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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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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白玫、白漢也得到了消息,剛沖出後院,就見四面牆上黑壓壓的都是拿著弓箭的都衛軍,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白玫還是沒想到真的這麼快就發生了事情,她正思索間,白漢已經怒吼一聲,抄起長劍就嚷嚷:「真的欺上門來了,跟他們拼了!」四周湧出的白家貴族們也咬牙切齒的拔刀取劍,要來個拼命一搏。 白玫心念電轉,對方既然敢來,必然作了萬全準備,就算有人沖的出去,只怕三百人逃不出十個,而且他們既毫不顧忌徐家姊妹,必是下了格殺勿論的指示。白玫當機立斷的說:「漢哥,住手!」 白漢怔了怔,回過頭大聲說:「小玫,你快逃,讓我斷後。」一面對著四面的人嚷:「你們護著玫姑娘走。」一面就要往上沖,而四面的都衛軍看在眼裡,更是拉緊了弓弦,白漢若是一沖,眼看就要變成刺蝟一個。 「住手。」白玫竭盡全力的大聲叫:「漢哥,聽我一次。」 白漢一楞回頭,他平常畢竟沒有主意,白玫又是專門出主意的人,他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腳步,只聽白玫接著說:「我們投降!」 「什麼?」白漢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白玫奔到白漢身旁一拉,大聲說:「我們去前面與小敏會合,不然打起來就糟了……全部人都跟我們來。」 白漢雖然弄不清狀態,不過與白敏會合倒是應該的,白敏年紀還小,自己身為二哥,應該照顧他。白漢被白玫扯著往前奔,奔出前廣場。 此時局勢更是一觸即發,連牆頭的都算進去,眼見的就該有近兩千人,看來右府都衛軍全來了,白家三百餘人連徐氏姊妹算進去,全都退到廣場內緣,眼看對方已經完全合圍,更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過在場的白家人,若不是親身經歷過五十年前國破家亡的往事,便是從小在嚴格的訓練下成長,這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壯烈赴死的模樣,看不出一絲懼念,只有徐家姊妹有些花容失色。 看人差不多到齊了,盧一天右手高舉起來,面無表情的說:「我們時間不多,你們有兩個選擇……投降,或是抵抗,我要你們立即回答。」看來只要他的手一放下,所有的箭矢就會同時射出,白家軍當場就會死掉一大半。 「我們投降。」白玫往前一站,大聲說:「所有人,放下武器。」 此言一出,不只白家軍,連盧一天等都衛軍都愣住了,他們本來已有準備進行一場大屠殺,豈知這些人竟會投降?莫非他們真的不是白姓餘孽? 「小玫!」「玫姐?」白漢、白敏同時叫了起來,白敏雖然有一些些緊張,但也覺得白玫的指令匪夷所思。 「我們沒作任何虧心事。」白玫大聲的對眾人說:「一定是有了誤會,都衛軍代表著朝廷的公理,相信不會冤屈了我們。」 眾人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一行人可是來投入朝廷的,可是都衛軍這麼大張旗鼓的圍了過來,一定是暴露了身份,白玫這麼說有用嗎? 白玫雖說要投降,盧一天卻不大願意此事發生,劉方廷的指示很清楚──「如有抵抗、格殺勿論」,若他們抵抗,殺了就完事,但他們若束手投降該怎麼辦?若一樣動手殺了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違劉方廷的意思?何況自己手下的都衛軍們也不是一個個都殺人不眨眼,若在對方毫無抵抗下動手,消息是一定會傳出去的…… 盧一天正煩惱間,門外傳來喧鬧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都衛軍什麼時候開始幫白浪龍將守門了?」 又是怎麼回事?盧一天皺起眉頭往外望,低聲斥責吳層說:「我不是說誰都不能進來嗎?」 吳層臉上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詫異的望向營口。 只見營口闖入了七、八個年紀不一的大漢,領頭的是兩個面貌堂堂,氣度宛如王侯的年輕人,他們正伸手推開守住營門的都衛軍,其中一個年輕人正在嚷:「叫白龍將出來。」 「等等。」另一位大上一些的年輕人看出不對,伸手一攔說:「這不是盧總教頭嗎?」 「原來是兩位陳小王爺。」盧一天臉上有些尷尬,這兩人怎麼這時候闖來? 這兩人正是陳儒雅、陳儒庸──前東極王兩個倖存的兒子,上次在左督國王徐康的晚宴中,兩人見到了白廣與白漢,為了都城龍將的繼任問題有些不快,加上又聽說貴族白浪龍將功力高強,是都城龍將的熱門人選,他們便帶了幾個心腹來找白浪,打算看看對方是不是真有本事,沒想到一來卻見到附近密密麻麻的都衛軍,反令他們以為白浪連右督國王也勾結上了。 當時左督國王似乎就偏幫他們那一面,現在連右督國王也如此?這還得了?兩兄弟火上心頭,一路闖了進來,他們功力確實不弱,而且在都城中認識他們的人也不少,都衛軍認出來後不敢全力阻攔,急傳訊息卻已經來不及了。 「盧總教頭。」作哥哥的陳儒雅望望四面,惑然說:「右府都衛軍是全來了嗎?內城城南豈不是無人防守?」 這下可大大糟糕了,盧一天雖不懼這兩兄弟,但總不能連他們也抓了起來。他沉著氣,解釋說:「兩位小王爺,白浪部隊犯了些嫌疑,我們守城有責,必須帶他們去問話。」 「這麼大陣仗?全部都要抓嗎?」陳儒雅懷疑的問:「犯了什麼嫌疑?」 「這就不關兩位的事了。」時間不斷的過去,盧一天已經有些急躁了,他大聲說:「就請兩位小王爺先離開。」 盧一天這麼不客氣的趕人,若是平常,陳儒雅、陳儒庸兩兄弟說不定已經翻臉,不過盧一天擺明瞭要找白浪麻煩,他們自然是樂見其成,於是陳儒雅臉上帶了一抹笑容說:「我們不礙事就是了,何必趕我們走?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說老實話,若盧一天堅持要他們離開,他們也不會硬要留下,不過盧一天實在沒時間浪費口舌了,只懊惱的想,有他們看著,殺光更是不可能了。他憤憤的轉回頭,望著白玫說:「你們不是要投降嗎,還不放下兵刃?」 「也不關她們的事。」白敏忽然岔出來,指著徐家姊妹大聲說:「他們是右相的孫女,只不過是來玩的。」 經過了這麼久還沒打起來,徐家姊妹的膽子也大了些,眼見白敏忽然挺胸而出、主持正義,徐杏如大為激賞,連忙跟著跳出來說:「對呀,而且你們若是沒有證據也不能亂來。」 「曇如見過盧總教頭。」姊姊徐曇如依然謙恭有禮的說:「請問是否還有商量,能不能等都城平靜了再說?」 對了,還有這兩個……既然陳家兄弟在一旁眼睜睜瞧著,徐氏姊妹也不能動了。 盧一天逐漸失去耐性,咬牙大聲說:「既然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兩個也退開。」 徐曇如、徐杏如雖有些不願,但在白敏的催促下,他們還是退出了白家軍的人群中,而經過了東極陳家兄弟的一鬧場,白玫這時似乎已經囑咐妥當,只見眾人一個個解下兵刃,怒目望著四周的都衛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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