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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〇


  說著探手入懷,取出扇子道:「這扇……是一個我最愛的人所贈的。」

  劍邪聞言黯然一歎,沉吟良久道:「刀和扇,只會令你睹物思人,擾你成魔,必須徹底放棄。」

  「啊……」聶風聞言不禁暗呼一聲,猶豫不語,沉吟不語。

  劍邪見了雙目寒芒一閃道:「猶豫?嘿,這僅是一個小小的犧牲而已。」

  聶風聞言一震,點了點頭;雙手把扇和刀送到劍邪面前。

  劍邪聞言凝視著聶風良久,起身道:「跟我來。」

  轉身帶著他朝洞府中走去。

  走入洞府,聶風突然發現身前一條長約七尺,黝黑發冷的東西,禁不住問道:「前輩,這是什麼?」

  劍邪聞言緩緩道:「最理想,最奪命,最絕的刀法——-魔刀。」

  「魔刀?」聶風聞言凝視著魔刀良久,言放眼一看,只見足下坑痕全是刀痕,密集而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魔字。

  聶風仔細端詳每一刀的刀路,不禁為之神奪,頓個人頓是怔在當場。

  劍邪見了不禁笑道:「可怕吧?但眼睛所能見的只是很表面的,可怕,你必須以手去觸摸,用心去感悟他的可怕。」

  聶風聞言一震,回過神來,蹲身以手觸摸魔字的一筆一劃,赫然發現,其中的每一刀痕,皆有如在人的要害大穴一般,其力量把握之佳,部位捏拿之穩,皆是妙到毫巔,己達不可思議之境。

  心中駭然,不消片刻,將整個字觸摸了幾筆,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頭上己是汗如雨下,渾身血脈卻幾欲為之凝固。

  劍邪默默的注視著聶風良久道:「怎麼樣?」

  聶風聞言長長的籲了口氣道:「好利害!前輩的魔刀每一刀皆在逼過對方進入早已安排的死位,絕對不留餘地,是……」

  聶鳳話到此處,忍覺心頭一寒,不期然後退了幾步。頓時汗如雨下,驚駭中的注視著地上的字道:「最可怕的必殺刀。」

  劍邪聞言點頭道:「豬皇說你僅花片刻便領悟創刀,可知悟性奇高,你如今且把地上的刀法使一遍吧。」

  聶風聞言點了點頭,回思看魔字每一刀的刀路,以掌代刀,緩緩施出,高昂的刀中已然充滿著濃濃的魔意與殺氣。

  身形如風而轉,雙手越舞越快,繞著魔字,整個人刹時化著一條淡淡的幻影,只聞刀風虎虎暴響,難觀其形。

  邪皇緩緩的盤坐在地上凝視聶風使刀,不知不覺的閉上了雙眼。

  邪皇雖說一遍,但聶風竟使了十遍……二十遍……整個人就像惡著魔一般,瘋狂的使個不停,似乎忘記了世間的一切。

  直至使到一百遍,已然過了一天一夜,聶風始筋疲力盡跪在魔字上,仍如疾如醉的觸摸著魔字的每一畫,每一筆。

  在這一百遍之中,每遍聶風都發覺刀法上還有意想不到的新變化,這正是其令人著魔之處。

  邪皇不知不覺間在魔字前盤著了一天一夜,終於緩緩睜開雙目注視著如癡如醉,如瘋如狂如迷的聶風道:「聶風,你如今該明白魔刀之可怕了吧,只要你一沾當染它,便勢難自拔。」

  說著緩緩的站起身道:「單練刀法並不足夠,你隨我來吧。」

  聶風聞言一震,猛的回過神來,點頭起身,跟著邪皇離開。

  邪皇把聶風帶到一個滿載濃稠粘液的黑池上,凝視著池中的粘液道:「縱使你己熟悉魔刀刀法,僅只得其形,並未得其髓。」

  頓了頓道:「若要發揮魔刀的最高且毀滅性的威力,你必須由外至內,連一顆心也要入魔。」

  聶風聞言沉思良久,不解道:「前輩,心要怎樣才能入魔。」

  邪皇聞言不答道:「你先咬破指頭,以血滴入池中。」

  聶風聞言點了點頭,嚏的一聲。咬破食,迎風一揮,鮮飄灑在池中,濺起無數漣筋,獨漸蕩漾開去。

  邪皇見了不禁暗稟:「好奔騰的血!果然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邪皇思忖間,血愈化愈快,轉瞬間己演化成一太極之形,不禁凝思道:「這個濁世魔池,本來混飩不明,你能以血把它變成太極,足見內心正直,你如今就跳進池內,把刀法融會貫通吧。」

