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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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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膽來說,若周寬所言是實,當能一舉扳倒王崇獻,除了給周寬與吳耀久一個人情,馮孟升也不能不感激;單就這場功勞,前途已不可限量,所以一拍即合。與蘇膽商議妥當之後,周寬離開皇都,開始配合路南遺族造謠,隨後舉辦記者會,守護他們;直到護送他們去聖殿,周寬這才安心離開,借著生化獸,再度趕去東岸。 此時周寬在蘇膽家中,兩人正辟室密議,雖然收發機不斷震動,周寬卻不便接聽,所以馮孟升無法聯繫到他。 此時蘇膽正說:「周先生,我已確定了幾個可能的位置,但每個地方都由王首席的心腹或合成人看管,我的人實在無法靠近。」 這也怪不得蘇膽,周寬點頭說:「你告訴我地方,我想辦法。」 蘇膽說了幾個探得的位置,跟著說:「千萬別硬闖,那太危險了。外空一戰西岸雖是損失慘重,但仍有不少中級武士,他們擋不住周先生,卻能引來王首席。」 「我明白。」周寬點頭說:「我會儘量小心,而且不會牽連到你與無皇。」 「牽連在下與否倒是小事一件。」蘇膽慷慨激昂地說:「只歎我如今功力盡失,除打探消息之外,無法助周先生一臂之力。」 「打探消息就很棒了。」周寬怎會聽不懂蘇膽的意思,安慰他說:「若不是你,我還一點門路都沒有呢。」 「這就萬萬不敢當了。」蘇膽被這麼一捧,倒是有點樂陶陶的。 「嗯?」周寬臉色突然微變說:「有人走近。」 「難道下人有急事稟告?」蘇膽意外地說。 此時門嘩地一聲被推開,這不像是下人開門;周寬倏忽間飄身竄飛,一掌往前就印了過去,卻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當門而立。周寬吃了一驚,連忙收掌飄落,訝然說:「雪梅?」 「趙胖……周……先生。」正是已嫁給蘇膽的雪梅,她望見周寬也楞了楞,接著才訝然說:「原來是你在慫恿蘇膽?」 「你別亂說話。」蘇膽大皺眉頭說:「你不用管我和周先生的事情。」 「我為什麼不能管?」雪梅冷哼一聲說:「你這陣子每天找人回來、鬼鬼祟祟地談東談西,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蘇膽這下可有點掛不住臉,他怒聲說:「你懂什麼,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的末來好?」 「那可未必。」雪梅目光掃了周寬一眼,臉色稍霽,說:「周先生又出了什麼主意?何必瞞著我?」 周寬看他們兩夫妻似乎一時吵不完,他三不管地把雪梅拉入房中,帶上房門說:「為了你們的安全,還是小聲點為妙。」 「到底是什麼事情?」雪梅又瞪了蘇膽一眼。 「你們夫妻倆自己慢慢談吧。」周寬嘿嘿一笑說:「胖子先趕去聖殿一趟。」 「聖殿?」雪梅才說了這兩字,周寬已經飄飛而去,消逝無蹤。 周寬雖然與蘇膽談事情,對於聖殿的異狀當然也有感受。他雖然不像馮孟升,先一步接到王崇獻的警告急電,但他與謝棲交手的次數實在不少,即使謝樓的內勁每次都只短短爆起一瞬間,周寬也可確定謝棲已經開始進攻聖殿。 周寬先以普通高手的速度,低空往海外直飛,這樣爆出的氣勁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大概這麼飛了兩個多小時,飛出了數百公里後,周寬轉而向南,這才猛然提起全身內勁,以高速身法往聖殿直沖。 