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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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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本是我心中偶像,卻遭他親手將之摧毀,我發誓要將其徹底打敗,證明我亦有此能力。」 聶風知道,斷浪年紀雖輕,但他的志向和訣心,是絕對堅毅驚人的。 這時,火已升起,斷浪歎了一口氣,道:「各為其主,風,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我要你明白我絕非賣友求榮之人。當年你妄顧格殺令,屢次放我一馬,現在,你有危難,我自當義不容辭。好了,我有事要走,你傷勢未愈,好好休息吧!」 這段話,已把雙方的糾纏關係斬釘截鐵的交持清楚,話畢,斷浪即昂然離開。 但剛走洞口,卻又霍然轉身,望著聶風道:「劍聖對聖靈什一劍素來自負,這次他自信你必死,所以你大可安心養傷,再見!」 最後兩個字,將聶風所受的一切傷痛——平復。 天下會,三分教場。 這夜竟來了個不速之容,他極端狂妄地坐在觀武台雄霸的寶座上,瞥脫一切。 第一個發現他的天下會徒眾,立即掏出一件物事,一揚手,半空中便開出了一朵白花, 這就是警號。 警號迅疾傳遍天下會每個角落。 天霜、飛雲、神風三大堂口的徒眾火速間如排山倒海般往台前洶湧而至。 但誰都不敢跨進觀武台半步。 並非因來者是趾高氣昂的斷浪,只因雄霸定下嚴規,觀武台只供其撿閱下屬,任何人等如有潘越 格殺勿論! 天下會自創立以來,鮮有人敢犯天威,故警號多年未動,今夜警號一響,便知事態嚴重,雄霸與秦霜更同時駕臨。 斷浪卻朝他們招招手,笑嘻嘻道:「嘿!雄霸!好久不見了,萬料不到你日夕追殺的叛徒今天會回來找你吧?」 寶座被占,又遭戲諺,雄霸雖面泛鐵青,卻沉怒不言,仍是一派至尊鳳範。 但他不言,文醜醜的卻開始說話了。 文醜醜是他心腹。雄霸不屑說,不便說的話,他必義不容辭。 文醜醜道:「大膽斷浪,若不速離幫主九五之位,必叫你死無全屍!」 他的聲音又尖又厲,斷浪反笑起來道:「哈哈!這張椅子又破又舊,其實任何人都可上來坐坐呀!就象本少爺,雅興一至,今夜就來坐一坐!」 雄霸終於忍不往冷冷道:「要坐當然不難,但若要坐得長久,坐得穩就必有真才實學。這亦是最難之事。」 他故意把最後一個字,拖得很長,但尾音一落,文醜醜與秦霜立即雙雙撲出,搶攻而至。 雄霸眼看他們躍起,心中暗道:「斷浪!你若想用這種方法激怒我,未免幼稚無聊得很!」 斷浪也眼看他們攻來,心中暗贊:「好個雄霸果然城府甚深!」 但他沒有動。 因為他根本不必動。 半空中,忽然急射出一柄劍,就如急墮下一根橫樑,文醜醜竟連一招也接不住,便淩空倒掠了回去。 秦霜也只盡力使出天霜拳第二式「霜寒抱月」便抵擋不住其無匹劍氣,倒縱而回,攔在雄霸前面。 身邊的徒眾忽然叫起來道:「啊!你們看……」 他手指著後面的屋脊。 後面的屋脊赫然站起來了三個人。 中間一個白須飄飄,是個老者。右邊的陰沉做、作,左邊的高大威猛、卻是個和尚。 斷浪今夜之所以有持無恐,憑的就是這三個人。 這三人不用問,當然就是劍聖、獨孤鳴、釋武尊。 雄霸臉色微變,失聲道:「劍聖!?」 劍聖朝指道:「雄霸!今日我以劍為戰書,七日後誓必再來決戰天下,以奪回昔日無雙城所失一切!你好自為之!」 說罷,隨即飄然而去。 雄霸等人回頭一瞥,斷浪亦蹤跡遝遝,只留下無雙劍巍然矗立。 第二天,清晨。 雄霸的第一道指令就是:「火速找回『風雲』兩大堂主,不得延誤!」 指令對著文醜醜而發。 文醜醜一躬身,迅疾退去執行。 秦霜到這時才明白到:「難道師尊昨夜按兵不動,原來怕風、雲不在,並無必勝把握!」 他拔起插在地上的無雙劍,又感到奇怪:「這柄劍是無雙城鎮城之寶,又是劍聖隨身這物,為什麼他偏要留於此地呢?」 他仔細一看劍鋒,更失聲驚道:「咦!劍鋒上怎地竟有這麼多缺口?」 雄霸卻看也不看,淡淡道:「劍鋒上的缺口有甘一處,顯然是因劇烈撞擊而致,所以每一處均是聖靈二十一劍的破綻。」 秦霜點點頭,道:「師尊,劍聖素來隱居無求,這番重踏江湖,雖正言為無雙城向咱們尋仇,但又留劍七日,盡顯弱點,真是動機難測啊!」 雄霸憂憂道:「嗯……我亦正為此事擔心……」 秦霜突然道:「還有,劍聖已舉世無雙,普天之下,究竟誰可將他的聖靈計一劍悉數盡破?」 雄霸道:「也許還有一個……」 秦霜心中一喜,但雄霸微歎了一口氣,接道:「但他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還有誰能與劍聖匹敵? 船靠了岸。斷浪從船艙裡探出頭,望著天下地上第一座佛像——千山大佛,心中一片慘然。 ——自己命運中的一切轉變都從此開始。 本來他絕:不會去當奴役,可命運偏偏讓他在天下會做了六年的奴役…… 本來他與聶風情同手足,偏偏又兵刃相見。 就象他本不想聽劍聖的話,劍聖的話又偏偏傳到他耳邊。 「鳴兒!大伯有點私事要辦,大家要暫且分開。」 「但在這七日內,你們必須將老夫挑戰雄霸之事公告武林,好讓當日各路人馬雲集,一睹我打敗雄霸之威風!」 「這段期間亦務要小心奕奕為上,須知雄霸這廝老奸巨滑,可能有所行動,應從速化整為零,知道嗎?」 獨孤鳴應了一聲。 劍聖腳下一點,已掠上了岸。 「七日之後,天下再會。」八個字說完,便沒有人再可以看見他蹤影。 而且,絕沒有人知道他要去的地方。 劍聖來到一座小村莊。 村外,三五個年約十一,二歲的村重正痛毆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孩重。 拳腳齊下,那小孩童捱打負痛,竟哼都沒哼一聲。 劍聖微一頒首,暗贊道:「好!有種!」 然後,直往前去。 他並沒有阻止這場以強淩弱的「戰鬥」。 因為他知道,有種的人大多不需要幫助。 他們自己的痛自己受,他們自己的仇也必自己報。 一個精緻的農舍。 一個粗布的中年農婦正在庭前喂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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