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馬榮成 > 再見無名 | 上頁 下頁 |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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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名此時忽地翹首看著這峽谷的峭壁之頂,應雄見他如此,不期然道:「賤人,你也發現了?」 他縱然對自己強逼英名摸骨之事感到歉疚,卻仍是「矢志不渝」地要羞辱英名,仍是聲聲「賤人」! 英名當然並沒回應,他默默的盯著峭壁之頂出神,神色凝重。 小瑜好奇問:「應雄表哥,英名表哥到底發現了些什麼?」 應雄答:「如果賤人和我都沒看錯的話,這個突然出現的山丘,應是由一個用刀劍的高手,在峭壁之上閃電劈碎無數山石,讓山石塌下來而形成這山丘,一切,都是人為的!」 小瑜聞言咋舌:「但,這裡每塊山石少說也有半丈之大,若……真的有一個高手能劈碎如此多的山石成山,那……這個高手的武功,豈非……在你倆之上?」 應雄自信一笑:「那也未必!以我目前修習慕家掌法的功力,還有這五年對劍的研習,要同樣劈成這樣的山亦並非絕不可能;那個劈成此山的高手未必可以勝我!不過……」 他說著斜斜一瞄正沉思著的英名,續道:「那些在這五年來不思進取、固步自封、不再令自己功力進步的廢物,當然便不可能相題並論,劈成這個山了!」 應雄的含意也再明白不過,英名聽後卻依舊無動於衷,或許這五年以來,他早已習慣了應雄無時無刻的肆意奚落。 小瑜不忍見應雄又再奚落英名,連忙岔開話題:「但,應雄表哥,為何這個高手千不劈萬不劈,偏要在峽谷的入口堆了這個山?」 應雄道:「或許,這個劈成此山的人,是想阻止某些人通過峽谷回到慕龍鎮,甚至或許,這個人要阻的目標,是——我們三個!」 這個大膽假設,令小瑜聽得也有點兒心驚,可是一旁的英名看來卻並不反對應雄這個假設,小瑜不禁問:「若這人真的要阻我們,又會是為了什麼原因?」 「誰知道!」應雄答:「此人逼我們繞路而行,可能,是他想讓我們在繞路途中,看一些他想我們看的東西,甚或遇上一些事情。」 小瑜愈聽愈是擔憂:「那,應雄表哥,我們今進又不得,繞道又不是!應該怎……辦?」 應雄豪爽的答:「我早已知自己該怎麼辦!既然此人要我們繞道,可能是想我們看一些東西,那我就如其所願,繞道而行,因為,我也想看看,到底會遇上什麼奇人奇物奇事!」 「至於你們……」應雄接著一望小瑜與英名,邪笑:「你們若不怕的話,便跟著來吧!若然怕,哈哈!那就在這裡度過此漫漫長夜好了!不過長夜雖冷,我相信在這個山前露宿一宵,倒會較為安全一些,最適合那些膽小如鼠的鼠輩了!嘿嘿……」 應雄話中滿是挑釁語氣,言畢已轉身繞道而行。 小瑜益發焦急起來了,她回望英名,剛欲問:「英……名表哥,那我倆該怎辦……」 誰知話未出口,已見英名大步與她擦身而過,緊追邪笑著的應雄,英名儘管木無表情,惟仍不忘對小瑜說了一句:「若不想風餐露宿……」 「便隨我來!」 縱使他經常像在逃避所有人,五年前更曾表示自己與小瑜並不熟稔,惟單是這句說話,已足見他是關心她的。 小瑜聞言不禁心領神會,會意一笑。 三人終於連袂繞道而行,就在三人去後,那個峭壁頂上影影綽綽,居然冉冉出現兩條人影,瞧這兩條人影一高一矮,啊…… 又是這雙神秘的一老一青? 他倆為何又在這裡出現?難道那座阻路的山,是他倆的傑作? 那年青的狠狠盯著峭壁下正繞道前進的應雄等人,問身畔那個老的:「就是他們?」 「嗯!」那年長的答:「就是那白衣小子與那黑衣小子。」 那年青人目光湧起一絲不忿之色,冷笑:「嘿!那白衣小子一貌堂堂,氣宇軒昂,雙目更似兩柄隨時會刺進人心的劍,相信資質及功力,與我亦不相伯仲;我适才以五劍破石成山,阻擋他們去路,相信,那白衣小子也能用不多於五劍便能達致相同結果!」 什麼?