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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世上就是有些人,認為自己不知道的別人也該不知道,陳信又歎了一口氣,回答:「因為我被林主任抓回來了。」

  李麗菁倒是吃了一驚,忙問:「斥候部的林美雅主任?」

  陳信裝作愁眉苦臉的點點頭,反正被頂頭上司抓回來也不丟臉。

  科芙娜接著說:「看樣子是比不成了,那就算了。」

  正要回身的時候,李麗菁又說:「等一下!距離雖短些也可以比。」

  陳信一面退出一面搖搖頭說:「其實御風術沒什麼好比的,有的人擅短程衝刺,有的人氣脈悠長,有的精於騰挪變化,御風術不但不好比,而且不適合比。」

  李麗菁聽的啞口無言,又見到陳信與科芙娜兩人已然退下,只好跺跺腳作罷。

  陳信正慶幸不用為此傷腦筋,耳旁又傳來一句:「陳信,請等一下!」

  陳信已經開始害怕這種叫法了,果不其然,北首又走出一位手拿長劍的俊秀男子,向著陳信點點頭繼續說:「在下是來自珠煉六島的謝日言,想向陳兄討教一番。」

  陳信打量這位自稱來自珠煉六島的謝日言,回頭看看趙可馨,只見到趙可馨猛打眼色,似乎是叫他千萬不可應戰,陳信回過頭來說:「謝兄抬舉,在下不過在御風術方面略有所得罷了,如何敢與群雄爭鋒?」看對方文謅謅的,陳信半開玩笑的也來上兩句。

  「陳兄過謙了,單憑適才閣下舉重若輕的接下兩件武器,在下即知尊駕必非泛泛之輩。」似乎難得遇到說話相似的對手,謝日言有越說越過癮的趨勢。

  「這個……不敢,不敢……」陳信一時想不起來,要拒絕該如何掉文。

  「務請賜教、務請賜教……」兩人相對做揖,倒是沒完沒了。

  「我來好了!」王仕學手癢已久,這時忍不住提著劍站了出來。

  「謝兄,這位是王君,乃原第三小隊中之佼佼者,更在小弟之上。」陳信急著脫身。

  謝日言看了看王仕學,點點頭說:「亦可,然若在下僥倖獲勝,祈陳兄務必賜教是幸。」後面那句是對著陳信說的。

  陳信只好點了點頭退開說:「刀劍無情,兩兄請小心。」

  王仕學雖因插不上話而覺得彆扭,但只是說不習慣,當然聽的懂,知道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倏然將劍拔出,只見一道銀光一旋一收,王仕學將劍半橫置胸前,半斜指對方,默然不語。

  謝日言面色一凝,正色說:「這是無皇一脈的皇室定邦劍法,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王兄注意,在下亦用皇室劍法,不過是屬新皇一脈的破魂劍法。」

  說著將劍拔出,也是一道銀光劃出,只見謝日言將劍順勢一甩一舉,豎立在自己眼前,兩人默然相對,凝立不動。

  定邦劍法是由四百餘年前無皇三世傳下來的招式,在當時與合成人的征戰中佔了不小的功勞,也成為當時皇家武士所修煉的一門功夫,取其安邦定國之意。而破魂劍法是由近三百年前新皇一世所創,在兩百餘年前,這兩套劍法曾數度爭鋒,各有增益,沒想到兩百多年後的今天,眾人會有機會見到這兩門劍法的龍爭虎鬥。

  陳信在一旁不解的想著,明明聽曹主任說除了軍隊外不可使用特殊的技巧,這兩位是由什麼地方學來這般特殊的功夫?回頭望向那雷可夫,只見那雷可夫正湊過來說:「覺得奇怪吧?王仕學說這是家傳的功夫,不是在軍隊中學的,所以一直流傳下來,只不過平常還是不敢使用,據說會被軍隊干涉。」

