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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姥姥續說下去:「聶小子!老妾偏不信你還可使用股力量!此刻縱使我不立即歇息回來,也偏要使出『情傾七世』看看你還有多少斤兩?」情傾?

  七世?

  好癡纏的名字!這又是什麼奇招」俗世凡夫,相戀傾情,僅是一世已那知煩,何堪還要七世傾情?

  真是煩上加煩,煩死了!

  難得為這招取名的人仍不誇大其煩,為這招取了一個這樣癡情的名字,可知取名的人何等深情?

  乍聞此語,聶風當場一怔:他怔住,並非全因這個名字,而是主要因為姥姥此刻說話的聲音!

  姥姥,她的嗓子,在此瞬間,陡地變廠一個異常低沉的男子聲音!

  同一時間,姥姥身上亦不斷冒出無數紅色霞氣,她的峰軀,更產生一陣驚人變化!

  「咯勒」一聲!但見姥姥本已魁梧的身軀更呈巨大,本來枯槁的手亦登時筋肉模生,她那張皮包著骨的臉,還同時如球般脹:那頭白髮亦逐漸變黑……她的臉色,更急劇轉為——一片赤紅!

  天!權在頃刻間,姥姥竟然由一個長暮老婦變為一個雄糾糾的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一個令人心曾相識的男人……「關……公?聶風簡直呆了:「怎……可能?武聖關公,……怎可能是……一個女人?」然而,更不可能的事亦發生了!本來與聶風同樣的舉步難艱的姥姥,此刻不但形體驟變,就那支無敵霸手上的銀線手套,亦早已變得一片赤紅,裂焰四射,似是——勁招前奏!

  「呵……呵……」「聶風『情傾七世』本分七級功力,一級一世,目前只有老妾一人才懂,雖然經過适才那招火拼後我已元氣大傷,不能盡使七世七級的頂級功力,只能使出一級,然則傾『一』世的熊熊情火,也足夠你慢慢消受了……」「聶風,就讓你看看我這招『情傾七世』的——」「第一級功力吧!」「吧」字乍出,變為男身的她亦已暴然而起,一躍便有五丈之高,而方圓五丈的砂石,更如同僕人般隨其身形飛上,霎時飛砂滿大,如蝗蝕日,一片肅殺……聶風仍是呆立,夢不由分說沖上聶風跟前道:「聶大哥,別再硬碰,我們快走!」說著已拉著聶風,欲要逃出這個破落庭園,方才驚覺,聶風原來具的舉步難艱……「聶大哥……」夢非常震愕,因為聶風口角滲出的血一直沒有停過,更已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而就在此時,摹聽姥姥暴吒一聲她,和她那支赤紅的無敵霸手,已帶動無數砂石,兵著一股比适才一擊更無敵更強模逾倍的氣勢,猛向聶風重矗而下!

  「姥姥,不要這樣!你真的想殺了他嗎?」夢高聲驚呼,同時之間,已一把扶著聶風奪門而出,只要能奪門而出,便能逃出這間破舊的屋,逃出姥姥的情傾「一」世!

  殊不知,正當二人剛剛奪門而出刹那,竟然又墮進了另——陷餅!

  赫見門外方圓一丈的地面,早已向兩旁分開,露出一個異常漆黑、深不見底的洞口,夢與聶風不虞有此一著,竟雙雙墮進洞內!

  尚幸夢仍然反應敏捷,二人下墮了五丈之時,她慌忙以自己那支無敵霸手往沿壁一插,當場把二人下墮之勢遏止,未致墮至洞底:可是與此同時,地面之上淬地又有一股無敵氣勁向二人壓下。

  原來姥姥已窮追而至,她和她那支貫滿」情傾一世」功力的無敵霸手,更在洞內無邊的幽黯中泛起一片紅光,人和手,簡直已變為一團烈火,夢還聽見她一面向他倆格來,一面吃吃笑道:「丫頭!在未肯定聶風是否傾城之戀所等的人前,你認為姥姥可會忍心殺他?」「我只想把你們逼進這個洞下,如今,貴州省讓我以情傾一世。

  把你們打進洞底,再慢慢處置你們吧!」語聲方歇,姥姥滿是赤紅烈焰的無敵霸手,已兵著霸道無匹的強橫力量,猛然向聶風與夢矗去,誓要把二人矗進洞底!

  情傾一世未至,情傾一世的逼力已先至,縱然僅是第一級的功力,那份氣勁,已逼得夢與矗風無法呼吸,本來以夢那支銀白色的無敵霸手,可能亦能勉強抵擋情傾一世,然而,夢此刻的右手兵著矗風,她的無霸手卻正深插在沿壁之內,支撐著二人的峰子,無法及時與姥姥一拼,眼看二人勢必被情傾一世矗至五勞七傷,再被打進那深不可測的洞底之際……然而就在此時,幽黯的洞內,竟然閃起一團白光,一團可能扭轉身勢的白光……白光?啊,那不正是……?」對了!那團白光,正是聶風體內那股深潛不發的真氣,雖然聶風已舉步為艱,惟在此千鐵道一發之間,那團真氣又如山洪暴發,傾瀉而出,叫本已頹然的聶風不得不發!