  聶風乍見血在池中化成太極也不禁心中大惑,聞言明白了不少,點頭除去上衣,飛身躍入池中。

  「撲通」一聲響,聶風直沒入底,看不見頭,濺起一股液浪。

  良久始鑽入頭來仰視著池上的邪皇道:「前輩,這裡面有很怪異的藥未!」

  「不錯!」邪皇聞言點頭道:「池水乃以千萬種奇草之毒拌和而成,其毒無比。」

  邪皇話音甫落,聶風覺身上傷口開始刺痛,麻、癢起來,內心不禁暗驚,愕然注視著他道:「前輩,這毒對人全不會沒有害吧。」

  邪皇聞言沉思著道:「池水雖奇毒無比,只要你能把一顆心變得比池水更毒,便會無礙!要急於入魔,必須以生命為賭注,若你後悔的話,我此刻仍可以助你回頭,若晚了,我愛莫能助。」

  邪皇三番五次的解釋入魔之可怕,聶鳳亦感其用心良苦,毅然點頭道:「前輩,我義無反悔!」

  邪皇聞言悵然一歎道:「唉,當今之世屢為同胞犧牲的又有幾人?真是可惜,可惜!」

  歎畢,凝視著聶風解釋道:「聶風,你如今必須在魔池內,把魔刀刀法與你心血相融為一,更可把池水逼向那個魔字。」

  說著空袖一拂,指看他旁邊的一個魔字。

  聶風聞言點了點頭,凝神細聽。

  邪呈頓了頓繼續指點道:「只要混合你心血的池水注滿了整個魔字、便是你成魔之時!」

  聶鳳聆聽間,意念一松,毒性攻傷,疼痛之極,不禁冷哼了聲。

  邪皇聞言大驚,神色微微一變道:「聶風!壁上還刻有魔刀的八字真言,能夠幫你更易徹悟魔性……」

  頓了頓道:「記著,生死存亡,成敗與否,這一切全看你的造化了。」

  聶風聞言咬牙點了點頭,遊目朝石壁上去,赫然上面寫著八個鐵劃銀鉤的楷字:「舍神棄佛,離經叛道!」

  聶風凝視著八字沉思良久,緩緩把頭浸入魔池。霎時所有前塵纏繞心頭,一個性情中人,能否棄絕親情,反情,愛情,而一念成魔?

  第二夢被父親駝著疾行如飛,突然瞥見鐵索上佈滿了蜘蛛,不禁擔憂道:「爹,這鐵索上佈滿蜘蛛,女兒不想過去。」

  第二刀皇聞言搖頭道:「不行!爹此後無論去哪裡也要帶著你,絕不容你再離開我半步。」話方落,身形一彈而起,身形快如幽靈鬼影般在正邪道上彈跳躍前。

  身法之快,輕功之絕,可謂天下鮮有。輕而易舉便避過所有毒蛛掠至生門。第二刀皇不禁貫勁大喝道:「第一老鬼,老子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快滾出來見我!」

  刀皇充沛無匹的聲音挾著內力轟出,迅即震動了整個生死門,響遏九霄,遙傳天際。

  兩條人影應聲而出,一個高而瘦,一個矮而肥!二人乍見刀皇,不禁為之大震,神色倏變。瘦者脫口呼道:「啊!是他?若給他擾亂聶風入魔,對主人和聶風都有害啊!」

  肥者驚得瞪大了雙眼,幾乎有此不相信自己的雙眼,良久始點頭猶自不信的道:「什麼?這條蠻牛怎麼會找到這裡?他苦練十年,功力已登峰造極,給他找著邪皇,便麻煩,而且他更會對聶風不利。」

  二人小聲說話問,第二刀皇見邪皇沒有現身,手中的爭名刀一揮,大聲喝道:「邪皇!你這縮頭烏龜,躲在此處,害我苦找十年,你快滾出來與老子痛痛快快一決高下!」

  話聲出口,背著女兒,一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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