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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第五十九章 神龍變現

  久遠源初,龍、鳳、麟,龜合稱四靈。

  「龍」乃四靈之首;相傳皇帝是神龍化身,渾身彙聚天地無上浩氣,故能成為神州第一人。然而神州萬里,壯闊無涯,歷年不獨發生無數內變,更惹來東瀛無神宮的非份覬覷。

  為奪神州,絕無神己部署甘年,第一著,乃命絕心兄弟盡擒中原高手,以削除皇帝助力。第二著,再精心安排其徒絕心、地行混進皇宮,以作內應。

  故而,倘若這次真的神龍有變,天下萬民勢必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樂山

  「吼!」淩雲窟內傳出一聲震人心弦的暴吼,響徹天地。吼聲發自四靈之一的火麒麟,它己可感應天地之間即將發生一場鬼恐神號的變易……這場將臨的變易不單令它血液洶湧澎湃,更令它惴惴難安。

  風,雲二人本各欲遁跡江湖,但他倆卻同樣流著和火麒麟體內相同的血……火熱的血,猛烈燃燒著兩顆漢子的雄心,要他們的命運永遠無法平定下來!

  斷情居

  聶風此際的心正如他的命運一樣無法平定,夜雖深,但他仍輾轉反側,難以安寢。他已知悉獨孤夢並非其相交多年的夢,一時間千思萬緒盡湧心頭獨孤姑娘己否認自己是『夢』,那……究竟誰是真正的與我通信的『夢』呢?……啊!

  糟了!當日我在丹鳳閣既錯認了他人,不知真的『夢』有否赴約?若她真的未有赴約,那她……會否遭到意外?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聶風忙從思索中驚醒,躍身起榻,只見一人從他那敞開的板門娜娜飄進,定晴一看,驚呼道:「獨孤姑娘,是你?」

  獨孤夢顯見憔悴了許多,淚痕猶新,未語淚先籟籟紛落,宛如雨打的梨花,眼圈也有些紅腫,螺首下垂,愧疚地道:「風,對……對不起,其實我早便不該冒充為『夢』,但……見你如此高興,我實在不忍心將之揭破……」

  聶風靜靜地道:「我明白你的苦心!獨孤姑娘,适才我也因一時失措,才會先回房靜心細想,望你見諒。」

  獨孤夢嘴唇動了動,俏臉忽奇異的現有紅霞,既羞又急的似是鼓足了勇氣道:「風,我對你如此但白,其實是因為在與你共處這段日子裡,我……我已……喜歡上你了……」

  話未說完,臉幾更紅,頭直羞垂至胸前。

  乍聞對方表明心跡,聶風當場一怔,面紅首垂。

  正在這瞬間的沉默中,情竇已開,己深深癡愛於他的她目光閃現異彩,看似特別激動,醉人地道:「風,應承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永遠也不要離開我……」

  說時,她那豐滿的火一般的身子猛地撲到他的懷抱,將坐在榻沿的他抱樓壓於榻上……

  「啊」的一聲驚呼,聶風驚著無措了,而她那含滿激情,如蘭如馨的體香撲進了他的嗅覺感官,柔軟如緞的豐滿身子緊擠他的胸膛,一雙醉人的,能將任何鋼鐵男人熔化的的美眸中放射出騰騰情焰,她的神態是那麼醉人。嫵媚。

  嬌豔的臉、火紅的唇,任何男人也無法抗拒的誘惑就在眼前,她摟緊了他,俏臉仰起,又像當日在小舟對似的主動張口送吻,但他……

  「獨孤姑娘,別……別這樣!」聶風的神智仍格外清醒,雖然軟王溫香在抱,也曾在當日擁摟著這個熱情如火的絕色佳人,嘗過她的溫柔,但理智抗過了誘惑,他移開唇,避過了她熱情的吻,雙手猛地將她由身上椎起。

