未答言。 當人瘟歐陽長卿又一次仰臉望天之後,巫山淫蛟雙目亂轉,然後發出一陣陰惻惻的冷笑,同時諷刺地說道:「想不到歐陽兄還有這一手,歐陽兄難道另外尚約了助拳的朋友不成?」 人瘟冷冷地道:「也許有,也許沒有,你姓孫的如果迫不及待,不妨現在立即動手,假如你姓孫的有所顧忌,現在掉頭走也還來得及!」 巫山淫蛟聞言哈哈大笑道:「姓孫的是個什麼角色,別人也許不知道,你們北邙三瘟難道還會不清楚嗎?哈哈——縱令三瘟到齊,也不過是那麼一回事而已!」 這時,不遠處的一株樹蔭之後,一個細小的聲音道:「諸葛兄,是時候了,出去!」 「你不聽指揮了?好,還給我那塊竹符吧,我自己出去。」 另一個細小的聲音忙道:「不,我去,我去。」 「沉住氣,好好發揮,准你吹最後一次牛,照我剛纔的話做,巫山淫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一聲洪亮的長笑起自空地之東、長笑聲中,一位年約二十四五,濃眉大眼,氣宇昂藏的黑皮青年,昂首闊步,旁若無人地漫步走向空地! 黑皮青年先朝人瘟歐陽長卿傲然微一拱手,道一聲:「歐陽老師你好!」然後緩緩走至巫山淫蛟前,朝眉頭皺得緊緊的巫山淫蛟冷冷地笑道:「淫蛟,你在這裡了,諸葛天找得你好苦!」 巫山淫蛟略退半步,大聲怒喝道:「你這黑小子是誰?」 黑皮青年哈哈一笑道:「假如我告訴了你小爺的真正身份,你還肯跟我走麼?」 巫山淫蛟訝聲叱道:「走到哪裡去?」 「他老人家喝醉了,害得我諸葛天跟這種下流東西多打好多無謂的口舌交道——」黑皮青年自語了一陣,迅然向巫山淫蛟亮出右掌,右掌上托著一塊三寸長兩寸寬,上面畫著一支酒葫蘆,色呈陰醬的竹牌,然後向巫山淫蛟沉聲喝道:「淫蛟,認得這個麼?此牌主人現在醉臥於鎮內藥王廟中,特命小爺持此信物相召!」 巫山淫蛟朝黑皮青年掌心中詳細地打量了幾眼,臉色頓然大變,只見他雙睛亂轉,勉勉強強地鎮定下來,冷笑道:「他,他找我作甚?」 黑皮青年訕笑道:「大概是請你喝兩口吧,沒有有什麼大不了?」 巫山淫蛟掉頭一頓足,人已拔起三丈來高,像一支靈燕似地,掠過一排榆樹樹頂,向黑皮青年來處沒身而去。 黑皮青年在身後哈哈大笑道:「姓孫的,你如果想跑,你的苦頭就大了。」 黑皮青年的大笑聲淹沒了極遠之處傳來的一聲慘嚎。 人瘟歐陽長卿如夢初醒地趕到黑皮青年面前,深深一拱道:「這個淫蛟確實難惹之至,我們三兄弟曾經和他交過好幾次手,但始終沒有佔到過便宜。今天若非五行少俠仗義出頭,我歐陽長卿還真不知道如何善後呢!」 黑皮青年朗聲一笑道:「歐陽老師也太謙遜了,今夜我諸葛天若不是擔心嚇壞我那位出道未久的司馬玉龍兄弟,我會輕易饒了他才怪!」 人瘟又道:「諸葛俠,我歐陽長卿可要失陪了,剛纔從那廝口風裡聽出,天地幫在旦夕之間將對北邙有所不利,我準備這就連夜趕回去,向我們掌門天龍老人報告一聲,事先有所防範總是比較好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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