  「姥……姥,再——見——」聶風高呼一聲,「蓬」的一聲,他的腿亦已隨聲而起,這一腿之勁之強,絕不比他與姥姥硬拼的第一腿有絲毫遜色,接著,但見他腿中的折光終於與姥姥手上身上的赤紅烈焰正面霹靂硬碰,登時爆出一聲足以震碎長空的雷響——好震心、撕天、撼地的一聲巨響!只是這聲巨響所帶來的戰果,到底是——孰勝孰負?

  不!根本就分不出誰勝椎負!因為就在聶風與姥姥第二度硬碰過手,聶風體內那團真氣怕生的反震力強大無比,已把姥姥整個人震出洞外,彈回地面之上,而夢一直兵著聶風的右手,亦再難把他穩持,她的右手一松,已經力盡的聶風隨即如一團敗絮般向沿底墮去!

  「聶大哥!」夢非常震驚,她知道聶風與姥姥二度硬拼之後,已無半空餘力,而且還即將氣盡昏厥,若然就這樣墮至這個深不可測的洞底,他勢必——粉身碎骨!

  因此不由分說,夢己第一時間抽出她那雙插在沿壁的無敵霸手,急掠而下,直追下墮著的聶風!

  而姥姥,卻早已在地面之上冷笑,只是她的冷笑聲已非常虛弱,而且更回復了她老婦的聲音:「好……一個……聶風!」寧死……不屈,愈戰……愈強,居然能……在老妾祭起……情段……一世時,把……我反震……而……出,老妾,真是……愈來……愈欣賞……你……了……」「可惜,無論……你有……多強,始終……還是……要……墮進……這個……老妾為你……準備……的陷講……」「老妾……如今即將……氣盡昏厥,不過,你何嘗不是……與我一樣。

  將會……氣……盡……昏……厥?」「當你……再次蘇醒……的時候,也許……亦是我……蘇醒的……時候,屆時……我,我……一定會……下來生擒……你的……」「我一定……要你……好好……嘗嘗,當我這,情傾……七世……到了第六級……的時候,會是……何等……驚天……動地……境界……」說到這裡,姥姥語音稍頓,似乎十分虛弱,但她還是鼓起最後一口氣高歌起來;「情海……無舟,傾……滅無常;七世……情深,世代相……隨」好蒼涼的歌聲!這十六個字,每句前端,皆以「情」「傾」、「七」「世」四字為先,會否正是「情傾七世」的口訣?

  這招「情傾七世」,雙會否與「傾城之戀」有緊密關連?

  然而無論如何,在姥姥虛弱而蒼涼的歌聲之中,那個地上丈闊的洞口,「軋」的一聲,開始緩緩的合了起來……不妙!

  如此一來,聶風與夢,豈非已成為——甕中之鼈?

  人活著就不得不工作。

  貧苦大從,家無恆產,每日為口賓士,由早工作至夜又何足為奇?

  即使是富甲一方的巨賈,他們也有他們工作,他們的工作,當然便是要竭力保持自己的富有,以防有朝床頭金,」壯士無顏」,家道日趨中落。

  故而,貧有貧的奔波,富有富的勞碌,既然人生在世不能不工作,那未,若能夠找著一份與身身興趣相符的工作,便能寓工作于如樂,一生至此,夫複何求?」可惜,世上能夠找著一份理想工作的人並不大多,在獨孤一方統治的無雙城內,這種例子更是鳳毛磷角。

  然而,偏偏還有這一群人……他們每天皆在於著與自己興趣相符的工作!

  鐵阿二的人長得不怎麼樣,脾氣也不怎麼樣,不過他雖然年方三十,在無雙城的市集中,已經是算是一個很像樣的人物了。

  只因為,鐵阿二雖無萬貫家財,卻已是一間鋪子的老闆,在無支城市集內,他早有一間專售豬、牛、羊、雞的肉鋪,鋪內更有二十個男夥計,每日替鐵阿二宰殺逾千頭的飛領家畜,以供部分無雙城人食用。

  鐵阿二這二十名男夥計,每個都和鐵阿二一樣,長得平平凡凡,毫不特出,不過,這群男夥計倒算敬業樂業,他們每日都宰殺超逾千條生命,居然面不改容,從沒感到辛苦,相反,看來還相當陶醉似的……而鐵阿二,儘管公兩忙得不可開交,每日仍會高潮抽空親自操刀,他也像他的夥計們一樣,每天若不宰殺一些生命,便感到坐立不安,若有所失……正如此時此刻,鐵阿二又寧願放棄一要俗務,與一眾夥計在鋪後的屠房內——割豬屠牛……「哞!」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嚎,如匹練般的鮮血,當場從那頭牛的脖子中噴灑而出,灑滿鐵阿二滿額滿臉,可是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相反更像是非常享受似的,他的刀,甫割開一撕,整頭碩壯如山的公牛赫然被他狠兒發撕開左右兩邊,死無全屍,好大的氣力!

  若是換了尋常屠夫,宰一頭牛本是尋常不過的事,只是鐵阿二此刻的表情,卻像是從宰刹中得到無上快感,那種快感的表情,令本來外貌平凡的鐵阿二,竟看來有點恐怖猙獰!

  然而此際在旁觀看的二十名夥計,倒沒感到有任何不安,當中且有一人脫口贊道:「痛快痛快!大哥,這頭牛你殺得非常殘忍,看得兄弟們相當痛快!」大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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