  由於情急而用力過猛,使她身形倒退四步,險些摔倒,「風,你……你不喜歡我?」她驚異,傷心地道。

  聶風坐直身子,沉聲道:「獨孤姑娘,男女……有別,我倆……怎可如此?」

  「我明白……」她黯然地道,縱使聶風如何婉言解釋,唯是這一推,獨孤夢已徹底領會。一片深情被拒,她羞傀得無法退留,落淚掩面,緊咬櫻唇,悲切地道:「我……我要去了。」

  說完,轉身欲去。

  「獨孤姑娘!」聶風從榻上一躍而起,輕說道。

  只為他這一聲溫柔的呼喚,她驀然止步,心中仍暗懷些希望。

  「不知你可否告訴我,到底是誰告訴你關於我與『夢』信中所談的一切?」他走近,問道。

  「啊!」她驚呼出聲,絕望了!她徹底絕望了!滿以為聶風還有半分憐惜自己,豈料他們想的仍是『夢』,她心頭一陣絞痛,悲從酸來。淚也奪眶而出,卻未回首,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為他所流的淚……

  「風,你……想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她就是……第二姑娘。」說出最後四字時,人己沖出門外,消隱於黑夜之中,風雨聲己將她傷心的位聲淹沒了,雨水也將她流出的淚水沖刷了。

  河邊碼頭挑有一燈,風仍在刮,雨仍在下,但有一位女子卻像是對這些都不在意,似己忘卻了,借著燈籠的燭光,可看得出她的神情很恍餾。

  「這麼深夜了還一個人獨坐於此,小心受了風寒。」

  驀地,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關懷之音,她心頭一驚,忙從深思中醒來,轉首向後一看,脫口驚呼:「聶風,是你?那你又為何一個人跑到這裡,你不是與夢在一起的嗎?」

  聶風走近她身旁,道:「不錯!第二姑娘,我正是與夢一起,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夢!」

  第二夢一驚,忙從碼頭的木板上站起,但奇怪的卻用左掌捂住了自己的左臉頰,以遮掩聶風那深情地目光,同時,驚聲呼道:「什麼?你……你全都知道了!啊!別……別要看……」

  聶風並未答話,卻大膽的上前將她捂臉的左手拿開,一道紅斑赫現眼前,她的左頰往下有道約有二寸來長礙目的紅斑。

  聶風搖頭,動情地道:「不,一直以來是你自己以為醜陋罷了,我根本不覺什麼,其實你很美!夢,為了這道紅斑與我,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第二夢驟聞聶風深明她的屈苦,登時雙眸通紅,再難說話。

  聶風凝注著她的臉蛋,心中在默默道:「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夢,你可願意?」

  她亦凝眸看著他,滾出兩行包含了百種情意而落的熱淚,他想問的她完全領會。落淚綻喜,答案已在她的眼神裡,他看到了。

  時間仿佛在此刹那凝頓,濃情密意亦勿用多說,無聲勝有聲,因為一切,己盡在不言中,最後,二人相擁偎依一起。

  此時,正當他倆沉浸在明瞭後的無比幸福之中時,碼頭的木排盡頭的暗處卻有一人正在落淚傷心,是獨孤夢,她己看清了二人,二人那炙熱、真摯的心,暗道:

  風,夢,祝你倆能夠……

  「天長地久!」四字,她終於抑控不住,出聲說出,然後掩面位離。

  「天長地久?可以嗎?」一聲怒吼驀然狠狠驚破了碼頭木排上正沉溺於愛河中二人的夢。

  「好大膽!」再一聲驚天怒喝,只見右側的河邊上不用劃槳,已有一舟疾飛駛向二人。

  「啊!這不是那個雕刀前輩嗎?」二人忙鬆手分開,但手卻仍握在一起。

  瞬間,小舟己至,舟上之人雙手為一條粗鏈連銬,鬚髮雜亂蓬起,狀甚兇猛,他向聶風戟指怒駡:「小子,竟敢擅闖斷情居,我要宰了你!」

  「風,快走!」第二夢忙拉聶風道。

  「為何要走,他是誰?」聶風不解地問。

  「他是我爹——第二刀皇!」第二夢似很駭慮地急答道,忙拉著聶風奔逃。

  「休想走!」第二刀皇,已至碼頭,身形從運內力禦行的如矢小舟上騰空而起,撲擊而下。同時,只見他雙掌勁力一吐,那舟如急雷般射直破渡頭,木排「啪砰」爆碎紛飛,其人其勢之狠猛,足以翻江倒海,天驚地動。