  陳信心想,這樣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功夫流落在外,無祖那本前冊說不定也早已有人讀通,不過自己倒是沒什麼家傳的功夫,還好剛剛沒上場,正想到這忽見眼前銀光一閃,場中的兩人已不約而同的向前躍進出招。只見王仕學劍走龍蛇、大開大闔,謝日言劍似流雲、飄忽不定,乍看之下頗似謝日言不敢對敵。

  陳信不明瞭劍招的變化,眼見銀光亂閃,只好專注於兩人氣勁的走向,眼看王仕學橫劈直刺身隨劍走,氣勁迅速的一道道閃向謝日言,但在氣還未至之前,謝日言早已輕飄飄的閃開,於是王仕學氣勁又轉,隨著謝日言的身形而攻,在謝日言輕飄飄的轉來轉去的同時,手中的劍也蜿蜒曲折的劃出一道道的氣勁,由各種角度向著王仕學攻去。

  雖然乍看之下,王仕學佔了七成的攻勢,但陳信發現,王仕學明顯的在攻與破之間都耗費的不少了內息,而謝日言除攻之外,守的時候多半滑溜的閃開,因此頗為王仕學擔心。

  其實在眾人旁觀之下,能看清銀光閃動下的出招遞招已經不易,更不用說看出內勁的走向了,這是因為陳信的內息已達九九歸元的境界,對氣的感覺特別敏銳,加上完全看不懂招式,所以將心神完全集中於對方氣勁的走向,卻是越看越清楚。

  適才在古為年與鍾離燕的較技中,陳信對氣勁的收發其實已經略有模糊的掌握,但是古為年與鍾離燕兩人是以力為主,以勁為輔,所以陳信並不清楚自己想到了什麼。

  但是眼前兩人卻全然是以勁為主,以力為輔,使得陳信看的更是清楚,不禁隨著場中氣勁的變化,而不斷的揣想若是自己該如何應付。

  原來只要看出對方氣勁的走向,也就是掌握了對方攻擊的方向,可以閃,可以擋,但是如何反攻陳信倒是尚未解透。陳信不知道自己開出了一條武學上新的道路。一般人往往在各種招式窮其變化後,才會返璞歸真走到見勁不見招的境界,如陳信一般的一開始完全棄招式不顧,自古以來從未有過。

  這是因為無元五六四年的全球統一,加上無元五八〇年的聯邦政府成立,領導團心想不該再有戰爭,於是制定了除了軍隊外,不得以武爭鬥的命令,使得今天的陳信練成一身少有的內息,卻看都沒看過任何人用招式對戰,除了之前在劍古山見到的一次。不過當時陳信功力未到,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就算適才古為年與鍾離燕的打鬥,兩人也不過是見攻還攻,運用機警與反應而戰,而不是運用了什麼獨特的招式。

  而陳信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就是層次如此精深的招式;在完全看不懂的情形下,陳信只好藉著深湛的內息另闢蹊徑,找出一個在這些招式下活下去的方法。所以陳信倒是越看越有勁,心想自己不會攻擊也沒關係,大不了防禦中間抽空給他一下,打到算賺到,打不到再打,看看誰先累倒,對自己內息悠長程度,陳信現在倒是頗有信心。

  眼看場中兩人來來去去的過了兩、三百回合,謝日言忽然出聲:「王兄,小心了。」只見到謝日言招式未變,但是迅捷處卻增加了兩、三倍,王仕學內息耗用雖多,但本來尚且有攻有守,如今謝日言速度忽然加快,王仕學七遮八攔越來越是遞不出招式。

  陳信雖也為王仕學擔心,但見謝日言氣勁雖出卻往往留有餘地,心想謝日言該不會下重手,倒還不會著急,不過這時身旁的那雷可夫可急了,跳腳喃喃的唸說:「怎麼辦?……不會出事吧?……怎麼辦?……不會出事吧?」

  趙可馨不理會那雷可夫,一拉陳信說:「還好你沒上去,我就是聽說過,這位謝日言有祖傳的奇特劍法,你有沒有祖傳的功夫啊?」

  陳信搖了搖頭,趙可馨一手拉著陳信不放,一手拍了拍胸脯吁氣說:「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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