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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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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名古意猶未盡,接著又大聲說:「白家餘孽都不是好東西,牆頭草、兩邊倒,信不得!」 見徐定疆依然沒開口,袁業家忍不住又加注:「這個……鐘名古是說,白家一族到底要投靠哪一邊,總該說個清楚。」 這下鐘名古可上火了,你這麼會說,怎麼一開始又不說?他瞪了袁業家一眼說:「你有完沒完?」 又錯了?袁業家委屈的說:「怎麼了?」 「小玫。」徐定疆驀然開口說:「你自己說。」 這時四面又聚集了好幾名官兵,其中似乎也有幾個身著管帶服飾,不過更多的是服飾淩亂的官兵,比現在的白玟更為狼狽,但既然敢走的這麼近,想來不是管帶至少也是校騎,見徐定疆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玫身上,懷疑、憤恨、憎惡等情緒,藉由目光毫不遮掩地由四面穿射到白玟身上。 白玫一怔,咬咬牙踏了出來說:「白家確實已經投靠劉禮。」 這話一出,四面譁然,那這丫頭來做什麼的?只聽白玟接著臉微微一紅,仰起頭來大聲說:「但我已與白家脫離關係……定疆要到哪兒,我就去哪兒!」 這下可把譁然聲壓下來了,每個人都一楞一楞的望著白玟與徐定疆,有點不知應該做何反應,連白玟自己也是望著徐定疆,看他倒底要怎麼說? 徐定疆輕輕一咳,清了清喉嚨說:「都聽明白了?」他目光轉了轉,見無人答話,徐定疆伸手拉過白玫的柔夷說:「她是我的妻子,以後誰對她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這下可不只眾人傻眼,連白玟的臉都紅了起來,這個夫妻作的可是有名無實,卻不知這人……什麼時候要跟自己真作夫妻?想到這裡,白玫更是臉龐發燒,一面暗罵自己不知羞恥,一面又帶著三分喜慰。 「小王爺。」鐘名古突然大聲說:「我信不過這個妖女,你莫要被騙了。」 這下眾人可是大皺眉頭,杜給等人更是焦急,徐定疆已經明明白白的說了,誰對白玟不敬就是對他不敬,鐘名古這麼大聲的罵「妖女」,豈不是找自己麻煩? 徐定疆目光一凝,向著鐘名古望了過來,一面說:「鐘管帶,你對我的判斷不信任?」 鐘名古以往不知挨過徐定疆多少次拳頭,但這次不知為何心裡微微一寒,有些說不出話來。一旁,袁業家又想打圓場,杜給卻一扯袁業家的後襟,阻住他開口,一面說:「啟稟小王爺,我們也是替您擔心。」 「是嗎?」徐定疆目光先掃到杜給臉上,再掃回鐘名古,一面說:「鐘名古,是這樣嗎?」 鐘名古被徐定疆泛出的威勢一懾,退了半步,但他橫強的脾氣旋即發作,正想開口硬頂的時候,忽想到自己這條命畢竟是徐定疆所救,鐘名古終於垂下頭說:「小王爺明鑒。」 「謝謝你們的關心。」徐定疆目光掃向眾人,表情放柔和了些的說:「你們信了我這麼久,這件事就依我吧。」 既然徐定疆都這麼說了,眾人也是無話好說,孟啟十分乖覺,立即哈哈一笑說:「我們當然信得過小王爺,不然我們這幾千人還在逃命呢,你們看,除小王爺外,誰知道歸途還埋有伏兵?」 這話自然沒人回答,徐定疆四面望瞭望,忽地說:「唐管帶呢?」 「末將在。」依然赤裸著上身的唐靈,從人群後走了出來,看來他本在不遠,只是不想露面。 「很好,大家都到了。」徐定疆望著四面說:「各管帶半個小時後到我那兒集合,我們把部隊重新分配。」 「是。」在眾人應是聲中,驀然崖下傳來戰鼓衝殺聲,似乎下方的部隊又開始嘗試往上沖,徐定疆卻頭也不回,拉過白玫的手說:「各部隊各歸本位,該休息的儘管休息。」