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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這不等於沒說?」林穎雅白了陳信一眼,搖頭說:「我問你,哪一種比較適合我?」

  陳信望著天花板,懷想一年前的穎雅,略帶思憶的說:「當時的妳,在這裡忙進忙出,每一步踏過,短髮就隨著微微的擺動,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活力、青春;現在的妳,雖然工作時長髮往往有些妨礙,不過輕輕的向後撥的時候,卻是顯現出十分的溫柔,我實在不知道哪種比較好……」

  陳信說完,聽不見林穎雅接話,轉過頭望著林穎雅,卻發現她眼神中似乎蘊藏著千言萬語,正默然的望著自己,陳信心裡一驚,這種眼神並不陌生,在趙可馨與許麗芙的眼中,陳信就經常看到,自己這一番話豈不又是誤己誤人?

  陳信連忙故作開玩笑的說:「反正是妳自己的頭,妳自己決定,我不管了啦。」

  沒想到林穎雅依然不發一語,只是目光緩緩的垂了下去,陳信心中不忍,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傷了她,微微試探的叫:「穎雅……」

  林穎雅迅速的抬起頭來,面帶微笑的輕哼一聲說:「不管就算了!還怕沒有人管嗎?我去休息了。」隨即快步的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陳信啞然的坐在椅上,心裡忽然憬悟,林穎雅難道是不願自己為難,才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就亂以他語、強作無事,還是自己受到林田昊一番話的影響,才將沒有的事情越想越多?

  陳信呆坐樓下不到一分鐘,忽然聽到穎雅的房中傳來聲息,該是吐納的聲音。

  陳信一陣好奇,想聽聽林穎雅的功力現在到什麼程度,於是將功力運起,知感往林穎雅的屋中延伸過去。

  但是陳信越聽越覺得不像吐納,再聽了半晌,陳信猛然站起,這分明是嗚咽的聲音,而且似乎還隔著不知道是枕頭還是被子,想來她是不想讓自己聽到。

  這時陳信終於確定,林穎雅是強作歡顏,心中難過,她何苦如此?陳信往上一飄,飄到二樓的樓梯口,又想起林穎雅這般強忍,也是為了不使自己為難,於是陳信又頹然的落回一樓,經過半個小時,陳信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了十來次,就是沒敢敲門,而林穎雅的抽泣聲也是一直未停。

  慢慢的,聲音終於止住了,陳信心裡一面擔心,一面又有些放心,一方面擔心林穎雅會不會想不開,另一方面是想也許哭一哭會好一點;不過沒過片刻,樓上忽然傳來噗的一聲,似乎是有銳利之物,刺入什麼柔軟物體的聲音,陳信心中大驚,不再遲疑,往上一飄,輕輕一掌震開林穎雅的房門,立刻搶入房中。

  陳信一衝入房中,當即傻在那裡,房內小夜燈隱隱的燈光下,林穎雅身著一件薄薄的睡袍,臉上還掛著淚痕,一手中持著一把拆信刀,另一手拿著個破掉的枕頭,看來就是剛剛聲音的由來了。

  陳信眼見林穎雅的玲瓏曲線,不敢多看,轉目向旁望去,卻見到被子上好大的一片淚痕,不由得回頭痛苦的說:「穎雅……妳別這樣……」

  林穎雅正拿著枕頭出氣的時候,忽聽到門口一震,轉頭望過去,陳信已經闖了進來,震撼之餘,一時還沒想到生氣,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看到陳信因為注意到床上的淚痕,正面帶愁容,深情款款的對自己叮嚀,畢竟郎君也非無情,林穎雅一陣委屈,心中的堤防終於崩潰,拆信刀一扔,碰的跪伏下來,抱著枕頭嗚咽說:「不然我該怎麼辦?不然我該怎麼辦?」

  陳信僵在那裡,動彈不得,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卻聽到林穎雅流著淚說:「我隨母親搬離南島,我還嘗試著與別人交往,但都忘不了你,我對無祖許願,在你回來前不剪頭髮……」

  陳信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扶起了林穎雅。

  林穎雅索性丟開枕頭,一面流淚捶打著陳信,一面說:「……你雖然回來了,卻多了兩個女朋友,還一直要把我推銷給練長風,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的難過,就怕我纏著你,我有纏著你嗎?我一直提醒自己……」

  陳信心疼如割,終於將林穎雅一把抱起,重重的吻了下去。

  林穎雅的雙手束在陳信胸前,想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心中一陣迷醉,身軀一軟,雙手一伸摟住了陳信的脖子,熱烈的回應起來,陳信只覺一個柔軟勻滑的身軀纏上了自己,在林穎雅身後的雙手也忍不住的挪動起來。

  兩人呼吸越見急促,勉強壓抑已久的情感,剎那間忽然得到宣洩,正是一發不可收拾,終於理智全失的滾倒在床上,沒多久,喘息與嬌吟聲相互交織,組成人生最原始的樂章。

  ***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一號

  整夜,兩人未發一語,不知總共纏綿幾次,直到東方微明,渾身大汗的兩人依然交纏在一起,當曙光閃入房中的時候,陳信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罪惡感,望著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這時林穎雅閉著雙眼,面露微笑的趴在陳信的胸前,靜靜的傾聽著陳信的心跳聲,陳信思前想後,終於微微的搖頭吁了一口氣,雖然極輕,林穎雅還是注意到了,輕輕的仰起頭來望著陳信,吐氣如蘭的說:「信,怎麼了?」

  陳信輕輕撫摸著林穎雅滑如凝脂的背,搖了搖頭,林穎雅也不再問,起身坐在床旁,柔美光潔的背影落入陳信的眼中,陳信眼見林穎雅撿起落在地上的睡袍,由身後輕柔的一披,將被陳信擁抱了一夜的姣好身軀,輕輕的裹了起來,隨即略帶羞意的回頭微笑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陳信面露微笑,微一頷首,柔情望著赤著雙足的林穎雅,一步步輕輕的移向門外。

  林穎雅一出門,陳信立刻起身,兩手向自己臉上一合,緊緊摀住自己的臉,一時心亂如麻。

  陳信心想,這下事情弄大了,不到十天,趙可馨和許麗芙就要回來,自己到時該如何交代?

  陳信搖搖頭,起身將昨夜散落的衣物拾起,正要穿上的時候,忽然發現,裹在胸前身軀外的極樂似乎有些異樣。

  於是陳信先穿上褲子,一運內勁,瞬間將極樂在右手組成一把長刀,似乎又沒有什麼變化,陳信搖搖頭,稍稍比畫一下,正要將極樂收起,忽然發現,組成長刀狀的極樂,現在與自己手腕的接合處,似乎不是那麼的緊密,陳信伸出左手輕輕的撥動,才發現竟然可以分開,陳信一陣訝異,手一鬆,極樂離腕向下直落下去。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陳信一回神,手一翻,一把又抓住了,卻發現與極樂的聯繫依然存在,只是可以分開,於是陳信將極樂緩緩的放置在地面,鬆手逐漸直起身子,極樂光芒一暗,只留著硬金屬的光澤。

  陳信打量片刻,將極樂又緩緩的提起,內息注入,極樂有開始隨著心意而改變,這比起以前更方便了,陳信一方面將極樂再度裹在身軀,心裡一面開始思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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