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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三人在半空中僵持片刻,神將倏地又改變戰略!

  她本以右手扣著聶風的手,左手則被阿鐵扣著,然而此時他霍地甩開聶風,把騰出的右手閃電伸進豪光中搶奪盂缽!

  阿鐵一驚,惟有一即時以閑著的左掌阻截神將。

  「啪」的一聲,神將右掌登時遭阿鐵格開,但神將真是貪念可嘉,豈甘放棄?複再挺掌而上,二人就這樣以掌互碰,彈指間短兵硬拼數掌,一時間鬥個旗鼓相當。

  聶風當然也不會在半空愣著,就在神將與阿鐵對掌之間,他已乘隙先伸手欲奪盂缽,眼看快要將得手刹那……

  神將竟然不擋阿鐵攻來之掌,硬生生以胸膛接他一掌,自己則騰出另一手鼓勁向聶風胸膛轟去!

  「砰膨;兩聲!聶風與神將胸膛同時中招!

  聶風中的是神將的掌!神將中的是阿鐵的掌!

  神將真的瘋了!他寧願中阿鐵一掌也要把正想奪盂缽的聶風轟開!他是真的非要奪得孟缽不可!

  神將中了阿鐵一掌,雖然阿鐵僅用三成功力,刹那間神將的反應亦給其轟得略呈遲緩;這些微的遲緩,實是阿鐵奪取盂缽的千載良機,因為神將已來不及阻止他!

  然而別忘了聶風,他也是中了神將一掌!

  神將身負滅世魔身,而阿鐵三成功力的一家,反應也僅是片刻遲緩,便聶風……

  他並無任何滅世魔身及移天神訣護體,他的內力雖己不弱,惟以其內力,中了神將一掌……

  這一掌不單把聶風轟開,更把他轟至吐血,轟出孟缽所以的無形氣牆之外;他足下遂再無依籍,而且中掌後體內一陣血氣翻湧。真氣不繼,渾身一軟,整個人便向在下的那片血紅岩直墮……

  這一變當真非同小呆!阿鐵縱有刹那間的機會可用自己空出的左手奪取盂缽,惟眼看聶風同時間亦會墮進岩池內焚至烏有,他應該怎麼辦?

  在這毫髮之間,他那雙騰出的左手,該矢志奪取孟缽求雪緣?

  還是先救聶風?

  這個世上,究意什麼才是「愛」?

  有人說,「愛」必須專心,必須一心一意為對方設想,這句話本來不錯。

  然而,若一個人只為自己所愛的人設想,而忽略了周遭所有的人;甚至只為救自己所愛的人而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那這個人的愛是否跡近瘋狂?這種瘋狂的愛又是否「真愛」?

  而這個愛得瘋狂、只顧自己所愛而不顧其他人生死的人,又是否值得他所愛的人去愛?

  「嗤」的一聲,一條微徽發黃的白練嘎地如箭射出,一把卷著聶風的手,及時把他正急速下墮的身形拉止!

  這條白練,正是阿鐵五年來一直珍之重之的白練,就在聶風生死存亡的一刻,他終於忍不住出手救了他!

  聶鳳本自忖必死無疑,卻怎樣也設想到阿鐵竟會放棄了一個搶奪盂缽的良機出手相救,霎時一陣驚愣,私下閃過千念萬念:「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他本已可盂缽到手!」

  一連串的問題根本便無答案,也許連出手救聶風的阿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出手!

  阿鐵既然為聶風放棄了這難得的機會,神將於是便在刹那之間,反應頃刻回復敏捷;他,並不是一個會別人放棄任何機會的人!

  更何況,此刻阿扶的右手緊扣神將左手,左手卻緊握著卷著聶風的那條白練,他根本騰不出任何手去和神將搶奪孟缽!

  「噗」的一聲!阿鐵與聶風已翟地聽見神將右手碰著盂缽邊緣的聲音,那種微不可聞卻令他倆驚心動魄的聲音!

