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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少囉唆。」埳山老人說:「劉冥呢?」聽到劉冥的名字,那名士兵臉色立即大變,渾身冷汗直冒,似乎感到極深的恐懼,閉上嘴巴一聲不吭。

  埳山老人一楞,搖了搖那名士兵說:「你還不說?想吃苦頭嗎?」那名士兵似乎橫定了心,就是不說話,埳山老人搖搖頭,惋惜的說:「我實在不想傷人,但你逼的我不得不如此。」

  埳山老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包,湊到那士兵的鼻頭,他立即直翻白眼,全身抽搐起來。

  埳山老人一面低聲說:「你想說時就表示一下,我馬上拿開。」周廣可唬了一跳,什麼東西這麼厲害?他卻又嗅不出什麼玄機,不過為求保險,周廣還是閉住了呼吸。

  不過這個士兵似乎十分硬氣,過了片刻他已經全身汗濕,脖子、前額、手臂的青筋一根根浮起,依然沒有想要招供的表示。埳山老人想了想,一掌將這個士兵理昏,把那個小包移開他的鼻頭。

  一移開,士兵雖已昏睡,但全身的抽搐也逐漸的平緩,不過臉色還是十分難看。

  這時周廣才有些結巴的問:「那……那是啥東西?」

  埳山老人沒理會周廣,如法炮製的將另一人敲醒,扭過他頭望著原先一人說:「我們要找劉冥,他已經招了,就等你的答案比對。」

  那人似乎膽氣較小,他望見那人全身汗濕,臉色青白的模樣,似乎已經嚇破了膽,尤其聽到那人已招,他更是有如大禍臨頭般的露出絕望的表情。

  埳山老人忍不住說:「你也想嘗嘗滋味嗎?」那人似乎是萬念俱灰,整個人彷佛沒有生機般的軟癱在地上。

  這下周廣更是莫名其妙了,不等埳山老人打昏此人,他立即忍不住說:「這又是什麼藥?」

  「什麼藥?」埳山老人終於瞪他一眼說:「我什麼藥都沒用……喂,你小子是怎麼了?」

  那個士兵沉默片刻,這才目光無神的說:「他既然說了……我們一家老小都只能一死……他怎麼能說?……怎麼能說?」

  這下埳山老人與周廣都愣住了,難怪剛剛那人如此硬氣?埳山老人無奈的輕籲一口氣說:「你放心,他沒說。」

  那人一怔,兩眼突然一亮,直著眼睛說:「真的?」

  「真的。」周廣也不忍心逼問了。

  那人松了一口氣,苦笑說:「被敵所擒……我們已經是死定了,怎能連累家人?」

  「這是什麼話?」埳山老人詫異的說:「我們又不一定會宰了你。」那人搖搖頭,閉上嘴不再答話,周廣卻已經想通,推了埳山老人一把,低聲說:「要殺他的不是我們。」

  「罷了。」埳山老人一把把士兵敲昏,起身說:「問是問不出所以然來了,怎麼辦?」

  「你不是要找他們頭頭嗎?」周廣目光一凝說:「咱們大鬧一場,他們頭頭還不出來?」

  「大鬧一場?」埳山老人遲疑的說:「會不會拖累了晶露他們一家?」這話隱含了一個最主要的原因,若明著來,埳山老人自忖未必能大搖大擺的闖出皇城。「別被抓就好了。」周廣微笑說:「不然這樣,我明你暗,若是真有個什麼,我應該也有機會溜。」

  埳山老人思忖了片刻,這才點頭說:「你可要小心了……記住,若是引出了劉冥,先把他往都城東北面引出去,我再想辦法用藥迷昏他,這是解藥……你先吃一顆。」

  周廣微微一楞,原來埳山老人要用迷藥?這有用嗎?周廣接過卻沒服下,只說:「先讓我試試。」

  埳山老人翻了翻白眼說:「你可別閉氣。」「好。」周廣願意賭上一次,正點頭時,忽覺體內氣息微微一絲不順,周廣吃了一驚,自他少年時初功成後,從沒有這種感覺,不過周廣體內勁力一個運行,那股不順瞬間使消失殆盡。周廣立即微微一笑說:「好像不用解藥了。」一面將解藥扔回給埳山老人。埳山老人可是難得的睜大雙眼老皮,詫異的打量周廣說:「這可是迷仙草、三步倒、翻身花精煉而成的,我單是煉解藥就研究了五年,就算轉為先天真氣的人也一樣有效,怎麼會……」

  「我身體有些不同。」周廣沒多解釋,只說:「他不是生機已經斷絕嗎?萬一迷藥制服不了他,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埳山老人想了想,那些人體內氣脈可能都產生了奇異的變化,迷藥確實不一定會奏效,於是說:「你擔心的也有道理……真到了那時候,我們合力制服他。」

