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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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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方的三人可都臉色大變,李鴻的目光更陡然銳利起來,橫向馮孟升說:「你不是說王崇獻沒受損?」 馮孟升當初好不容易才讓李鴻相信此事,就是為了怕李鴻冒險,他求助地望了滿鳳芝一眼,有些結巴地說:「王崇獻是這麼說的,而且……」 「而且若王崇獻真有辦法,又怎麼會不顧雪梅與蘇膽?」滿鳳芝接口說:「茲克多這老頭隨便說說你也信了?」 「正是。」馮孟升連忙說:「茲克多可能自知不敵,想引起西岸內部的矛盾。」 李鴻半信半疑地望上空望瞭望,只見狂風爆流衝擊下,皇都的高大建築群紛紛倒塌,到處都是滾動的建築殘骸,灰塵隨風狂捲遮蔽了日光,天色也跟著越來越是昏暗。放眼望去,數百年來一直是人類重地的皇都,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模樣。 此時茲克多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別以為沒人相信……剛剛那種情況……你還能逃過一劫,已與往日大不相同,你是……」 說到這兒,上方陡然間氣爆激起,似乎王崇獻加緊了攻擊的力量,再度迫使茲克多無法繼續說下去。 三人中李鴻功夫最高,修練的又是心劍的法門,所以對戰場中王崇獻的變化感應最為清晰,他發覺王崇獻此時不只以心劍遙攻,連本身似乎都以高速撲了上去,迫使著茲克多相應提高速度。在那種狀況之下,茲克多當然不能繼續發話,可是……這種攻擊方式大違心劍原則,難道王崇獻真有難言之隱? 李鴻再也忍不住,他向著馮孟升施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注意滿鳳芝,跟著說:「我得接近瞧瞧。」 滿鳳芝與馮孟升臉上同時變色,正齊聲勸阻的時候,李鴻卻已經引著心劍騰空,一面說:「我不會插手的,放心。」同時他身劍合一,帶出一道白色的巨大光柱,直往氣流激蕩最為劇烈的戰團中央飛去。 此時除了上方茲克多與王崇獻的戰團之外,西岸高手圍攻大雲湖高手的戰局卻已經接近尾聲;畢竟大雲湖高手人數遠遠不如西岸的人多勢眾,尤其那些當初功力還不足以上外空,但卻能在這種場合中造成影響的高級部隊,百多人就這麼團團圍了上去,看來菲絲等人就算此時尚未身亡,也已是凶多吉少。 但李鴻關注的只有王崇獻與茲克多的戰局,若真如茲克多所言,王崇獻已找出了辦法,非得讓他說出來不可,而且……若王崇獻打不過茲克多,自己還得保住他的性命。 李鴻這些思緒只不過是一轉之間,很快地他已經沖入了氣勁爆散最強烈的地方,李鴻的心劍不斷排開前方激出的亂流,正往前突入,眼前流光激閃而過,卻是王崇獻數道心劍怡好從自己前方十餘公尺處飛射回轉,再度勾入戰團。 李鴻一怔煞住沖勢,勉力留在原位。只見狂風中不知有多少心劍畫出一道道白色的彎曲光柱,彼此交錯穿梭,又絕不衝突,而這些光柱的縫隙間,狂風不斷往外激捲,更裡面則是兩個蘊含強大能量的能源體,以目光無法察覺的速度,在心劍縫隙中不斷穿梭,正是茲克多與王崇獻兩人。 這……自己根本無法插手啊。 李鴻怔怔地望著眼前景象,這等高手對敵之間雖然未必都用這種高速打法,但自己只要一天不會,就無法與他們爭雄,否則等於是自討苦吃。李鴻感覺到裡面兩人彼此互相衝突的過程中,熟悉拳腳招式的茲克多本該大占上風,但心劍持續地從外部往內穿擊,幾乎有如天羅地網一般,不斷突入茲克多的氣勁,所以縱然王崇獻自置不利之地,兩人依然是打了個平。 李鴻仔細思索著,茲克多在與王崇獻碰面前曾耗用了大量的功力,這是他的劣勢,但王崇獻在全力以心劍相抗的同時,卻受到大雲湖高手合擊,傷勢必然不輕;兩相比較之下,若是功力相當,如今茲克多應該能大占上風,但此時兩方卻是打了個難分難解,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崇獻的實力已高出茲克多不止一籌。 看來王崇獻在外空之役後確實大有進步,說他當時不是閉關修練有誰能信?而他既然有大幅度的進步,解決散功問題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李鴻越想越是激動,直想沖進去抓住王崇獻問個清楚,但此時沖進去將立即被兩方的攻勢籠罩,恐怕話都說不出來就會死於非命,又怎麼能沖? 李鴻只能凝定在戰場外側的狂流激蕩中,怔怔地望著戰場,腦海中不斷轉著思緒,仔細體會著場中兩人的搏鬥方式,似乎他們全身都充滿著能量,好似把體內的內息全部逼入身軀內外的每一個地方,這樣代表著什麼?