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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


  陳信越聽越驚,好像問題越來越多,沒想到舒家現在反璞歸真,居然以父母之命成婚?這事倒沒聽舒紅提過,陳信只好問:「卻不知那位……那位對象現在……」

  舒延啟愁眉不展的說:「那是我堂妹之子,算起來是她遠房表哥,以前總是一起玩鬧,大人們早有默契,只等他們長大,過了二十之後,紅兒卻一拖再拖,終於在八年前不告而別,不過這位侄兒也是死心眼,居然一直不肯另覓伴侶,弄得我和紅兒她媽一直十分歉疚。」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陳信搖搖頭說:「舒紅從沒跟我們提過,只說了她有兩個哥哥。」

  「她其實只有一個哥哥舒白。」舒延啟搖頭苦笑說:「另一位舒同就是我說的那位遠房表哥,他們三人體質適合修練四叔的武技,從小就在一起練功夫,雖然長大之後漸漸各自修練,但感情還是特別好……」

  「舒同……他也姓舒?」陳信又弄不淆楚了,怎麼會是同姓的?

  舒延啟明白陳信的疑惑,解釋說:「我堂妹的夫婿是招贅的,所以子女仍從舒姓,要是嫁出去的話,自然不能送子女回來習武,紅兒體質不錯,長輩們也不希望她嫁到外姓,這樣也只是糟煽了這副練武的筋骨。」

  「這……」陳信總算懂了,但是卻不知該說什麼,舒家許多的想法觀念都與現在的外界大不相同,反而有數百年前全球割據分裂、戰亂不斷時的古風,還真不愧為閉關兩百餘年的世家。

  舒延啟繼續說:「今日我自曝家醜,我是心想紅兒既然願意追隨陳宗主,想必陳宗主有讓紅兒心服之處,希望陳宗主能幫我們這個忙,勸勸紅兒。」

  原來是這種事,陳信連連搖手說:「伯父,這個忙我可幫不上,現在的婚姻,連父母都幾乎不插手,舒紅已經待在外面這麼久自然明白,就算我肯說,一定也沒有說服力,而且舒紅也不是追隨我,我們大家只是像朋友一樣相處,沒有所謂主從之別的。」

  舒延啟聽陳信這麼說,似乎極為失望,只好起身說:「反正且兒還沒回家,等回家了之後再說吧……今天打擾陳宗主了,這間房間頗為簡陋,還望陳宗主見諒。」

  「哪裡的話。」陳信連忙跟著站起說:「陳信只要有一處地方略微歇息即可。」

  「陳宗主不用送了。」舒延啟說:「明日清晨,可能會以神王的身分,將您介紹給第四代認識,我們日後還是先稱呼您神王。」

  陳信知道為了舒紅等眾人的安全,自然必須這樣做,於是點點頭說:「陳信明白了,只不過以神王為號頗為失禮,還望伯父替我向諸位前輩致歉。」

  舒延啟點點頭微笑說:「陳宗主名震寰宇,以宗主稱呼,在下反而略感不敬,怎麼會見怪?」隨即緩緩飄離陳信的房門,隱沒在黑暗之中。

  陳信微覺意外、又微感慚愧的關上房門,想到薛乾尚等人逃出來之後,不但要面對聖殿的追擊,還有舒家內部的問題,自己功夫固然不錯,不過第一件事牽扯到政治,另一件卻是別人的家務事,真有無力可施的感覺。搖搖頭,他將知覺注意到聖島附近,馬上就感到聖殿中一直有數股心神在外巡弋,與陳信的心神一接觸,自然而然的泛起警覺心,數股能量同時聚集而來,似乎打算將陳信的心神驅出。

  陳信不為己甚的撤散心神,枯坐床上,想到聖殿這般嚴密的防守,薛乾尚等人要如何逃出?

