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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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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金大說:「反正你不要緊張,總有辦法。」哪有什麼辦法?每次老是叫我撒謊,這交要是撒謊撒不下去,那自己就該死了……鄧山咕咕囔囔地在心中抱怨的同時,海東樓的侍者已經送來了一個精美的小器械,安裝在房間的一端。那器械隨即投射出數道不同角度的光束,使得器械前方約兩步遠的一個區域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光線之中。 除了那個器械之外,侍者還在四面屋角高處安裝了別處一種類似鏡頭的東西,鄧山可就不明白那些是幹嘛的了。 此時,朱舜威也握著一片黑色薄片走回房中,鄧山看過去倒是認得,那和當初朱安山老先生送自己的通訊機似乎是類似的機型。朱舜威拿著通訊機走到那小器械旁,將兩組機器連結在一起。隔了片刻,那片光芒一閃,一個身著寬袍、身材高瘦的年長女性,出現在那片光影之中。 也在同一時間,那四角的鏡頭周圍同時射出淡淡的交錯光束,灑在眾人身上。 這位該不是他們說的族老吧,雖然從拉長的臉、鬆弛的皮膚,可以看出有一把年紀,但是她頭髮也不過灰白而已,皺紋更只是淡淡地分佈在眼角唇角等處,比單水真、朱舜威臉上的皺紋可說少得太多,感覺上是個保養很好、剛邁入老年的婦女。以鄧山的經驗來看,頂多接近七十左右。 「你經驗不准啦。」金大說:「內氣的程度,和幾歲練到什麼程度,都會影響衰老度。」 「那這真是那個族老嗎?」鄧山問。「不知道。」金大說。 此時那年長女性,頭一轉,目光一掃,居然分毫不差地掃過每個人眼睛,可見這時代雙向的技術已十分純熟。那女子目光掃到朱家那三人的時候,除了朱舜威以外,另兩人同時躬身說:「涵珊族老。」還真的是那個耶。鄧山喟然早有三分心理準備,還真是吃了一驚。「這位就是餘執行長。」朱舜威站起來介紹:「一旁是他女兒,這位就是鄧山。」 「睿風企業余華,見過涵珊族老。」執行長施了一禮。 朱涵珊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餘執行長不用多禮。」 余華執行長回過頭說:「鄧山已經告訴過我理由,我雖然不敢置信,卻也無法求證,今日既然族老當面,應該能一解我心疑惑。」 朱涵珊目光一轉說:「既然餘執行長已知細節,就無須回避……恩博。」鳳恩博微微一怔,踏出一步說:「族老。」 「你來問。」朱涵珊說。這話一說,鳳恩博自然有點尷尬地看了朱舜威一眼,遲疑地說:「屬下……」朱涵珊不管鳳恩博想說什麼,直接說:「口齒清楚點,問吧。」鳳恩博一怔,只好說:「是。」他目光轉向鄧山,肅容說:「鄧山先生,據我們所知,你在八日前,也就是十月二十二日晚間,從奔雷城離開,到了大日城南方。」 「是。」鄧山心想對方既然很清楚,乾脆自己爽快點,於是點頭說:「我掩埋了朱安陽前輩的屍骨,帶著誓約之印回去,第二天交給了朱安山先生。」 朱家眾人似乎沒想到鄧山會這麼爽快地承認,就連那位涵珊族老,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激動神色。關於「誓約之印」四個字,余若青和余華執行長都是首次從鄧山口中聽到,之前余華執行長都以「王邦重要物品」帶過,此時聽到這名稱,不知情的余若青露出有點茫然的神色,余華卻是目光微微一亮,神情有點興奮。 鳳恩博目光掃過眾人,繼續看著鄧山說:「你對安山族老怎麼說的?」 「我說有個東西交給他處理。」反正這些小細節,鄧山沒打算說謊,很迅速地說:「請他不要問我哪邊來的。」 「鄧山先生。」鳳恩博臉上露出善意的微笑說:「到現在為止,你說的和我們所知的都十分吻合,但是我們都清楚,這件事情當中有太多無法索解的部分,我們希望你能解開我們心中的疑惑。」