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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稟聖主。」一位身軀微胖,紅光滿面的中年人越眾而出說:「承恩塔七樓的長老團,數百年來一直是以隱居的方式生活,現在要是將消息傳了出去,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難怪屠驍騎會有疑惑……」吳承天見是十二驍騎之一的屠雅權提出問題,心想這說不定也是眾人的問題,於是接著說:「諸位有所不知,無祖對此事早有計劃……」一面將無祖留下來的說明向大家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之後雖然嘖嘖稱奇,但自然並無異見,不過這時由殿外飛身飄入一人,一面沖入一面說:「稟聖主,施良牧有事上稟。」

  吳承天見是剛剛自己派出去請陳信的施良牧,這時急匆匆的回來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說:「施左輔請講。」

  「稟聖主,屬下剛剛去後山斷崖,想請陳宗主一會,沒想到……」施良牧欲言又止,見吳承天望著自己,只好接著說:「……陳宗主他似乎變成了個空殼……」

  「空殼?」吳承天疑惑的說:「施左輔,你在說什麼?」

  施良牧鎮定了一下,吸了口氣說:「稟聖主,屬下剛剛飄行到斷崖,見宗主靜坐于崖邊,於是出聲招呼,一面向陳宗主靠近,沒想到陳宗主完全不理會屬下,而那兩隻異獸卻阻住我的去路,似乎不讓我過去,屬下不想與陳宗主失和,並未與兩獸計較,止住腳步再呼喚了陳宗主幾聲,陳宗主仍然不作答理。屬下心知有異,仔細一觀察,卻發現陳宗主身體雖在,體內的內息卻彷彿流泄一空,以觀息之術看來,那裡根本沒有人在。」

  「竟有此事?」吳承天不再遲疑,內息向外散了出去,往斷崖的方向搜索,果然只感受到兩虎的氣息,沒有陳信的蹤影,不禁疑惑的望向施良牧。

  這時在殿中也有近十人能夠到達這種境界,自然在剛剛也同時將內息往外散出,同樣感受不到有人存在的感覺,右弼赫中行首先說:「施左輔,陳宗主真在那兒嗎?」

  「當然是真的。」施良牧自然知道眾人心裡的想法,接著說:「聖主是不是親自去看看?」

  「自然要去……」吳承天想想說:「田執事,請長老們一起去。」轉頭又對群臣說:「諸位各歸本位,我與柳左輔、赫右弼及諸位長老去看看,麻煩練武士長親自指示侍衛,將斷崖的方圓十公里封鎖起來。今日的晨議就到這裡,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隨時稟上來。」

  吳承天隨即往外飄飛,施良牧與赫中行立即騰起追隨于後,田執事飄身向著後殿長老聚集等候之處飄了過去,其他的眾人只好四面一散,各自回到自己辦公之處。

  不久之後,田執事與長老們趕到斷崖,果然見到陳信一個人閉目坐在崖上,面對著東方,兩虎正對聖主吳承天等三人齜牙咧嘴,不讓他們太過靠近。

  柳清旋一見這種情況,雙目突然一亮,加速往前沖,小剛、小柔見狀不再客氣,兩聲虎嘯一揚,雙雙飛起往柳清旋撲去,柳清旋可沒見過這種怪物,兩股勁力輕輕一堆,想將兩虎推開,沒想到兩虎四爪蘊含著先天真氣,向前一揮將柳清旋的內息如裂帛般的劃裂,往柳清旋沖了過來,柳清旋嚇了一跳,沖勢一止,將內息鼓蕩於外,彌天蓋地的將兩虎一阻,隨即返身往吳承天的身旁落了下去。

  吳承天見狀連忙說:「清旋公來的正好,不知道陳宗主現在是怎麼了?」

  柳清旋又望瞭望陳信,才回過頭來向吳承天躬身說:「老夫失禮了,拜見聖主。」

  「無妨……」吳承天說:「……還要麻煩清旋公。」

  柳清旋沉吟了一下,有點遲疑的說:「聖主請稍候。」一面閉起眼睛將心神緩緩的往陳信的方向敬了過去。

  在場的眾人其實都已經試過以觀息的方式觀察陳信,不過就如施良牧所說的,陳信現在彷彿是個空殼子一般,全身的精氣神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這時由三百餘歲的柳清旋仟細一查,要是也查不出來,恐怕就沒有人知道原因了。