  陳信不禁又煩惱起來。

  無元742年八月四日

  清晨,蒙著面罩的陳信與所謂的舒家第四代見面,陳信見到的第四代一共十三個人,有三個是小娃娃,一個還抱在媽媽懷裡,想來是舒紅離開之後才出生的,自然也見到了所謂的舒同,那人年約三十出頭,功夫也不錯,生的濃眉大眼,雖不算俊俏,但也頗有男子氣概,實在不知道舒紅為什麼居然為此離家出走。

  舒紅的哥哥舒白反而甚為俊朗,頗有父風,早已成婚,但據說妻子是外姓人士,功夫平平,所以並沒有出來見客。舒白是第四代中的長子,言語行事中規中舉,反而有些像二爺舒平紀,與父、祖都不大相同。

  眾人知道陳信年紀不到三十,都饒有興趣的湊過來問東問西,陳信正難於應付之際,老祖宗舒戰果不知道從哪裡出現,忽然閃入人群中嚷嚷叫:「小孫孫們別搶,這人是曾爺爺先發現的。」一面拉著陳信的手臂就往外飛,陳信一愕之下,不由自主的隨著舒戰果施展起身法,只一閃之間已經飄飛出眾人的視線。

  飛出不遠,舒戰果就放開陳信的手臂,一面笑著傳音說:「我現在可不是元嬰,速度沒有你快。」

  陳信卻是深感訝然,舒戰果放開自己之後,速度雖然比自己稍慢,但是卻慢不了多少,這又是什麼功夫?

  還沒來的及問,兩人眨眼來到了上空萬餘公尺處,舒戰果才將速度一緩,笑著說:「這種方式要是用來打鬥,因為需要轉變方向,所以蠻耗精力,不過挺有效的。」

  陳信驚訝的望了舒戰果幾眼,這才恭聲說:「前輩功深莫測,晚輩敬服。」

  舒戰果高興的呵呵笑說:「這是我昨晚才想出來的功夫,讓你猜猜是怎麼回事。」

  陳信愕了一下,才仔細思索起來,過了片刻,舒戰果忍不住了,快速的又在陳信身旁繞動起來,這種速度極快的繞圈,因為與逐漸加速不同,必須極大的向心力,這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舒戰果的能量大到無法理解,另一個可能就是舒戰果的質量變輕了,但是這兩個可能又都不合理,陳信不禁糊塗起來。

  就在這時,陳信忽然想到,這豈不是與聖殿武器一般的超出常理了嗎?陳信感受著四面舒戰果的肉體狀態,忽然高興的叫:「我知道了!」

  一瞬間舒戰果已經靜止在陳信身前,興沖沖的說:「怎麼樣了怎麼樣?」

  陳信高興的說:「這……這是身體極小單位的極大擴充,所以能以擁有的能量平均分配在每一點上,自然能加快速度……您的身體已經具有極大的強韌度,所以可以……聖殿的武器也是這樣,我就是想不通他們用什麼材料。」

  一般人聽到陳信所說可能不知所云,不遇舒戰果自然明白陳信全盤瞭解,點頭大笑說:「我就知道只有你看的懂,聖殿的武器材料我也搞不懂,不過……我們的身體豈不是全世界最堅韌的東西?」

  有些功夫不易言傳,需要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能理解,舒戰果遇到陳信就像遇到知音一樣,自然高興異常。

  陳信也十分高興,點頭說:「前輩居然還能護衛著衣物,這更不簡單。」

  基本上衣服也具有質量,一樣會造成妨礙,舒戰果居然將衣物也散而後聚,這更是不容易。

  舒戰果點點頭笑說:「撐不了一分鐘的,要是遇到敵人打久一點,少不得赤身裸體。」

  陳信皺眉說:「啊?那不是糟糕……」

  「反正又沒人看的到。」舒戰果搖搖頭不在乎的說:「事先在一旁準備一件衣服,打完了快快披起來就是了。」

  陳信想想也對,到了這種層次,彼此的對戰不是依賴視力,而是心神的感知,事實上,目光根本沒辦法追上這種速度,倒也是不怕他人見到,不過光溜溜的似乎有些奇怪,陳信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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