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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米瑪公主不需擔心,殿下的生命氣息還依舊存在,那死亡氣息的外表只是受到一種強力魔法的封鎖,才造成身體機能陷入沉睡,相信只要找出施法者,殿下人就會沒事的了。」隨著冷峻的聲音,門外走進來了一名接近兩米高的強壯漢子,雄霸無比的驚人氣勢。

  這名漢子絕對不是普通人,每一步都靜如山嶽,行走間竟然也毫無破綻,而且渾身上下充滿著一股皇者之氣。只不過在門外看到方正的狀態,就把大約的情況推斷了出來,絕對是一名非常可怕的人。

  「『暴將軍』楊宏,你果然來了!」看到那名漢子,吉米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哈哈,吉米大人,怎麼用這樣的語氣和在下說話?在下雖然和大人隸屬不同軍系,但都是為了同一個國家效力呀,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這樣嚴肅呢?」楊宏微笑,可是他的那種微笑是在讓人不敢恭維,只有臉皮在動,雖是在笑,依然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不過……」楊宏語氣一轉,看著床上的方正冷聲道:「如果殿下有什麼不測,我揚某人必定擒拿汝等送上軍事法庭,制汝等保護殿下不力之罪!」

  「隨便!」吉米也報以冷笑一聲,這時,他才發現為何封沒有了動靜,走過去一看,發現封原來已經疼得暈了過去。仔細檢查了封的身體,發現沒有什麼大礙後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坐倒在床上。

  「哼,我想殿下還是交由在下來保護好了,像汝等敗弱之姿,在下實在沒有必要也沒有信心再把殿下交給你們!」看著封和吉米那傷痕累累的身體,楊宏不屑的說道。

  「楊將軍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如果殿下在你手中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也一定不會罷休!」吉米也不甘示弱的瞪著楊宏,霎時,濃厚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激起燦爛的火花。

  而米瑪卻一點也不受這氣氛所影響,只是呆呆的看著方正,靜靜的回味著剛才楊宏的話,接著,她就站在那裡看著方正,一直一直的站著。

  一刻,兩刻,一小時,兩小時……方正躺在床上幾個小時了,窗外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說明時間到了黃昏了。方正還是沒有絲毫反應,只有依舊在起伏的胸膛在告訴別人他還活著。

  「他怎麼啦?怎麼啦?你們說話呀!剛才你們到底幹了什麼?!」米瑪守護著方正過了幾小時,天性好動活潑的她再也無法忍耐方正那冰冷的身體,沖過去對著坐在那裡默不作聲的楊宏和吉米大聲吼叫著,眼裡滿是晶瑩的淚珠,再臉上飛濺,灑落半空。

  「說呀!你們三個在一起的!怎麼會只有他有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說呀!」米瑪瘋狂的嘶喊著,不能接受的事實衝擊在震撼她的腦海,她沖到了吉米麵前抓住他雙肩用力的搖晃:「你說!你從來不騙我!你說呀!不要像一個死人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吉米抬起了頭,看了看臉上滿是淚水的少女,也根本不知道怎麼說好,只有痛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吉米!你用魔法!用魔法令小正醒來呀!他說小正只是受到強力的魔法封鎖才會變成這樣的。你魔法這麼好,用魔法呀……」少女指著床上的方正對吉米吼道。

  「公主!我想現在還是讓殿下安安靜靜的睡一下比較好!吉米大人也累了,相信他們也不是沒有事,只要看看封大人的傷勢和吉米大人的疲累就知道,他們的遭遇不簡單,還請公主不要過於激動」此刻還能保持冷靜,或許說是冷血的就只有楊宏了。

  或許,事情本來就和他沒關係,也顯得不太擔心。

  「休息?是!是!我知道小正好累了!他休息一下而已。」米瑪笑著抹去了眼淚,幫自己找到了方正沉睡的理由,又立刻跑到了方正的床前抓住了他的左手:「我就在這裡等小正醒過來。」

  「米瑪……」吉米看到這一幕好像想說什麼,想了想又低下了頭喃喃自語:「其實我們都是受了重傷得呀!為什麼你只是擔心他呢?」

  「吉米大人,我想我們還是出去一下比較好吧?在這裡我們只是妨礙了他們,不是嗎?在下也想瞭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宏微笑著看著吉米道。