  聶風二人悚然心驚,急展身法攜手疾奔往岸邊,眼見二人依舊兩手相牽,刀皇心頭更怒,內息凝聚,手驕為刀,轟然遙擊聶風,正使出其畢生絕學斷情七絕之一「天地無情」。

  「天地無情」能將天地間任何一物為刀,這一刀更蘊含恨情斷情之刀意,他誓要以此招將這對壁人一刀兩斷。

  「轟隆隆」刀聲如雷,猛招臨頭,聶風卻心忖純屬誤會!竟然不知閃避,開口道:「前輩……」

  「風,快避!」第二林素知老父刀出絕不留人,大驚之下,不讓其言,忙奮不顧身的推他前閃,及時一椎,聶風才險險避過此兇猛無倫的奪命一刀。

  「碰」的一聲驚天巨響,碼頭己有數丈長的寬實木排之道頓時碎屑迸濺,瓦解全無。

  刀皇躍到僅有的小半木排之上,急追聶風,第二夢忙起身,解釋道:「爹,他是我朋友,你不要傷他!」

  「呸!你忘了我早叫你斷絕七情嗎?」刀皇不屑地陣道。說著,一掌運力摑向女兒,手底下競是毫不留情,將第二夢打得一個趔趄,幾乎摔倒,頓時,血流出口,臉頰浮腫。

  聶風在前見狀,心疼不己,忙飛身來救,並急道:「夢,你怎樣?前輩你為何如此待她?」

  刀皇恨恨地問道:「小子,你是誰?為何擅闖『斷情居』?與我女到底有何關係?」

  聶風落身木排,近前解釋道:「前輩誤會了,請聽晚輩解釋……」

  「解釋,可笑!」刀皇怒喝道,他一連串的問題未答就攻擊,本就不給聶風解釋的機會,因為他曾發誓:

  任何親近我女兒的男人都得死!死人根本不須回答。

  刀皇笑聲聲,強橫的運力將河水向上圈扯,猛把河水分成一道水線,伊如一縷情絲猛戳聶風,勢猛無匹,「嚏」的破空厲嘯,以虹掣一瞥之速出擊,正是斷情七絕之——「怒斬情絲」。

  「前輩,有話好說……」刀皇畢竟是第二夢之父,聶風不欲拔刀與其正面真正發生衝突,邊勸阻邊唯有盡隊快絕身法避過。

  但「怒斬情絲」勢道未過,連綿計丈,撼石裂排,「轟降」聲響,木排又給震碎大片,碎木飛楊,彌漫飛舞,化成萬把鋒利的刀,向聶風閃電疾射。

  聶風身形如煙飄逸,心中駭然道:「好厲害的刀勁!他應是我所遇眾人最強的一個刀手!」

  心中雖思微一分神,但如風之身卻毫未停滯,旋轉飄逸瞬間,己避過刀皇的第二刀。

  刀皇見連擊二刀皆被他避,不由恨羞成怒,咆哮道:「好!連避老夫兩招還不還手抽刀,那就再接工第三刀吧!」

  怒吼聲中,刀皇騰身而起,萬鈞刀勁蓋天激蕩罩下,竟是斷情七絕中最絕情絕命的一絕——「刀落情斷」!這一刀比适才兩刀更是霸烈成氣。

  聶風亦不由心頭大駭,知難憑以絕妙的身法避過,為要自保,正想拔刀,但凜冽刀勁己壓將全身,令他動彈不得。而且足下又無立錐之地,刀勁頓把聶風整個硬生生的壓進水中,更把四周湖水排開,「嘩隆」滔天巨浪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刀聲、浪聲、撞擊聲!好澎湃絕倫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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