  接著,他倆便看見神將已把那團豪光高舉!

  盂缽,終於已落在神將手上!

  天!

  阿鐵簡直無法面對事實,惟眼前神將將右手上的那團豪光已令他不能不信!

  而且與此同時,盂缽由於已給神將挪開,頂上那道水再無阻衛,「匐」然一聲巨響,已伊如一條巨龍般沖進下面那池岩漿內。

  水和火,兩大自然無險在百多年後的今天,終於又再硬碰,當場「沙」聲不絕,激起無數濃烈蒸氣,瞬間便已充滿整個地洞,令洞中三人立時陷於一片煙霧之中。

  阿鐵卻依舊緊扣神將左手,死命不放,因為他絕不能就這樣給神將得手,他一定要設法搶過他手中的盂缽來救雪緣!

  他剛才以移天神訣也僅能與神將的滅世魔身打過平手;目下神將盂缽在握,有了這件超級武器,更是如虎添翼,即使百多年前身負兩大神功的白素貞重生,也未必可抵擋得了,更何況是僅得移天神訣的阿鐵?

  故他目前境況實是相當堪虞:他雖緊扣神將一掌,惟蒸氣迅速充斥二人之間,他根本已瞧不見神將面目,僅可依稀見他高舉的盂缽所發出的眩目豪光,和聽見神將一句冷冷的嘲諷:「好不自量力!步驚雲!你這就給我粉身碎——」

  神將的「骨」字猶未出口,他手中的盂缽猶未朝阿鐵砸下去,倏地,阿鐵拼命緊扣神將的手赫然同時給人以掌一切,當場鬆開!

  這雙使勁切開阿鐵的手,並不是神將的手,也不是聶風的手。

  這是一雙——  女人的手!

  阿鐵此刻背上的雪緣依然半死不生,這雙女人的手,當然並不會是雪緣的手。

  而是——「她」的手!

  「神母」的手!

  在此極度危險的一刻,神母竟爾也捨命來了!

  「走!」神母閃電吐出一個字,同時運勁一拉,「唆」的一聲!阿鐵與雪緣已雙雙給她拉飛,還有阿鐵以白練未端牽著的聶風,也一同被卷飛!

  神母、阿鐵、聶風甫一著地,已是岩池五丈之外,阿鐵在滿洞霧氣中猶依稀可辨神母那張花斑斑的面具,他道:「是你?神母?你也來了?」他並沒有大大的驚訝,似乎也早預知她會來了。

  他對她的心有極大信心。

  神母並沒直接回答他,只是勃然反問:「你不要命?難道你不知道神將如今孟缽在手,你根本鬥不過他?」

  阿鐵聞言面色一陣鐵青,卻還冷冷搖頭:「盂缽既已在他手上,我更要鬥!否則雪緣活不過來,我還留著這條命幹什麼?」

  說罷立時又欲展身再向濃霧中神將的方向撲去,但神母一把拉著他,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阿鐵,別要衝動!」

  神母這一拉已是豁盡九牛二虎之力,可是阿鐵身懷移天神訣,去意又如此堅決,神母功力雖非同小可,卻仍無法制止他,「刷刷」兩聲,拉著阿鐵的手已給他使勁甩脫!

  然而就在阿鐵正欲展身刹那,迷霧中又猝地迎面飛來一腿!

  好!勁!准!

  好快好勁好准的腿!

  此刻在這洞內踢出如此快腿的人,只有一個人的腿才可達至這個境界!

  是聶風的腿!

  「彭」的一聲!阿鐵不虞迷霧中會陡地飛來一腿,腦門大穴當場中招,眼前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這一腿阿鐵委實吃得不輕,只因聶風目的就是要踢昏他,故此腿實鼓足全身內力,兼且集中踢向其腦門最脆弱的穴位,阿鐵想不昏過去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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