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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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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紐熬港早已經豔陽高照,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冬季,太陽大歸大,曬起來卻是一點暖意也沒有。若不是濱海,只怕地溫度更低,若與買餌城來比,自然更冷了不少。 趙寬與馮孟升兩人,混進紐熬港已經兩天,為了避人耳目,還特別跑去買了兩個罩住頭耳的皮帽,不過這東西的銷路似乎不大好,兩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看來這兒大多數人都有練基本功夫,比起買餌城進步多多。所以,兩人這一戴上皮帽,看起來反而有些像是異類,不過身在局中的兩人卻沒察覺,大著膽子在大街上晃來晃去,還好也沒這麼倒黴恰好被人發現。 這兩天,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一直在城中央的曹家軍本部周圍晃來晃去,他們估計,吳耀久露出身分後,如果皇都來的人沒立即把他帶走,他必定住進這個紐然港的最大建築物內,可是這麼過了兩天,也從沒看到吳耀久出門逛逛。 到了今天,趙寬實在等不下去了。他瞪向同樣倚在牆邊的馮孟升一眼說:「現在怎麼辦?」李鴻和班繡蓉都沒消息呢,在這兒耗什麼? 馮孟升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頓了頓說:「怪了,就算沒法出來,也該被送回皇都吧?怎麼就此沒有消息了?」 趙寬翻了翻圓白眼說:「你猜呢?」 「我猜……」馮孟升尷尬地笑了笑說:「八成為了那兩個小女孩的事情,還役處理妥當。」他早已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天,這才想到這個可能。 「誰知道。」趙寬吟了兩聲說:「所以呢?現在該怎麼辦?」 為什麼突然變成我該傷腦筋?馮孟升雖然無奈,卻也多了兩分信心。趙覺這應說,其實已經隱隱認可了自己的猜測,也就是說,自己判斷的準確度確實不斷提升,也許真能想出個好辦法也不一定,馮孟升開始低頭沉吟起來。 趙寬見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思索片刻說:「我們不能等了,最少得離開這兒,去問問繡蓉的行蹤,又過了這應多天,說不定她跑得更遠了。」 「也是……」馮孟升想了想說:「我去問好了。」 趙寬望著馮孟升片刻,突然一笑說:「你若這點事都沒信心,那可危險了。」 馮孟升一驚,思忖一下說:「好吧,那你去……我留著。」說到最後,馮孟升露出堅定的神色。 「別勉強。」趙寬忍不住又說:「總之機會很多。」 「我知道。」馮孟升點頭說:「你快去吧,我們一開始就該分頭進行了。」 「確實如此。」趙寬問哼一聲說:「只不過沒想到吳草包處理一件小事,得花這麼久的時間。」 趙寬正要轉身,馮孟升突然說:「等等。」 「怎麼了?」趙寬轉回頭來。 「如果一個大武士帶著吳耀久飛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馮孟升最擔心此事。 「但有什麼好擔心?」趙寬哈哈一笑說。 「真的?」馮孟升大喜過望地說:「早該問你的。」 「別高興得太早。」趙寬呵呵笑說:「我要說的是——如果真的這樣,草包不會怪我們的,能讓他看到的話,揮揮手,說再見就得了。」 這個辦法也太沒誠意了吧?馮孟升瞪眼的時候,越覺已經揮了揮手,一面穿過人群二面向著大街的另一端點地掠去。 馮孟升這才歎了一口氣,繼續在曹家軍本部的正門附近逛著,還好,在曹家軍第四師師本部外圍一整圈幾乎就是最繁華的商業區,人來人往,熱鬧非常,所以馮孟升還不算顯眼。 軍本部前方,是一個寬達數百公尺的大廣場,廣場的一面是軍本部的大門,兩旁是寬闊的大道,另一面則是商業區中的精華區,熙來攘往絡繹不絕。當然,進的人比買的人多得多。 本來店家老闆最不喜歡這樣的顧客,但據說曹家當家主曹無驅最討厭店家裝腔作勢,所以不但把販賣價高商品的商家都搬來軍本部之前,還常派人偽裝身無分文或無意購買的顧客,如發現有人待客輕慢必予嚴懲,久而久之,商家再也不敢得罪任何門的人。 不過這麼一來,商家慢慢發現,營收反而莫名其妙地逐漸升高原來這麼做雖然頗為辛苦。但卻不會忽略到任何一個機會,故近年來,雖然幾乎都沒聽說有人因待客不周受懲,商家們還是自動自發的笑臉迎人。 馮孟升在商圈的一角,望著人來人往,心中一面思索著,剛剛實是沒把握,才決定由自己去詢問班繡蓉的蹤跡,自己何嘗不想留下來? 趙寬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但自己對於他的想法卻仍難捉摸不定。馮孟升歎了一口氣,以前三人在一起,說功夫可能李鴻稍高一籌,論智計自然是趙寬稱尊,自己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長袖善舞,能忍得下一收委屈;但也許實際上,對現實最不滿的可能還是自己吧? 否則自已何必慫恿兩人出來對付董龍?何必想與吳耀久結交?最為了自己的名與利嗎?馮孟升自問,得到的答案很清楚不是。 自己希望能造福更多的人,幫助更多的人獲得幸福,說難聽些,太多人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過什麼樣的日子,只知道年復一年、日複日的忍氣吞聲,當年若不是三人四初鼓吹年輕人出來反抗,沒有人知道。憑他們的力量居然能趕走董龍,讓買餌城過另外一種生活。 所以自己的想法沒錯;不過趙寬說的也對,要改變這個世界之前,自然得先想好辦法;在獲得相夫的能力之前,必須已經做好準備。 馮孟升正思索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悠揚的樂聲,馮孟升一聽,頗為意外的往前望過去。 這兩日下來,他已經知道,慣以音聲攻擊的曹家軍,在往以各式的樂音相應各種命令,比如清晨開市的鐘聲,黃昏停市的箏響不過現在這個聲音似簫非簫,悠揚清脆中帶著點冰冷的味道。 馮孟升正一愣間,卻見廣場的人潮正迅速散去,他微微一楞,這麼一來,自己豈不是也非走不可了? 他怔忡間回頭一望,卻見連身後那個名喚「三春茸茶」的店家,店中客人也正忙碌的結帳。馮孟升一看不對,往門口靠近兩步,向一個正急急收拾門外雅座食物的店夥說:「請教一下。」 店夥雖然忙得很,但既然被人詢問,受過專業訓練的他立即站直了身子,笑容可掬地說:「先生請說。」 馮孟升雖然來了兩天,依然非常不習慣被人如此稱呼。他皺皺眉說:「那個聲音是怎應回事?」 「先生忘了?」那人怔了怔,微笑說:「那是軍本部有貴賓要出來巡視,不相干人等需退出圍場回避。」圍場正是這個廣場的名字。 莫非是吳耀久要出來了?馮孟升連忙追問:「那你們呢?」 那個年輕夥計的笑容似乎不怎麼自然了,回答說:「我們當然得在此守候啊,說不定貴賓願意來小店坐坐。」 這就太擾民了。馮孟升皺了皺眉,不過擾民也罷,自己既然不能留在這裡,要怎麼幫吳耀久脫離這個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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