鄧山見每個人都看著自己,確實頗有幾分壓力,不過一個站慣講臺的人,就算下面觀眾不一樣,總不至於怯場,在補習班,下面可是幾十個無法無天的死小孩,這兒不過三、五個大人,有什麼好怕的?鄧山放鬆了松心情,緩緩說:「你們可曾想到任何一個可能、合理的解答?」 這話一說,朱家眾人都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鳳恩博說:「老實說,沒有。無論誰知道安陽先王的遺骨所在地,都不可能把誓約之印放在那兒一百三十年,最後又這麼輕而易舉地交給安山族老。」 「所以,真正的答案……可能是非常讓人難以置信的。」鄧山直望著鳳恩博說:「你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嗎?」鳳恩博被鄧山營造的氣勢所懾,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說:「請說。」 鄧山卻不言語了,他轉過目光,望著那光影中的朱涵珊,緩緩說:「涵珊族老,您是安陽前輩的孫女?」 朱涵珊沒想到鄧山突然毫無來由地轉頭問自己問題,她略顯稀疏的秀眉微微一蹙,還沒說話,一旁的朱舜威已經忍不住斥責說:「問這做什麼?別浪費時問。」 鄧山一笑,沒理會朱舜威,望著朱涵珊說:「因為安陽前輩……這個歲數的孫女,似乎只有新芹、元碧、千荷、寄卉四個,沒聽過您的。」 這話一說,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余華執行長和余若青之外,朱家人都呆在那兒,朱涵珊更被雷打到一般,過了片刻才瞪大了眼說:「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這四個名字,不只余華執行長不知,就連朱家其他三人也不知道,所以剛剛他們乍聽之下,直覺反應是鄧山不知在胡說八道什麼,正不知該不該翻臉開罵之際,突然聽到朱涵珊這麼說,不禁全都閉上了嘴巴。「您是四位中的哪一位?」鄧山又問。「我是千荷……」朱涵珊目光一厲,沉聲說:「你從哪兒打聽到這些名字的?就連朱家也沒幾個人清楚這些名字。」 「您改名了?這就難怪了。」鄧山松了一口氣,在心中和金大對答幾句之後,這才說:「原來是小時候最調皮的小荷兒……聽說您十二歲的時候,曾偷學安陽前輩用金靈飛行,結果摔到後院的魚潭裡……」 「住口!」朱涵珊倏然一閃,突然消失,跟著又倏然閃回原位,卻是她情急下沖往鄧山,卻忘了自己不在現場,只好又快速沖回顯影機區。她驚疑不定地說:「這只有我和爺爺知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是啊。」鄧山說:「安陽前輩說,他從您爬上屋頂就偷偷注意,所以很快就把您從魚潭中救了出來,只不過您後來再也不敢飛了,他覺得很可惜……」 「你說什麼……」朱涵珊張大嘴說:「你和我爺爺說過話?他……他不是死了一百三十年嗎?你……你是人還是妖物?」 「我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朱安陽前輩的鬼魂現在和我在一起。」鄧山歎了一口氣說:「我們本來只想安安靜靜地把誓約之印送回,沒想到你們最後還是發現了,以前可沒有超速衛星自動記錄這種規定。」 「鬼魂……你說什麼?」朱涵珊柳眉倒豎,怒氣衝衝地說:「你從哪兒打聽到這些雞毛蒜皮小事,居然敢拿來騙我?」 「這對您而言是小事嗎?」鄧山停了片刻,搖頭說:「對安陽前輩來說,卻是大事……九個孩子,三十多個孫子女,只有您學他使用金靈飛行,您知道這對他有多重要嗎?他那天花了一整個晚上,把金靈飛行的方式詳細地寫了出來,打算等您大一點再交給你……可是到您十六歲生日那天,他跑去問您,您卻說那是小時候不懂事,已經不想學了……」 朱涵珊越聽越是吃驚,聽到這兒,她怔怔地接口說:「十六歲生日……那天……爺爺突然跑來問我還想不想飛……我還笑他……他摸摸我頭笑了笑就走了,後來整個晚上都好像不大開心……原來是因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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