  「好吧。」周廣點點頭皺眉說:「這不是說……我不能讓太多會妖術的人追來?」

  「對。」埳山老人頓了頓,不放心的說:「周兄,你可別勉強。」「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最好先出宮。」周廣拍拍埳山老人的肩,驀然一個騰身直上,倏地一下穿出了三十餘公尺,身軀在半空中一彈,禦氣一個垂直折向,有如一道電光般的向著皇城深處射去,只聽半空中驀然響起了一陣震天長嘯,陪著周廣的身形直劃破天際。

  這下直劃出兩百公尺遠,埳山老人看的直發楞,周廣這胖傢伙可是拿出真功夫來了,能禦氣直上三十公尺,橫飛兩百公尺,中間還不間斷的發出嘯聲,不要說看了,連聽都沒聽過,埳山老人驀然大生信心,連忙往皇城外掠去。現在可是大白天,周廣這麼一嘯,簡直是聲傳千里,整個都城立即震動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前才傳來敵軍南下的消息,怎麼這時宮中忽然傳出異樣的嘯聲?都城人心惶惶就不用提了,所有的影軍立即追著空中的那道身影。

  不過周廣已經看清了皇城內部的建築形勢,他遠遠的就看見偏西有塊禿了一半的怪空他,另在正中央有個類似石桌石椅的地方,桌椅外面一圈林木剛砍了三分之一,還有部分官兵正汗流浹背的在外圍猛砍,不知道是做什麼整修?不過除這些外,四周兩、二百公尺內啥東西也沒有,正是個引人的好所在,周廣想也不想,嘯聲未停,飛身就朝那個怪地方掠去。

  百里烽煙急報為獨特的傳訊之法,都城現在已經獲得的消息有兩個——敵軍距都城僅有二百公里、敵軍數量約三萬人。

  雖說是三萬人,但想當然耳,敵軍不可能只派出這樣的數量,可能對方兵分三路,只有其中一路被發現,而三百公里若是全力奔馳,只要半天就能抵達,雖說敵人這時應該已經放慢了腳步,依然不能掉以輕心,都城的六萬兵馬在易嵐與陳揚帶領下,迅速的向此城集結,等待最後的指示,看要出城迎戰還是堅守城內。

  至於都衛軍則立即集中於內城四門,皇城則轉由影軍負責,這樣的任務編制早在劉氏建國之初便已建立,卻直到今日才第一次用上。

  不過這麼一來,圍住旅颯營區的官兵也只好各歸本位,白家人倒是糊裡糊塗的逃過一劫。

  本來這種大事一發生,都城所有部隊都應該編入防禦的部隊,可是白家人初入軍伍,名義上的將領白浪又不在,旅颯營區內除了莫名其妙之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變。

  無論是士族還是平民,都城所有人都被那五十年來首度啟用的百里烽煙急報,以及那聲不知何來的嘯聲弄得心神不定,不過其中也有兩個例外,那便是還關在密室的劉芳華與白浪。

  白浪所練這套功夫的六大訣——「散」、「破」、「凝」、「生」、「合」、「聚」,經過昨日一整天的修練,已經迅速的修練完「散脈」、「破脈」兩款,主要的因素在於白浪現在擁有少人能及的內力,而他又尚未引入外來能量,體內氣脈其實十分精粹,「散脈」與「破脈」主要便是將體內內息脫離原經脈藩籬之外,也可以說先破而立,在體內內息大部分都是精練而得的狀況下,更容易控制。

  白浪既然練了「破脈」,就沒有理由停止了,他昨夜喘口氣休息時,睜開眼眼前自然一樣是一片漆黑。黑暗中,白浪聽得劉芳華均勻、綿密、細長的呼吸聲,不知為了什麼,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湧上,就算當時兩人顛鸞倒鳳之際,白浪的感受都沒有這麼明顯。

  這一刹那,白狼心神驀然激蕩起來,這樣的一個好女子,為什麼會垂青自己呢?

  是自己的幸,還是不幸?

  無論如何,白浪暗暗許下心願,自己終其一生,務必要保得劉芳華平安,也絕不能對不起她,白浪這時忽然好期望劉芳華收功清醒,要好好的告訴她,自己多麼的關懷著她。

  那時上方才開始隱隱傳來騷動,緊接著有重物倒地的聲音,不過正上方卻一直沒有聲息,白浪猜了半天才找到個可能合理的解釋——劉然正派人把那堆樹木砍除,這是為了什麼?莫非他要在這附近興建什麼東西?白浪心裡暗覺可惜,若這時有人到了正上方,以自己的功力聚音上傳,應該能傳出聲音,這樣必能引劉然來開密室,就算自己被滅口,劉芳華應該也能得救。

  白浪叫了幾聲,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轉念一想,劉然若不准人接近密室,砍樹的人必然從外圍開始,而且一定是功夫較低的官兵,他們當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白浪歎了一口氣,看來想引人注意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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