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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三


  「他功力與交惡有何關聯?」三尊者本來也未必多有興趣,不過他感到四尊者正迅速的接近,正好藉著往事多拖二尊者一段時間。

  「還在白氏皇朝的時候,徐苞就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二尊者回憶的說:「劉氏建國前,習回河城是當時消息傳遞的中樞,在起事前夕,被當時的習回河王發覺不對,劉氏建國之役,就是從徐苞與習回河王一戰開始的。」

  「我也聽說過當時習回河城提早發動的事。」三尊者訝然說:「那時我們幾個已經被派到東極城偷皇族至寶……對了,你是留在習回河城。」

  二尊者回想起五十年前的往事,臉上有著一絲迷惘,她緩緩的說:「當時習回河城軍權雖已被徐苞掌握,但卻還來不及派軍合圍習回河王,眼見事機敗露,徐苞先發制人,計誘當時的習回河王出城一戰,那一場仗打得昏天暗地,直打了五個小時,徐苞才硬生生的打死了對方,憑藉一人之力,取下習回河城。」

  「原來是這樣……」三尊者說:「那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傳言?」

  「那場仗之後,各處也開始依計行事。」二尊者說:「而合圍都城的部隊,本計畫由北方四城統合的部隊南下,那時四城的主事者,除徐苞外,刀輪城是那兩個老頭、宿月城是先皇父子、北域城則是劉群池與劉方廷,大軍彙集的時候,徐苞才說他與習回河王一戰受了重傷,無法支援……後來更說自己功力無法復原,只存原有七成。」

  「難怪眾人懷疑。」三尊者點頭應和。

  「宿月城的先皇父子三人倒不怎麼懷疑。」二尊者冷笑說:「因為整個計畫中徐苞出了大力,而東極陳克、南角徐靖、都城陳康又都是經他聯繫而成,就算後來攻擊都城時沒能出現,天下還是有一大半是他打下來的。所以後來論功行賞,人族中最重要的城地還是交給了他,不過從此徐苞與其他幾名出自北方的重臣,關係就好不起來了。」

  「他說的當真是假話?」三尊者頗有些擔心。

  「當然。」二尊者嗤了一聲說:「當年他可能不只計劃如何讓劉氏一族稱皇,還一直規劃到今天的情勢,這個天下……劉氏一族八成坐不久了。」

  「原來……若他功力無損,定可打得過徐定疆、白浪兩人?」三尊者這才明白二尊者為什麼說找的是徐苞而不是劉禮,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徐苞的功力倒底有多高,若真的十分高強,直接請他對付徐定疆不也是辦法?

  二尊者臉上頗有些遲疑,隔了片刻才說:「不,當年他雖號稱高手,還不如兩位供奉,這也許是他隱忍五十年的原因,誰知到了現在兩老還不死?不過在諸王之中,恐怕只有人稱奇才的徐靖才能與他相較。」

  「那還是未必殺得了芳華公主。」三尊者不樂觀的說:「她的功力比劉冥還高,可能比得過諸王。」上次那場大戰,劉芳華無窮無盡的功力,早讓五人吃盡苦頭。

  「我也明白這一點。」二尊者說:「不過那丫頭若非失去反抗的能力,豈會這麼老實的被關著?你難道沒察覺,這幾天,芳華丫頭移動的範圍從未超過二十公尺?八成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她既然被困著,除『幻靈大法』之外,其他的功夫必然大打折扣……而『幻靈大法』,對諸王來說畢竟沒有大用。」

  確實有道理,如果真能殺了劉芳華,誰還需要這麼受人使喚?三尊者大起敬服之意的說:「原來二姐也這麼多智。」

  「也不是我聰明。」二尊者頗有幾分自知之明,她目光一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這些事情,大多是劉冥死鬼說的。」

  三尊者心裡有數,大、二尊者比自己還早數年跟隨劉冥,聽說還沒練「幻靈大法」之前,二尊者還與劉冥有些曖昧,只不過後來自然只能落個無疾而終。劉冥告訴她這麼多事,八成還是眾人心態尚未完全變化之前聊起的……也難怪到了後來,二尊者是眾人中最恨劉冥的。

  眼看三尊者不說話,二尊者面色一冷,說:「你想什麼?」

  「沒什麼。」三尊者不吃眼前虧,轉過頭說:「老四快到了。」

  「我們迎上去吧。」二尊者冷然說:「北軍也是在那個方位。」

  兩人同時間運起「幻靈大法」,在一片蒙朧的光影之下,人影漸漸隱沒,消失無蹤。

  ▼第一百二十九 鴛鴦異命

  徐定疆以全力飛射,速度不下於一般的禦氣之術,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不用兩個小時,已經趕到了落星湖。

  但這時,二尊者早已與三尊者在百公里外碰面,徐定疆四面瞭望,滿腔的怒火這才逐漸的平息下來,但對其他尊者的恨惡之心,卻一絲也沒有消滅。徐定疆望望下方的大軍,蛇人果然集結於東岸沼澤處,人族部隊則在陳東立的率領下,依著陣勢排列著,似乎也十分穩妥。徐定疆提不起勁與他們相會,轉個身,想再往都城前進,突然間,徐定疆一愣,目光凝注在落星湖的西方不遠,面中露出了一抹惑然。

  這時徐定疆距地面約莫有五千餘公尺,這是為了避免尊者們飛得更高,自己的形跡還會先被發覺,所以雖然沒看到任何一個尊者,但卻能四面望得老遠,看清下方縮小的山川河流。這時徐定疆正看到一個向落星湖飛奔的身影,算起時間,再過不久就能與部隊相會。

  既然這麼不隱形跡,這不該是任一方的探哨,而都城若派人來傳令,也不該自這個方位前來,徐定疆想不通,便緩緩的往下飄落,想看清來人的身分。

  待一看清,徐定疆不再遲疑,僅僅在一瞬間,已經飄落到了那個趕路的人面前,一面悲痛的說:「前……前輩。」

  那人白髮蒼蒼、兩鬢如霜,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著沉重的哀痛,他見到徐定疆,驀然間一個腿軟,整個人彷佛無法支撐般的向前撲倒。

  徐定疆一瞬間扶住了對方,啞聲說:「我已經殺了大尊者,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始末嗎?」

  老人聽到這句話,不禁老淚縱橫,他只能吃力的點頭,又悲傷又欣慰的說:「你殺了一個?好……我就是來趕來告訴你……你娘……你娘……」

  此人當然是逃過一劫的埳山老人,他在西荒谷中好不容易尋覓到陳晶露無法辨認的殘骸,掩埋了之後,自知無法替陳晶露報仇,只能趕來通知徐定疆。

  但他收拾殘骨已經花了一段時間,當時被雷轟了一記,身上卻也沒能完全好,總算他醫術精湛,還能提起輕功趕路。但那時徐定疆已經兵分兩路,飛向東西而進,埳山老人奔過了頭,好不容易才問出去向趕來,這時才接近了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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