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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黃逸公沉聲道:「不錯!」

  東條兒玉大聲道:「貴堡主這是什麼意思?」

  黃逸公道:「本堡聽說有外邦人氏到了岳陽,當然要查探一下是哪一路的人馬?少島主何以咄咄逼人?」

  東條兒玉道:「如果是家父未遣人投帖拜堡之前,貴堡的人跟蹤我們,自無話說;本島既已經具名拜堡之後,堡主何以明知故犯?」

  黃逸公深深地笑道:「這沒有什麼分別。貴島深人中原,又抵岳陽,我們站在武林同源立場,在未明貴島來意之前,當然要有準備,以免失禮。」

  東條兒玉大聲道:「黃堡主,本人認為這是貴堡對本島的人採取監視,就是對本島大不敬!」

  黃逸公道:「少島主錯了!實在說來,貴島隨便制住本堡中人,可知我們中原人有強賓不壓主的老話?該是貴島輕視本堡,才敢對本堡的手下橫加侮辱!」

  東條兒玉雙目凶光一進,叫道:「黃堡主,這是強詞奪理吧?」

  黃逸公沉聲如石:「少島主,老夫反問一句,如果是我們中原武林人物到了貴島,貴島會採取什麼態度?」

  東條兒玉一怔,大聲道:「只要不是侵犯本島的敵人,本島決不會……這樣亂來!』

  黃逸公大喝如雷:「少島主,本堡的六個手下,是否曾經先向貴島的人出手侵犯?」

  東條兒玉一呆,眨眼道:「貴堡的人雖未向本島的人下手,但老是跟在我們身後,我們當然要採取行動處置!」

  黃逸公夫笑道:「豈有此理!如果我們中原人到了貴島,不論到何處,足跡所至,前後左右,總難免有貴島的人行走,難道所至之處,貴島的人都會走避一空,當作毒蛇猛獸麼?」

  東條兒玉揮了一揮手,只「咕嚕」地一聲,沒接上話。

  黃逸公厲聲道:「事實俱在!假定我們中原人到了貴島,因為前後左右有貴島的人行走,我們是否硬指貴島的人跟蹤而出手處置?」

  東條兒玉盛氣一捷,啞聲道:「黃堡主的意思是要如何?」

  黃逸公斬釘截鐵地道:「請立即釋放本堡六位手下!看在貴島不請中原禮節分上,本堡為示泱泱大國,禮義之邦的風度,不予追究。但是,在令尊未為此種無禮行為向本堡鄭重道歉之前,本堡對貴島任何人恕不招待!」

  金紫鳳幾乎脫口叫起好來。

  東條兒玉凶睛一眨,揮手大喝:「放人!」

  那六個武士雙腳一井,暴喏一聲。

  各仲一手,在六個侏儒背心拍了一掌,砰然有聲。

  接著,又兜屁股在六個侏儒身後踢了一腳!

  六個侏儒被踢得就地一滾,長吐了一口氣,吐出大口稀涎,個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土,十分窘促地低頭垂手,不敢作聲。

  黃逸公一擺手,喝道:「你們退下。」

  六個侏儒應聲走向賴大,十分尷尬。

  黃逸公沉聲道:「少島主,請回去稟告令尊,本堡為中原武林道上一分子,以禮待人。如果貴島中人以禮相見,本堡當克盡地主之誼,奉貴島為遠來嘉賓貴客;不然,本堡站在武林同道立場,不容貴島任伺人輕悔本堡及任何中原父老兄弟。念在初犯,本堡不予計較,就請吧!」

  雙手一拱,表示送客。

  旋即拂袖轉身。

  那二十個武土同時目射怒火。

  「且慢!」東條兒玉大聲道:「家父還有正事奉告黃堡主!」

  黃逸公回一揮手道:「最好請令尊駕臨本堡面談,老夫不願與後生小輩一般見識!」

  東條兒玉手按刀柄,目射凶光,陰沉地道:「黃堡主,關於貴堡手下的事,本人已經遵命照辦了。現在,是代表家父向黃堡主說話!」

  黃逸公冷然道:「請說!」

  東條兒玉道:「家父說,第一點:本島此次重來中土,再展遊歷,就是要拘回以前盜取本島惟一仙丹秘方的叛徒莆一士等人……」

  金紫鳳幾乎失聲一哦。

  黃逸公接口道:「這一點,老夫可以奉告,『無情卿』莆一士已經在不久前喪命在『三絕幫』之手……」

  東條兒玉一呆,叫道:「真的?」

  黃逸公不予置答。

  東條兒玉道:「那麼,請問莆一士盜取本島的仙丹秘方,落在誰手?」

  黃逸公冷然道:「恕無奉告的必要!這是貴島的事!」

  東條兒玉陰聲道:「好吧!本島即使搜遍中原武林,也要追回仙丹秘方!」

  黃逸公道:「這是貴島的私事,武林自有公道!」

  東條兒玉又道:「第二點:家父以當年『三王』駕臨本島,大展絕學,使本島大開眼界。後來,家父為赴『三王』邀約,來遊中土,向『少林』等各大門派切磋武學,多承禮讓,家父引為生平快事……」