這時飛往聖殿,本意倒不是為了謝棲,不過既然謝樓已經找上聖殿,去看看也不錯,若恰好能打落水狗,當然要把握機會。 有了上次的經驗,周寬不敢直沖到聖殿上方;飛到聖殿數百公里外,就恢復到普通速度,以免又引起聖殿的誤會。 果然加來恩很快就在聖殿上方出現,接引周寬入殿,一面還算客氣地詢問說:「周先生這次來訪,是否想到前聖主墓前禱祝?」 身為名義上四代聖主之子,聖主離世之後,聖殿當然第一時間通知周寬,但此時聽到加來恩詢問,周寬仍生出些感慨。自己根本不該姓周,卻莫名其妙跟了周姓,說恢復本姓趙也不對,除了地下的班彤死老頭之外,誰知道自己本姓是啥?說不定他也不知道呢。 周寬這一罵起地下的班彤,一時也忘了回答加來恩,加來恩還以為自己沒猜錯,只不過周寬心情不好不想答話,當下自作聰明地引著周寬往後殿直飛。 直到飛出殿宇群,周寬這才回過神來,訝異地說:「你要帶我到哪兒去?」 「前聖主之墓啊。」加來恩也訝然回答。 「喔……」周寬倒不作聲了,去墓前懷念一下也不錯。 兩人飛到一座小山谷,谷中有條潺潺小溪,溪南是一片矮林,溪北則是一小片高起的石臺,石臺的更後方有片小平野,那兒園著一個占地不廣但卻十分精緻的小墓園,看來聖殿中的重要人物,過世後可能都埋骨於此。 為了表示對墓中人物的敬意,加來恩在石臺上就領著周寬飛落,指引說:「前聖主的墓,就在人口進去右方最靠近門口的一處,周寬先生如果沒有別的指教……」 「多謝。」周寬微笑說:「但還有一事相托。」 「哦?」加來恩一楞說:「周先生請說。」 「最近世界似乎又要亂起來了,我想跟聖殿借把武器。」周寬說。 「嘎?」加來思失態地叫了一聲,呆了片刻才說:「借武器?」 「正是。」周寬苦笑說:「最近練一種功夫,需要一把能頂得住我內息外鑠的武器,除了聖殿,我也想不出哪兒借得到了。」 「內息外鑠?」加來思怔了怔才說:「在下這就回去稟知聖主,由聖主定奪。」 「甚好,麻煩執事。」 周寬送走了加來恩,緩緩走進墓園之中。這兒的墓碑形式相同,都是半人寬、膝蓋高的石牌,上面刻著過世者的名諱,沒有頭銜,沒有生歿時間,就這麼簡簡單單、乾乾淨淨。 周寬凝望著刻著「周裴梓」三字的石碑,聖主的模樣仿佛又浮現在自己眼前,那看來帶點孩子氣的年輕面孔,仿佛比自己小著幾歲,初見時自己還以為哪兒跑出來的年輕人呢……不過仔細看去,那隱藏著深湛智慧的雙眸,又透露出歲月的歷練……他過世前一直警告自己別管王崇獻的事情,自己如今違逆了他的囑咐,是不是錯了? 而他得知真相之後,仍不願認李鴻為子,是自覺時日無多,不用多此一舉,還是因為吳伯紀站在一旁,他為了保護李鴻,索性不提此事?他生前將密室的秘密交代給自己,繼任聖主的吳伯紀雖然不知,又會不會認命呢? 周寬沉浸在思緒當中時,也感覺到墓園外飄來了幾個人,正緩緩踏入,周寬沒有立即抬頭,他們似乎也識趣,靜靜等著周寬轉過身來。 周寬把情緒稍微整理整理,回過頭來,不由得有些訝異:「聖主……吳聖主。」身後的三人,領頭者居然是吳伯紀?周寬本以為派個管兵器的人來就不錯了,沒想到聖主親自處理。 「周賢侄。」吳伯紀臉上露出笑容說:「我們到墓園口談?」 周寬點點頭,隨著吳伯紀往外走,此時他也看清楚了,隨在吳伯紀身後的兩人, 一個是老相識,雄壯老人沈執事,另一個卻只見過一面,就是當初檢驗卓卡的辜執事。 走出墓園,吳伯紀率先開口說:「聽說周賢侄想借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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