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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女婢拭淚道:「是的,那和尚猶倒退一步,僧抱微擺,看上去似是懾于我們娘娘一掌之威,自動知趣而退。」

  智男基額道:「那麼……」

  女婢顫聲道:「當時,我們娘娘亦未在意,炬料,向前走出沒有幾步,我們娘娘口一張,雙手捧心,突然噴出大股鮮血,接著身軀一搖,就此暈倒。」

  整坐庭院,登時寂靜得落針可聞。

  智男孫棄武,緩緩轉過身子,抬頭望向富國侯葛平章;富國侯葛平章,眉頭微皺,轉而向美髯公齊天衛。

  美髯公拂髯沉吟著,陷入一片深思之中。

  富國侯平靜地道:「髯公以為,那和尚用的會不會是隔山打牛之類的無形氣功?」

  美髯公思索著答道:「也許更高明……」

  辛維正走到智男身邊,不知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話,智男點點頭,表示同意,旋即抬臉,望向公侯兩人道:「這和尚照外形看來,頗似那位衡山掌門人。」

  富國侯似乎吃了一驚,訝然道:「衡山掌門人?」

  言下之意,仿佛說:區區一名衡山掌門人,能有這等造詣?

  智男欲言又止,最後咳了一聲道:「棄武不過這樣揣測而已。」

  煞相五步奪魂雷定遠,忽然挺身而出,大聲說道:「雷某人不才,願意渡湖過去,會會那位方外高人!」

  美髯公搖搖頭,富國侯接著道:「不,等下這裡還有事跟定遠兄商量。」

  美髯公四下掃了一眼,緩緩道:「郭長空郭兄有空沒有?」

  凶將雙朝天王郭長空宏聲應道:「郭某人閑得很!」

  美髯公點點頭說道:「那就辛苦郭兄一趟,進城看看如何?」

  凶將答得一聲領命,轉身大步出寺而去。

  公候這種做法,用意至顯。將相卿尉中,相與卿,只差一級,卿級人物,傷得如此之重,相級人物,能否克承重任,實在難說。

  凶將郭長空離去後,美髯公命各人退回居處,靜候復會通知。富國侯則命惡尉蔡大娘,帶領兩名女婢,將迷魂娘子移去後院靜室。迷魂娘子眼下兩粒長青丹,情況已見好轉,不過尚不能開口說話。

  整整一天,在等待中消磨過去。

  ▼第二十四章 勇任艱巨

  落日時分,凶將郭長空回來了——與迷魂娘子境遇相似,也是給抬送回來的,一息奄奄,氣若遊絲,一襲天藍長袍,幾為血水濕透,受傷情況之嚴重,比起迷魂娘子,還要可怕數倍!

  妙手卿神愉高樂仁哺南道:「怎麼樣來的,怎麼樣去。這半瓶長青丹,不會姓高了,倒不如我姓高的,自己去挨上一掌,反而來得痛快!」

  公候房中,頓形緊張起來。

  據跟隨凶將出去的一名部下說,那和尚果然就是那位衡山掌門人,了塵和尚!

  可是,這位衡山掌門人,某一部分機能已被點斷這一件事,公侯及智男,全都清楚,這和尚憑什麼能在短短數十天中獲得這一身,近乎神化的武功成就呢?

  關於這一點,答案顯然只有一個!

  不過,在目前,大家似乎都不願去往那上面想,雖然很肯定,但因為一來礙於身份關係,再者其中亦有部分疑點,無法加以解釋,公候既不願明白地提出討論,他自然只有稍作觀望再說了!

  在公侯相向無言期間,霹靂子金鵬舉曾三番兩次,差行空天馬過來,向公侯討令出戰理由是事情發生在岳陽地面,他金某人不能不管!

  此一請求,同遭公侯所否決。公侯之意,無疑認為區區一名衡山掌門人,如果竟勞動五爵中子字輩人物出面,勝之不武,敗足取辱,一旦傳播開去,將置兩榜人物的顏面於何地?

  辛維正試著進言道:「兩位前輩覺得,由我們幾個小輩,進城去看看動靜怎麼樣?」

  美髯公毅然搖頭道:「不妥當。」

  富國侯沉聲道:「依老夫之意,這次不妨多派幾個人。如無必要,儘量避免動手,此行主要目的是設法查明那和尚……」

  美髯公忽然說道:「對,對,棄武老弟,再加上一個張一德張老弟,『智』『勇』兼備,再穩妥也沒有了!」

  智男孫棄武起身道:「棄武這就去邀約一德兄起程。」

  富國侯叮囑道:「小心一點!」

  辛維正追出去道:「容晚輩同行如何?」

  智男低聲說道:「老弟應該明白,孫某人此去,不過為了證明幾件事,如果孫某人料想不差一個大風暴,也許還在後頭,從城裡回來之前,須借重老弟之處還多得很,何必多此一趟往返?」

  辛維正接著道:「孫俠的想法,倘與晚輩相同,則請孫俠務必保重。」

  智男點頭道:「謝謝老弟關懷孫某人理會得。」

  智、勇二男出發,這邊寺中,暫時太平無事,公侯閉戶密議。四伯在前面大殿上,各得其樂。

  河東伯時時刻刻擔心那黃臉婆子會突然趕來,卻又不時向好大伯偷偷請教,岳陽城中可有什麼「好去處」。

  好大伯言天平,信口開河,不論談到什麼問題,他都顯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他告訴河東伯,岳陽城中有座楚館,叫做萬花香,裡面姑娘多得嚇壞人,都在十七八歲上下,一個個花枝招展,美若天仙。聽得河東伯一邊點頭,一邊嗯哼,幾根山羊鬍子,幾乎撚斷一大半!

  岳陽城中,真有那樣一處所在麼?只有天曉得!不過,有一件事,好大伯清楚異常,就是這種牛皮永遠不會拆穿,因為河東怕問東問西,僅是飽飽耳福,過過於癌根本沒有膽於「以身試法」,作「問津」之「漁郎」!

  糊塗伯謙辛維正的棋「棋路欠正」,「不成章法」,害得他經常「過分輕敵」,致犯「無心之失」,如今業已另外找到一名新對手,便是十三男中的那位閑男居行鷗。

  墨手伯孔中宇則就著燈光,在燈下欣賞著兩校古製錢,反復摩學,悠然神往,別有一番情趣。

  辛線正偷得浮生半日閑,踏著月光,找去妙手師徒帳篷中。

  他見師徒倆正在帳篷中席地大淡,吃的竟是洞庭名產金足蟹,以及岳陽佳釀湘妃春,不禁加以打趣道:「賢師徒真會享受啊!」

  神愉高樂仁以手遮唇,悄聲笑道:「過來一同享用,少叫喚這些——都是我們那位墨手伯之賜!」

  神偷扮了個鬼臉,笑道:「剛才你從廟裡來,有沒有著到我們那位墨手伯,正在燈下欣賞兩枚式樣古雅的舊制錢?」

  辛線正不勝詫異道:「那跟這個有何關連?」

  種偷又扮了個鬼臉道:「知道那兩枚古錢的來源麼?本種偷『獨家秘制』之『古董』也!」

  辛維正瞪大眼睛道:「是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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