話一說完,拉著白玫便往中央的一個簡陋木屋走去,也不管身後的戰況倒底如何。 白玟見到唐靈本有些尷尬,昨日大戰時,她與白敏就曾聯手對付唐靈,若不是其時因為徐定疆而分裨,唐靈只怕已經死在兩人的聯手之下──說到底,唐靈雖然較一般的管帶功夫還高,與白玟、白敏也只在伯仲之間,兩人聯手自然不是唐靈所能應付的。 不過唐靈卻一直沒望向白玫,似乎並不在意,白玟反而有些莫名其妙,隨著徐定疆走向木屋前,她目光還一直偷瞄著唐靈,心裡頗為訝異。 說是木屋,其實不過是簡陋的木條四面插入地面,上方與三面以一些粗大的樹葉遮掩,前後左右以及上方到處都有透光的孔洞,別說沒門了,就算有門八成也不會覺得氣悶,就連一般農舍飼養牲畜的地方只怕都比這個木屋還堅固。 白玟四面望瞭望,見徐定疆盤腿坐下,她也不好立即擠過去,先好好的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穢,這才有些靦腆的坐在徐定疆身邊。 在白玫清理衣物、頭髮的時候,徐定疆一直望著白玫,目光在柔和中,又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白玟偶爾回頭,見到徐定疆的神情,越發覺得自己來對了,在這種時候,自己當然應該陪在他的身旁。 不過她畢竟是個黃花閨女,剛剛聽徐定疆這麼說,她心中早已小鹿亂撞,若非這兒連門都沒有,加上四面都可窺探,這麼坐到徐定疆身側,只怕還得胡思亂想個好一陣子。 等白玟坐定,徐定疆輕輕拉過白玟,她也自然而然的靠在徐定疆肩旁,低聲的說:「你真的不生我氣?」 徐定疆搖搖頭,頓了頓才說:「我連白老弟都不氣。」 「真的?」白玟可有些意外,當時徐定疆一把抓起白浪的樣子她可是親眼目睹,說徐定疆不氣白浪,她可有些不信。 「真的。」徐定疆緩緩的說:「不過我終有一日要手刃陳康,白老弟是劉禮陣營的第一高手,我非與他衝突不可,到時……」 「不。」白玟焦急的說:「浪大哥那功夫豈是人所能抗衡的?要殺陳康,方法多的很,不是嗎?」 「我知道現在的我打不過白兄弟。」徐定疆吐了一口氣說:「放心,我不會有勇無謀的。」 「我相信你與『有勇無謀』四個字永遠扯不上關係。」白玫輕輕一笑說:「連二皇子都很在意你呢。」 「那是他抬舉。」徐定疆笑了笑說:「我總要珍惜與你相處的短暫日子,不是嗎?」 白玟一怔,徐定疆莫非真的知道了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念頭?那他未免太可怕了,而且這是不可能的…… 白玫遲疑了片刻才說:「什麼意思?」 「沒什麼。」徐定疆反倒一轉話題,手臂緊了緊白玫輕笑說:「好吧,投誠的小妹妹,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這句話總算有幾分像是以往的徐定疆會說的話了,雖然知道徐定疆內心其實依然沉重,只不過是強打精神,白玟依然微微松了一口氣,思忖自己該是想的太多,她也配合的調皮一笑說:「不知小王爺想知道什麼?」 「還是你自己說吧。」徐定疆輕噓了一口氣說:「若我問了你不想說的,豈非不美?」 「既然來了,我對你就沒有隱瞞。」白玫誠心誠意的柔聲說:「不過還是就我知道的先說一遍,有問題你再問我,好不好?」 徐定疆首肯之後,白玫便開始敘述她所知道的劉禮部隊的狀況,有關部隊調動、安排,圍困徐定疆部隊的兵力配置,甚至連白浪功力全失,但似乎已經有解的情況都說了出來。說到最後,白玫眨眨眼說:「而我上來後一個小時內沒有好消息傳下去,就是我談判失敗,徐小王爺招降無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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