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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一


  「不回去。」徐定疆倒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胡說八道。」陳東立忍不住瞪眼說:「當時南角城只不過傳來蛇族集結的消息,你還不是眼巴巴的趕回去?」

  「話不是這麼說。」徐定疆氣定神閑的說:「當時我知道南角城一定守得住,回去只不過湊湊熱鬧而已,現在情勢十分明顯,若熊族轉攻刀輪城,刀輪城雖稱號稱『千軍萬馬攻不破』,但只要引兵出城,非破不可。」

  「什麼話!』陳東立不大高興的說:「南角城都守得住,我們刀輪怎會不行?」

  陳東立這話不是自誇,刀輪城確實難攻,至於為何難攻,後文自有說明。

  此時徐定疆見陳東立半真半假的裝生氣,他擺擺手說:「狀況不同,南角城腹地廣大,加上蛇族無論來自陸路或是海路,路徑都一樣狹隘,只要憑險而守,本就至少可以支持一兩個月,但北疆地域寬廣,熊族一圍上來,城池立即變成了一座孤城,雖說刀輪城可以久守,但畢竟只有四萬部隊,熊族若全力進撲,未必攻不破。」

  陳東立閉上嘴不吭聲,他明白徐定疆說的有道理,但他親族都在刀輪城,不回去怎麼放得下心?

  「也罷。」徐定疆其實也知道阻不了陳東立,不過是盡盡人事,見陳東立堅持要北返,徐定疆只好搖搖頭說:「你到了北疆,注意一下芳華的消息。」

  陳東立皺起眉頭說:「你說芳華被劉冥帶走,是幹什麼去了?」

  徐定疆說:「誰知道?說不定劉冥在找傳人。」他本是胡扯,沒想到與事實卻是差之不遠。

  陳東立點頭說:「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若芳華因為白浪的關係加入叛軍,大家在戰場上見面可不尷尬?」

  「這坦也有可能。」徐定疆搔搔頭說:「但芳華不像是這種個性,若真是這樣,她就有苦頭吃了。」

  陳東立又瞪了徐定疆一眼說:「你這麼輕鬆?」

  「不然怎麼辦?」徐定疆歎口氣說:「若不是你往北疆去,我還能怎麼辦?皇上又不准我離開都城。」其實徐定疆還希望陳東立探探白玫的消息,不過這說來話長、難以解釋,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陳東立的心裡卻另有煩惱,這麼一去,夢羽怎麼辦?可是這時真是顧不得兒女私情,陳東立又不知該如何向徐定疆表明,只奸忍著不說。

  兩人腳步都快,轉眼間,已經到了「馨雲殿」,陳東立回過頭說:「我等拜別了伯母之後就走。」

  徐定疆歎了一口氣,點點頭沒再說話,提到自己母親,徐定疆的臉色就凝重下來。徐靖身亡,徐定疆雖然痛苦,但程度自是遠遠不及陳晶露,而陳晶露又是秉性剛毅倔強,一向不在徐靖意外的他人面前表現出痛苦的一面,徐定疆安慰無方,也只好罷了。

  前兩日,陳晶露忙著救治徐定疆以及眾官兵,還沒什麼空多想,但過了兩天,大部分的人傷勢都已穩定,如徐定疆者更是活蹦亂跳,陳晶露一閑下來,整天待在屋中發呆,連話也不大肯說。

  兩人走到了陳晶露所居偏殿外廳,早有隨侍向內通報,過沒多久,陳晶露緩步而出,陳東立連忙站起說:「見過王妃。」徐定疆倒是悶悶的坐在一旁沒吭聲。

  「坐。」陳晶露一面坐下一面說:「聽說你要辭行,去哪?」看她表情雖然平靜,但卻顯得有些憔悴。

  「刀輪城。」陳東立站著說:「向王妃告別之後,晚輩即將啟程。」

  陳晶露點點頭說:「也該回去陪陪家人,記得替我問候『北域王』、『神慧衛國使』以及『鳳安衛國使』,還有幾位夫人。」陳東立的父親陳慕凡便是「神慧衛國使」;「鳳安衛國使」劉圖則是「北域王」主子,也就是陳東立的舅舅。

  「是。」陳東立恭謹的說。

  「『威遠護國使』呢?」陳晶露頓了頓改口說:「該說皇儲……皇儲也與你一同回去吧?」

  陳東立微微一愣,轉頭望向徐定疆,他心裡頗為訝異,陳晶露莫非不知道熊族犯境之事?

  徐定疆卻沒解釋,只咧開嘴說:「皇上不准,說不定有別的安排。」

  陳晶露也沒追問,點點頭不再言語。

  陳東立一頭霧水,頓了頓才說:「不打攪王妃了,晚輩告退。」

  徐定疆跟著蹦起說:「娘,我送送東立。」

  陳晶露只點了點頭,徐定疆推著陳東立就往外走,陳東立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走出了外廳。

  「這是怎麼回事,伯母不知道北疆的事嗎?」走出沒幾公尺,陳東立忍不住就問了。

  「也沒刻意瞞她。」徐定疆眉頭皺成一團說:「但她最近什麼事都不關心,在她耳旁說話仿佛耳邊風,有沒有聽進去都不知道。」

  陳東立不能理解,畢竟他也沒有這種經驗。陳東立只能說:「你多陪陪伯母,我自己走行了。」

  「你的行李不是整理奸了?」徐定疆懶洋洋的說:「我送你出城吧。」

  多說反而浪費時間,陳東立在徐定疆陪同下回房提了行李,兩人騎著龍馬剛踏出「馨雲殿」時,同時一愣,跟著便下馬施禮說:「參見皇儲。」卻是劉演等在門外。

  劉演臉色也不怎麼開朗,他向兩人走近說:「東立,你這就要出發了?」

  「是。」陳東立回答。

  「我送你一程。」劉演歎口氣,說道:「若不是父皇不准我北返,我也該一起回去的。」

  陳東立雖不笨,但卻不善矯飾,他心裡本覺得劉演也該北返,自然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也許皇上會派皇儲去東極城。」徐定疆笑笑說。

  劉演苦笑了一下沒接口,徐定疆見狀,知道劉演還有話要對陳東立說,既然如此,他也不好硬湊在中間,只好將龍馬的韁繩一遞,歎口氣說:「那就讓皇儲送他了,我也好躲躲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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