莫非正是高速的法門? 茲克多能這麼做也就罷了,王崇獻練的是氣劍心訣,又不是一般武技,也不像自己做過更換四肢的手術,居然不只修練主脈,看來他等於同時修練了兩種功夫,不愧是黑暗十年後冒出的絕世奇才。 無論如何,李鴻深吸一口氣,運轉渾身內息,順著經脈往全身筋骨細胞臟腑探去……李鴻從沒這麼做過,這時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可還有不少地方尚未暢通,當下他一面注意著戰況,一面緩緩逼通全身氣脈,還好在他龐大的內力催動下,並不會十分困難。不過眼前的情況畢竟不適合安然修練,李鴻一面運行,一面注意著外界的變化,打通的速度放得十分緩慢。 李鴻這麼沖入空中,馮孟升與滿鳳芝的心神都跟著往上延伸,察覺到李鴻凝定在戰場外緣,並未沖入其中時,兩人都松了一口氣,此時滿鳳芝才咬牙哼了一聲說:「他就是不懂得死心。」 馮孟升大感認同,卻又不好幫著滿鳳芝罵,只好苦笑說:「總算他沒冒險出手,我們以後再好好勸他。」 滿鳳芝搖了搖頭,低下頭思索,卻是沒理會馮孟升了。馮孟升也不介意,目光向四面一轉,看看居然感到有些兒熟悉。仔細一看,馮孟升這才想到,當初自己與周 寬、李鴻、班繡蓉闖來皇都,就是落到這附近,也就是皇都關閉被廢武功的罪犯之地。 當初還是在這兒問路,才找到五世所在的「探源大樓」呢,那些罪犯呢?馮孟升目光掃過,卻是一個也不見蹤影,這下他不禁有些狐疑了,皇都準備得這麼齊全嗎?連這些幾乎沒人理會的囚犯躲避的地方都安排好了? 可能躲在哪個他們自覺安全的角落去了吧?如今上方的建築幾乎已經被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斷壁殘垣,如果不是地上這些聳立的大柱,自己可能還認不出位置,當初圍住他們的圍牆可能也都倒散了,這些人恐怕早已有多遠逃多遠,不知跑哪兒去了。 當初還答應過那人,有機會的話得幫幫他的忙,那人叫什麼名字?馮孟升腦海中轉了轉,總算回想起來,那人叫做穆林.列多,還說叫他穆林即可……一直沒想到向吳耀久提提此人,可真有些過意不去。 此時一陣急風狂捲而來,帶著不知從哪兒斷下的兩層樓斷垣,向著滿鳳芝與馮孟升直沖。滿鳳芝仍在思索沒作理會,馮孟升只好拔劍炸出一片紫芒,將那夾帶著強勁風力的兩層樓房往另一個方向遠遠彈去。 這一彈可不對勁了,那兩層樓的建築,落地之際居然轟地一聲整個陷入地下,還激起了一陣塵煙。馮孟升訝異地望過去,只聽那兒同時傳出數十人的慘呼與呻吟聲,他暗叫不妙,那兒底下難道藏著有人? 滿鳳芝此時也注意到了那兒的聲息,她有兩分責怪地望了馮孟升一眼,率先往那兒飄去,馮孟升當然不敢落後,緊跟著飄行。果然斷垣壓垮了一個地底空間,不知有多少人陷在土石之中,另外還有一大群人,正爭先恐後地順著石牆土堆往上攀爬,似乎想逃出這個地室。 幾個爬得比較快的,已經看到上方狂風之中,正飄立著馮孟升與滿鳳芝,他們似乎吃了一驚,手腳緩了下來,有些驚懼地望著兩人,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爬。 馮孟升看著這些人的動作,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必然就是當初被關在地面上的那群人,沒想到如今居然被關到地底下去了?但看他們的模樣,似乎被關在這兒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皇都管理這批人怎麼越管越嚴了? 滿鳳芝雖然看出這些人身無功力,卻不明白皇都怎麼會冒出這麼一群人,她見眾人驚懼的模樣,輕叱一聲說:「發什麼呆,不會先救人嗎?」 她的聲音透過狂風,直接穿到每個人的耳中,眾人雖然一臉的不甘願,卻也不敢違背,只好有氣無力地拖拉著石塊,一個個移開被石塊所傷的傷者。 滿鳳芝見狀不禁有些狐疑,她向馮孟升傳聲說:「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這些似乎是皇都中被廢武技的囚犯。」馮孟升回傳說:「被關閉已久,除了自己,恐怕什麼都不關心了。」 這麼一說,滿鳳芝就懂了,她皺著眉往下看,若是發現有太大的石塊,就幫忙那些人移開,馮孟升當然也跟著動手。不過,兩人此時已然有了默契,這些既然是皇都的囚犯,他們無意中開啟了門戶,自然得守住這個地方,否則若是讓人犯脫逃了,西岸怪罪起來,又增添了一重困擾,所以兩人隱隱看守著上方的孔洞,不讓任何人進出。 「先生……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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