原來那個阻路的山,真的是這年輕人以劍破石而成?他與那個老者,何以要以山擋英名等人去路?他倆要他們繞道,到底是想引他們去看什麼? 那老者頷首,目露對應雄欣賞之色:「不錯!你已是我悉心栽培下的高手,也是本宗暫時最強的少年高手,可是,那白衣小子身上天生一股皇者劍氣,恐怕他若能加入本宗,頓悟劍道極理,他日成就必定非同凡響!」 那年輕人又不忿問:「但,你真的肯定,他就是劍道千百年來一直盛傳將會出現的——天劍神話?」 老者並沒即時回話,沉思半晌,方才慎重的答:「極有可能會是!還記得五年前的某夜,我身在這雙兄弟所在的慕龍鎮外十裡,亦感到有一股足可攀天的劍氣在驚天動地,令風雲變色,這股劍氣,十分像是我們劍道流傳的天劍之氣,於是我立循劍氣追尋至慕龍鎮,便發現這雙兄弟……」 五年前那個天地色變、風雲變異的某夜?豈不是英名為瀕死的慕夫人抬首的那一夜?極大可能,這老首口中所說的天劍之氣,並非應雄所發,而是英名……? 可惜這老者誤會了,他繼續沉吟道:「當我在慕府外遠遠發現這雙兄弟之後,出奇地,這兩個小子身上那股驚天動地的劍氣已消失了,但這白衣小子身上猶散發著一股皇者劍氣,確是一個難得的奇料,故我深信,天劍之氣必是源出於他,只是一時收斂而已……」 那年輕人卻打斷他的話,提醒他:「可是你也別要忘了,你發現的是一雙兄弟!那黑衣的似乎也不容小覷!」 老者卻對自己的智慧與目光深信不疑,笑:「錯不了的!雖然另外那個黑衣小子的眼光沉鬱深邃,異常獨特!他那種深斂的眼神,即使眼利如我,亦無法在細看之下瞧出他天賦有多少,他最高的境界可以練至多高?他是一個令人一見難忘的少年!但……」 「他身上絕對沒有半分劍氣!最可惜的還是,他,沒有鬥志!」 老者這句話所言非虛,蓋因一個人即使是天材蓋世,若沒有向上的鬥志,若沒有爭強之心,也只會白白浪費自己的奇材,虛度一生而已。 然而,他那裡會知道,在他未趕至慕府前,英名也曾在朝慕夫人抬首時,散發一股令所有賓客目定口呆的蓋世劍氣?遺憾的是,慕夫人的死不但令它意志消沉,不想再在武功上進步,身上的劍氣亦驟然而失,他那雙沉鬱的眼睛,更喪失了所有鬥志,包括求生的鬥志…… 一直聽那老者說話的年輕人此時又道:「縱然你任為那黑衣小子欠缺鬥志,但,不知為何,我适才居高臨下窺看他的一舉一動時,竟覺他好像比我所站的高處更高,甚至比天更高,心裡也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什麼預感?」 「即使他不是什麼天劍,他,亦勢必會成為一個我今生必須打敗的宿命對手!」 老者聞言一陣失笑,似乎仍對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道:「嘿嘿!軍兒,你是我劍慧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你也別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那黑衣小子雖然獨特神秘,但畢竟缺乏鬥志,成不了大事的!更遑論會成為我兒『破軍』的畢生宿敵!」 原來,這老者與年輕人竟是父子?他們一個喚作「劍慧」,一個喚作「破軍」,既是父子卻不同姓,好古怪的名字! 那個喚作「破軍」的年輕人似仍不以為然,不過已不想為這問題辯論下去,他霍地岔開話題:「無論如何!究竟誰最可能是真正劍道盛傳的神話——天劍,也許亦快要揭盅了。」 那喚作「劍慧」的老者聞言點頭:「不錯!我們如今以石逼他倆繞道而行,便是誘他們去那個地方,只要到了那地方之後,『劍魂』便會讓我們知道,到底他們倆會否是天劍?」 「再者,他們或許還可以替我們取得一些東西,因為……」 「我們將會引他倆一戰——」 「劍!」 「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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