  黃逸公接口道:「可惜令尊匆促回去,以致中原同道,很多未能達到切磋之願,實是遺憾!」

  東條兒玉叫道:「當年家父就是因為接到本島報告,有叛徒趨家父進入中土,利用機會,盜取本島仙丹與至寶,劫船逃走,家父才趕回去處理。說來,也是你們中原人物做的好事!」

  黃逸公道:「那是另一回事,老夫沒有多言的必要。」

  東條兒玉道:「家父為償昔年未了之願,特再來中土,要逐一再拜訪各大門派,切磋高下,以證中原武學與本島武學誰優誰劣。可惜『三王』早逝,家父十分扼腕,有放眼中原,天下無人之慨!」

  黃逸公笑道:「此乃令尊囿處孤島,見聞有限,不知天下之大的原故。中原武林,絕學奇能之士,如恒河沙數。請回告令尊,不妨放開跟界,試試中原武學,當知不僅限於『三王』當年之各精一藝也。」

  東條兒玉傲態橫生地道:「未必見得,請黃堡主試舉一例,中原何門何派能作本島對手?本人當立即稟告家父,揮師直指!」

  黃逸公哂然道:「少島主人小志大,年輕氣盛,老夫不便多說。就信口說來,至少有百十處可以使貴島知道中原人物無一可欺!」

  東條兒玉大笑道:「莫非是『三王』另有弟子兒女?比『三王」更高一籌麼?」

  黃逸公道:「中原武學,梏如煙海,神功絕藝,何止千百?……」

  東條兒玉大笑道:「家父說得不錯,中原人物,慣作大言,也可稱為一種神功絕藝了?」

  黃逸公莞爾道:「少島主,請聽著,『三王』難歿,中原有人,例如:『富國侯』葛平章,『糊塗伯』藍成思……」

  東條兒玉截口失笑道:「黃堡主,別講笑話了。本島素知『三王』曾經列封『公,、『侯』、『將』、『相』、『卿』、『尉』、『伯』、『子』、『男』等爵位,把各大門派的聲威壓到腳下去。可是,連『三王』在世,家父尚不當作一回事,何況是公侯以下?……」

  黃逸公喝道:「少島主,難怪你們敢於輕視本堡了。如此目中無人,是認為本堡不在貴島眼中麼?」

  東條兒玉抱拳道:「堡主言重了,本人也由家父處聽說起黃堡主威名,與金堡主並列『二子』……」

  黃逸公接口道:「公侯不在貴島眼中,何況老夫只是『二子』中的一子?老朽殘廢之身,少島主是當面欺人了?」

  東條兒玉大聲道:「堡主太客氣了。不過,本島既然再入中原,當然不是遊山玩水,如入寶山空手回去。家父再三叮囑,要本人與舍妹前來拜堡,除了向黃堡主表示崇敬之誠外,就是想領些教益,尚祈不吝指教是幸。」

  說罷,滿面堆笑一拱手,回頭喝道:「汝等準備!」

  那二十個武夫同聲暴喏,同時散開人形,每隔丈許立定。

  黃逸公徐徐道:「少島主是存心來本堡生事了?」

  東條兒玉笑道:「堡主如不願指教,讓本島武士開開眼界,本人當然不敢強人所難……」

  黃逸公斷喝一聲:「住嘴!本堡自立堡以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撒野!」

  東條兒玉陰側側地道:「總會有一次的!堡主,為免傷了和氣,家父吩咐過,聽說姓高的老偷兒藏身貴堡,他還有一個小偷門下,如果貴堡把他師徒交出,本人當致謝告退……」

  黃逸公揮手道:「少島主,回告令尊,金湯堡不在乎鬼打牆。即使高某人師徒在本堡,也是本堡的客人,任何人不得無禮。如貴島要找高某人師徒,可待他師徒離開岳陽之後……」

  東條兒玉截口道:「這樣說來,老偷兒是真在貴堡了!」

  黃逸公點頭道:「高某人既是本堡客人,如要找他師徒,請令尊來與老夫說話!」

  東條兒玉怪叫一聲:「黃堡主,本人代表家父向你討取高老偷師徒二人,不然……」

  黃逸公喝道:「怎樣?」

  東條兒玉怒道:「休怪本人冒犯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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