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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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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劍聖正滿頭大汗。 淩曆發劍南刺中途,倏力竭下墮,瞬即化回絲絲銀髮,飄散於地,如射線般排列著,紛紛朝向無名! 如此無傳的殺招都不攻自破,劍聖己不僅是滿頭大汗,更是震駭莫名! 屋外,劍仍幾自不斷抖動。 兩名失劍漢子一齊變色失口道:「啊!怎會這樣的?」 正待走過去拾劍,劍晨忽然身形一閃,己攔在二人面前,道:「兩位,請勿越近寒舍!」 兩人只看劍晨的輕功身法,便知己遇上一等高手,當即止步,不敢造次。其中一個微顫道:「我……我們只想拾回佩劍而已。」 另一個忽然叫起來道:「師兄你看!我倆的劍竟然久動未止,且還象人一樣不斷向前叩拜啊!」 屋內的劍聖聽他這一叫,臉色陡變,立時反身出指,劍氣削斷門栓處,果見三柄劍倒插於地,劍柄朝屋內不斷點頭…… 劍聖全身頓時如冰飲般的僵硬,許久才緩出一口氣,道:「無名,難道……你己練至人劍之境界?」 無名不答。 ——個答通常就表示默認。 劍聖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形而上劍,曠古無人,萬劍敬仰,奉若天明!」 不禁歎道:「老大雖人劍合一,但始終仍是一柄劍,在天劍前,亦須臣服夫色,哈……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仍可一睹天劍神采,老天對我亦不薄了!」 喜忱未畢,一股落寞心態複又洶上心頭。 他已清楚明白,無名既為天劍,便知道今生今世都無法將其打敗。 無名忽然也歎了口氣,道:「劍聖,你走吧!」 劍聖吃驚道:「走?難道你個怕我會擊殺雄霸?」 無名轉過身,卻又不望著劍聖,只微微的抬起來,他的聲音就仿如出自天際:「昔才己覺你劍氣息哀,如今你妄動真氣,劍氣己盡,還豈有能力挫敗雄霸?」 劍聖頓如被人一劍穿喉似的怔住,無名一語就說中了他的隱憂,他確感自身漸呈哀弱,大限己臨 無名緩緩的接道:「此去無異尋死,希望你慎重考慮!」 然後他走到桌邊,倒出一杯酒,巡給劍聖。 劍聖居然毫不猶豫的端在手裡,滿面凜然,慷慨激聲道:「無論如何,此戰勢在必行!但為敬天劍,老夫這柄殘劍,今天就破例幹此一杯!」 說完,一飲而盡。 無名黯然,神色中流露出無限憐惜,他說了一句:「劍聖!……好自珍重!」 「多謝!」 兩個字說完,人己大步出門。 晨,決戰這晨。 三分校場上施旗高展,戰鼓隆隆,各門派掌門,翹楚己陸續進場,天下會各堂精銳人馬亦己整齊排列,各人神色膘悍,靜候秦霜指派。 昨夜的內亂己被迅速平定,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一個嚴密的組織,無論遇到多大的內部矛盾,在重大的危機面前,槍曰必定一致對外! 但現在,這個組織裡卻明顯的少了兩個人: ——聶風! 步驚雲! 在如此重大場合,這兩個人本不該少的,除非點蒼派的掌門師弟己忍不住皺著眉頭道:「奧!此刻還不見風,雲現身,莫非真如謠傳般,己遭劍聖毒手?」 掌門帥兄道:「師弟,我看未必,這時能是雄霸將之策吧!」 話剛落音,便只聽門口侍從高聲報導:「無雙城主到!」 秦霜立時帶眾迎了上去。 只見率先的是釋武尊,寶相莊嚴,滿面肅言,身後的獨孤鳴卻似勝券在握,昂著頭,目空一切,走到最後的是斷浪,他低著頭,提著一個長形木盒,誰也猜個透裡面裝的是什麼。 ——無雙城到的就只有這三個。 正點子劍聖竟還沒有到。 秦霜沒有把滿心的疑惑溢於臉上,單臂一伸,道出一個字:「請!」 三人立即入席就坐。 秦霜再微一揚手,一個侍從馬上把臉湊了過來,靜候吩咐。 秦霜道:「速請風,雲兩堂主!」 侍從應道:「是!」即迅速離去。 斷浪暗暗心驚道:「這個秦霜!痛夫了夫人,竟然仍仿無其事。指揮若定!他的容忍能力,倒超乎我意料之外。雄霸一直對其寄以重任,確是有獨特之處!」 侍從己快步趕到風雲閣,敲了三下門,道:「時辰己屆,請飛雲堂主速往三分校場!」 步驚雲沒有回應,他抱著冰冷的孔慈,自己也仿佛早已冰冷死寂。 侍從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天下為重,堂主請行!」 步驚雲這才突然吼起來道:「你少囉嗦,給我滾!」 腳下一挑,鬥大的青銅古鼎立即衝破出大門,竟將侍從撞得腦漿迸裂。 門外的飛雲堂人眾齊吃了二驚。 步驚雲又抱著孔慈的屍體,緩緩的走出來,垂首喃喃道:「我們去找一處清靜之地,不許人騷擾!」 但茫茫江湖,何處才是清修之地?步驚雲漫無目的的向山下行去。 此時日正當空,時為正午約戰時辰己屆。 雄霸介早駕臨三分校場,神威凜凜的坐在龍椅上。 他專等一個人。 可是這個人還沒到。 ——劍聖! 決戰在即,他為何仍然蹤影全無?在場眾人個禁議論紛壇。 雄霸反倒氣定神閑。 無論是殺與被殺,勢必一戰,他不急。 若急燥不安,還可能會中對手的擾敵之計。 ——這種伎倆,他至少用過一百次,他當然不會上當。 但獨孤鳴卻忍不住嘀咕道:「大伯父是否出了什麼岔子?怎麼還沒到?」 斷浪信心十足道:「放心!劍聖武藝舉世無雙,不會有事的!」 他還有一句後話,只在心裡道出:「嘿!縱有變故,我還有最後一著!」 他的最後一著,無疑就是那長形木盒。 但那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獨孤鳴歪著眼,瞥了一下,暗道:「自淩雲窟回來後,斷浪便攜著此盒,從不離身,莫非內裡……」 就在這時,門外有個侍從匆忙奔入,在秦霜耳兒低聲說了幾句話,獨孤鳴聽不見,只有秦霜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稟總堂主,聶堂主己不知去向,但於其寢居中發現一封秘函。」 侍從呈上秘涵,秦霜抓開,展閱,信中道:「大師兄:大嫂捨命相救,實令風歉疚難當,亦無顏再對大師兄。況二師兄定視風為死敵,門爭若起,勢必使本幫更趨混亂。分裂! 當下自感難容於天下,唯有一走,還望大師兄多加保重! 風字」 秦霜閱畢,臉上竟木然無情。 ——經歷昨夜慘變,任何事亦再難令其感觸動容。 而現在風,雲己走,他更要全部心神,全力以赴對付劍聖。 但劍聖猶還沒到,他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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