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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〇


  眾人目光如此事出有因,當年劉氏一族能獲得天下,最主要的原因有三。首先當然是劉氏一族奇才輩出,勢力本大,不但有長兩輩的劉尉達、劉尉莽兩大高手,劉方廷、劉群池,以及眾人簇擁稱皇的「天定皇」劉伯偉那一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北方與朝中的勢力都是一時無兩。

  其次,便是掌控天下暗探組織的劉伯偉六弟劉冥,他不但探得天下動靜,使劉氏一族能在戰場中掌握先機,還自出機抒,練成玄妙難測的「幻靈大法」,否則也不能在舉事前一夜間偷走所有威力奇大的皇族至寶,劉氏一族才敢造反。

  最後一個因素,就是當年在徐苞的斡旋下,使得當年實際掌握兵馬的東極城陳克、都城陳康、以及天縱英才的南角城徐靖同時叛向劉氏。否則無論是東極城、都城或是南角城,只怕都沒這麼快納入劉氏皇朝的旗下,而若是東極、南角、都城聯合起來,只怕以劉氏一族的勢力,也拿不下這半壁江山。

  所以若說白氏一族的仇人,除了姓劉的之外,首要大敵不是別人,就是大叛賊徐苞,眾人面前忽然出現這麼一位切齒痛恨了五十年的人物,臉上的表情難免都有些古怪。

  徐苞倒是神色自若,笑呵呵的說:「原來這位就是立了大功的白彤?果然也是少年英才。」

  白彤神色恢復了幾分正常,恭謹的說:「河王謬贊,晚生愧不敢當。」外人多稱「習回河王」為河王,白彤倒沒有不恭敬的意思。

  徐苞跟著向白炰旭呵呵笑說:「炰旭公,五十年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聽得此言,白炰旭感慨萬千,五十年來的含辛茹苦,難道就為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勸慰?但話說回來,徐苞又能說什麼?

  白炰旭長歎一聲說:「往事已矣,只要白家人日後能在人族中有一席之地,老夫也別無所求了。」

  徐苞似乎沒想到白炰旭這麼沒鬥志,他微微一怔,驀的哈哈大笑說:「不知炰旭公今年貴庚,怎會說出這麼蕭索的主言語?」

  白炰旭實在懶得與徐苞瞎扯,只搖搖頭說:「虛度百餘,慚愧。」

  百餘是多少?不用細思,徐苞也知道白炰旭無心與自己多言,他也不惹人厭,笑笑的將目光在人群中巡弋,很快的,他目光注視到白浪身上,遠遠的笑說:「白龍將好生見外,也不來與本王見上一面?」

  白浪一怔,雖聽說此人功力在諸王之中最弱,但畢竟是諸王之一,眼力果然不凡,他沒得逃避,踏出人群說:「見過河王。」

  「白龍將果然是遠出儕輩。」徐苞目光在白浪的身上下打量,過了片刻說:「難怪二皇子對白龍將諸多稱讚。」

  劉禮稱讚白浪?眾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神色都有些怪異,白浪正不知如何接口,徐苞忽然一轉身說:「來了,果然如二皇子所料。」

  眾人聞聲轉過目光,卻見遠遠的南方一大隊兵馬浩浩蕩蕩的向著前方平原開來,遠遠看去,對方兵馬似乎也分成兩部分,前方是四萬兵馬,後方則有兩萬餘人,其中,前方隊伍中竟有三支將旗,看來有三位大將在其中,而後方的部隊則僅有一支大旗,這兩萬部隊應該只是準備支援所用。

  都城既然派出了六萬人,看來如今只剩下兩萬餘人守城,若是這一仗大勝,都城可說是舉手可下,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只與對方對銷個數萬人,想攻下都城,只怕是更困難。

  這時,眾人還看不清都城部隊的旗幟,卻聽得徐苞一笑說:「果然是徐靖,這下可有些麻煩。」

  聽到這話,白浪微微一驚,自己功力已大幅提升,眼力卻還不及徐苞甚遠,莫非所謂的功力最弱只是虛語?白浪運足目力,仔細看去,果然隱隱約約看到了「南角徐」三個大字,另兩個較小的旗幟,則是「捲林」、「嘯山」兩面,白浪不禁有些糊塗,看形式,那該是龍將的旗幟,但「捲林」、「嘯山」是誰?從沒聽說過,白浪不自禁地往前踏了一步,但仍看不清領頭官兵的面目。

  徐苞見到白浪的神色,他搖頭說:「那是陳克的兩個兒子──陳儒雅、陳儒庸,若不是二皇子想活擒徐靖,他這次死定了。」

  「活擒徐靖?」白炰旭一怔。

  「正是。」徐苞點頭說:「二皇子認為徐靖應明瞭情勢,只不過不會擺明著投降,在部隊受困後,當會主動在戰場上受縛,這就要看陳家兄弟這齣戲演的好不好了。」

  又過了片刻,這一方的部隊也開始往前推進,兩方持續前進著,在相距一公里處,同時停了下來。

  至於都城的後半兩萬部隊,則又在一公里外勒馬,遙望著前方的部隊。

  「那是……陳康?」這時眾人也看清了,後隊的大旗上寫的正是「左督陳」三字。

  「居然是康公?」徐苞似乎有些意外,他微微皺眉說:「怪了……」

  怎麼怪了?白家眾人想問又不大好意思,正面面相覷時,風紫婷恰到好處的說:「本來的計劃是讓劉方廷出戰,不過這樣也好,想捉徐靖豈不是更為容易?」

  「話是這麼說……」徐苞頓了頓說:「但康公既出,這齣戲若要演下去,豈不是得自己人與自己人打上一場?……這事古怪,風龍將,煩請派人去後軍問問,今天有沒有新消息傳來。」

  一面看著風紫婷應命離開,白家眾人也跟著四面張望,卻不知後軍在哪兒?

  「沒有『攘外安國使』的旗幟?」白浪驀然問了一聲。

  「白龍將有所不知。」說到這,徐苞可有些得意的說:「諸位一離都城,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南角城那小子,他這時早已被關入『秘閣殿』,但看在他爹的份上,料來不久之後,就會與諸位見面了……這也是二皇子愛才之意。」

  這旬話問題多多,既被關入,如何能很快見面?不過聽語意就知道徐苞不打算說清楚,白浪也懶得追問,只好閉上嘴,將目光轉往下方。

  不過白玟聽到這句話,卻是心安了不少,若劉禮對南角城徐家已作好安排,自己豈不是不用為此煩心?

  多虧了白浪問上這一句,白玟投桃報李的問說:「斗膽請問河王,芳華公……

  呃……郡主呢?」既然不認劉然是皇上,自然不能說公主。

  徐苞一楞,回過頭來哈哈大笑說:「該打、該打,本王竟忘了提起此事,你這小丫頭是替白龍將問的吧?」

  這話說的白浪臉微微一紅,但他剛剛這麼問,確實有幾分這個意思,只見徐苞輕拍了拍白浪的左肩說:「放心吧,芳華丫頭也被關在『秘閣殿』,會與定疆小子一起脫困的,不過都城還沒打下之前,可不能把她交給你唷。」

  白浪有些尷尬,但也有些詫異,劉芳華又為了什麼被關?白浪忍不住說:「也是因為有嫌疑……」

  「不、不……」徐苞神秘的一笑,語帶玄機的說:「當時脫困的太倉促了吧?

  你們小倆口也不記得收拾收拾殘局,劉然進去一看,豈不是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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