  眾人屏氣凝神的等著柳清旋說話,過了好一陣子,柳清旋才籲了一口氣,搖搖頭回過神來,歎聲說:「稟聖主……」

  「清旋公請說。」吳承天有點發急。

  「這好像是傳說中的悟道……但是屬下也不敢確定。」柳清旋遲疑的說。

  「什麼悟道?」赫中行忍不住說:「從沒聽說過……」

  「不是沒聽說過……」柳清旋說:「……無元四世紀之前,有幾位功夫極強的前輩,都有一段時間曾消失不見,這在史上有記載的,也是數百年來未解之謎。」

  眾人同時想起柳清旋所提的前輩人物,每一個在歷史士都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確實都曾經在一段時間忽然消失,無論敵我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也就是說在地球上連一絲氣息都感受不到,本來柳清旋一直以為這世上還有其他的地方有類似承恩塔頂樓的建築,就像長老們進入之後從此沒有人能察覺他們的存在,不過這時候見到陳信這般模樣,似乎又多了一種可能性。

  吳承天見狀,疑惑的說:「清旋公,如果真如您所說,陳宗主要悟……悟多久?」

  柳清旋搖搖頭說:「如果真是這樣……時間有長有短,短則數日,長則數年。」

  「清旋公這樣一提,我想起其實紀元前也有這種紀錄……」施良牧開口說:「數千年前的幾位宗教創始人,基督、釋迦牟尼等人都有過這種紀錄,另外傳說約兩千年前,在古中國也有一位叫做達摩的悟了九年,還是沒有成功。」這些人的姓名現在的人知道的極少,施良牧也算是博學多聞了。

  「九年?」赫中行張大了嘴,禿頂在豔陽下反射著日光煞是光亮。

  施良牧望向聖主吳承天說:「這樣的話……無祖一事……」

  吳承天轉頭望向柳清旋說:「清旋公,難道沒有辦法喚醒陳宗主?」

  「稟聖主,經施左輔的提醒……」柳清旋望望四周,忽然將內息逼成一線傳入吳承天的耳中接著說:「……屬下記得下層的文淵室,似乎有提到這種事情的書。」

  文淵室是在地下層的一處密室,更在三層之下,柳清旋兩百年前身為左輔,所以曾經進去過,但是這件事自然屬於最高機密,柳清旋提起時只好以傳音告知。

  「既然這樣……田執事!」吳承天揚聲說:「這兩隻蝠虎的防禦範圍似乎是二十公尺遠,想辦法在不驚擾它們的情況下,架一個遮陽避雨的棚子,罩住陳宗主。」

  田執事傻在當場,這裡是孤零零的一處斷崖,如何在二十公尺外建棚子?但是聖主既然吩咐了,自己也只好連聲應是,吳承天想了想又說:「這幾天你還要忙吳議事長來訪的事情,這件事交給練武士長好了。」

  「是!屬下會轉知練武士長。」田執事見燙手山芋不在自己手上,心情又輕鬆了起來,哪知吳承天接著說:「通知一下陳宗主的親朋好友、天訊媒體,這件事在聖島上發生,我們責任是推不掉的,你斟酌一下該說的和不該說的,等一下給我一個報告。」

  這件事麻煩更大,田執事也只好認了,見聖主離開,只好不甘願的騰身向練兆誠防守的十公里外小徑飄去,一面開始傷神自己要編一個怎樣的情節。

  田執事飄下山崖,找到了正在執行任務的練兆誠,將練兆誠的任務交代清楚,轉身就要飛回聖殿,這時腕上的收發機忽然傳出聲音:「田執事、田執事。」

  「請說。」田執事雖然正在心煩,仍然應答。

  「稟告田執事,黃祥宗主與葉宇開宗主說有事要與陳宗主商量會抵達聖島,他們在詢問陳宗主出塔了沒有。」那端回答。

  「什麼?」田執事這下一個頭兩個大,自己還沒想好理由,黃祥等人不像陳信一樣來無影去無蹤,一定會引來一大堆的媒體記者,加上兩天之後吳安議事長又要來,這下會來聖島的記者不知道有多少。

  那端的人不知道田執事在煩惱什麼,接著問:「稟告田執事,我們是不是依然替他們安排房舍?」

  「好的……」田執事強定心神說:「就讓黃宗主他們住原來那幾間吧。」

  「稟田執事……這次來的人更多。」那端說。

  「怎麼說?」田執事納悶的問。

  「這次不止黃宗主等人來,據黃宗主手下的風大將說,還有幾位陳宗主以前的戰友會一起來,全部的人數大約是……十二、三個。」

  黃祥找這些人來幹什麼?田執事心中雖然疑惑,仍然要處理:「還是安排在篤龐樓吧………陳宗主雖然沒有在原來那層居住,應該沒有關係。」

  「是的,我會處理。」那端結束了通訊。

  田執事這時已經飄入聖殿,急忙向聖主吳承天報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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