  「好!」看到那討厭的笑容,吉米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但他卻不能這麼做,只有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了正緊握著方正的手的米瑪,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低下頭跟著楊宏出去了。

  「小正……」看到兩人都走了出去,米瑪的眼淚再也不能控制的灑在方正那冰冷無比的手上,哭……哭的肝腸寸斷,哭得傷心欲絕,實在不能把她和剛才那個潑辣野蠻的大小姐聯繫到一起。

  淚水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昔日種種,那痛苦的,那快樂的,那悲哀的,那高興的……

  「你……千萬不要有事呀……千萬……你如果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會很傷心的,你知道嗎?如果你有什麼事,不止他們,我也會很擔心你,我會很傷心的,你知道嗎?」

  米瑪的臉突然變得非常溫柔,伸出手在方正那死氣沉沉的臉上不停的撫摸,任那冰冷刺痛她的手,一邊以那縹緲恍惚的聲音繼續倒:「為什麼你總是不回應我的感情呢?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木頭人,我也知道你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我什麼都知道……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愛我?才會接受我?在你心中,我是什麼?只是朋友嗎?」

  身體的抽動越來越低微,但淚水卻沒有停止,一直的流著,聲音也越來越哀怨:「為什麼呢?到底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呢?難道迪桉在你心目中真的無法代替嗎?為什麼為了她你要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呢?為了她你做什麼事情都會毫不猶豫毫不考慮的呢?這時你的魯莽還是你的真摯的感情在推動你所做的一切?在」菲利克斯「好好的做你的未來的領主大人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你們這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不是權利都是一切嗎?

  我原來以為,我和你是相配的,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十幾年來我一直這樣認為的呀……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我和你不是門當戶對嗎?你是領主兒子,而我是公主,我們在一起,不是非常好的事情嗎?

  我不懂,你為什麼總是不接受我呢?因為我對你的粗暴嗎?對你的野蠻嗎?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呀!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神從來不肯在我身上逗留一刻?為什麼你的心思從來不肯放在我的身上一分鐘?為什麼你想的做的都只是為了迪桉?只要迪桉遇到了什麼難關,遇到了什麼阻礙,你都會排除萬難,克服一切,就算連自己的生命也不顧嗎?

  只因為她是迪桉嗎?為什麼你是如此的喜歡她?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感情都只會放在你的身上,你就是我的一切呀……十五年的感情也比不上和她短短的兩年的時間嗎?我不甘心!你告訴我理由!為什麼?為什麼你愛她愛得如此瘋狂,對我卻不屑一顧?」

  越說,眼淚越是想崩潰的洪水一樣,整個身子都伏在方正的手上,輕輕抽動著。

  方正的冰冷,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樣,雖然心底最深處的感情正不斷地向外噴發,但宣洩過後,卻反而陷入了極限的相反狀態。

  市內的溫度在不停的下降,因為米瑪的心的冰冷,再加上方正的身體那莫名的寒冷,淚水流在地上或者方正身上,竟然詭異的結了一層薄博的冰,而一層淡淡的白霧由虛無中出現,籠罩著兩人……

  (小正……)陷於極度傷心和悲憤狀態下的米瑪並沒有發現這件事情,或許發現了,她也沒有心情去理會吧……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特別的悲傷,似乎總覺得和方正再沒有可能在一起的機會了,總覺得,如果今天不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的話,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去訴說了……

  十五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在那層層封鎖的枷鎖中衝破,再也不能控制,回憶的大門因為哀傷而打開,所有的事情都盤旋在那僅能想念方正此刻情形的思海中。

  自從自己懂事開始,周圍的人都已經該自己灌輸他們是註定在一起的一對,而他也並沒有反對呀?他不是總是笑笑得說:「好呀,那我就娶你吧!『難道他不知道,一直只有這句話是最讓她掛心動心的嗎?往日那個任她當馬騎的小男生呢?那個總是陪著她滿山跑的小男孩呢?那個總是被她捉弄,氣得哭了的小孩呢?

  什麼時候變得對他總是只有一副表情?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她只有那禮貌性的微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漠?到底事什麼時候?想著想著,眼睛慢慢的合上,不像再度掙開,一層薄冰把她的腳和方正的身體覆蓋了……只剩下那微微喘息的臉和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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