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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


  劉然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恍然的表情說:「當然,所以這件事還要芳華同意才成。」其實國使級將領除非有駐地,一般來說並沒有固定的龍將,不過白浪本為劉芳華親兵隊的管帶,自然得尊重劉芳華的意見。

  劉芳華這晚自見到白浪,心裡的亂就沒停過,這時見事情逼到自己頭來,不得不開口,她有些煩悶的說:「就由父皇決定。」

  劉然滿意的點點頭,轉頭說:「白龍將呢?」

  白浪心一橫,反正總是要做個了斷,何況劉芳華都這麼說了?白浪當即恭聲說:「微臣也無意見。」

  「那就這麼說走了。」劉然可開心了,總算把這兩個人分開,看來「反其道而行」果然有用,陳廣這小子的計策還真不賴,劉然高興的說:「芳華的親兵隊就另選一位將領負責。」

  「是。」兩人應是之後,忍不住又對望一眼,這次兩人的目光一時卻是分不開來。

  職務一分,日後說不定連見面都難,見到對方的眼神,兩人心裡都不好過,也都有些後悔剛剛的答案,可是覆水難收,說過的話也不能不算,白浪與劉芳華心底同時湧起了迷憫與不舍,不知道這些日子是不是做錯了?

  野央集,是個中型的市集,集中人口約莫三千餘人,現在在集前的廣場,數百人正圍著一桌桌的酒菜大快朵頤,這是盧一天特別為南角城一行人準備的晚宴,現正吃喝的熱鬧,盧一天邀約的當然不是全部的官兵,不過其他的官兵也沒冷落了,在他們安營的地方,依然有酒肉可吃。

  「哈哈哈……」排在靠近村頭的首席裡,徐定疆正哈哈大笑說:「盧總教頭說的話太有趣了,咱們乾一杯。」

  「好!」盧一天一飲而盡,向著徐定疆一照杯說:「在下先乾為敬。」

  徐定疆喝酒的速度可不會慢,同時仰頭吞盡一杯,跟著嘻嘻笑說:「盧總教頭,現在也算是酒足飯飽了,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小王爺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果然見事分明。」盧一天低聲說完後,向著上首的徐靖舉杯說:「啟稟王爺,在下尚有要事奉稟王爺和安國使。」

  鬧了一晚上,總算說到正題了,徐靖點點頭說:「可有清靜的地方?」

  「在下早已準備。」盧一天起身說:「就由盧某領路,請兩位移玉一談。」

  徐靖一站起,所有參與飲宴的官兵也同時站了起來,徐靖一揮手說:「自由的吃喝,但不准誤了明天的行程。」

  官兵轟然應是,待徐靖與徐定疆去遠,劃拳笑鬧聲轟然響起,筵席才算是真正的熱鬧起來。

  「王爺、小王爺,這裡請。」盧一天將兩人帶到村頭一家獨立的房舍,開門相揖。

  見房舍四面有都衛軍守衛,看來這番話可不簡單,徐定疆望望父親,見徐靖仍是一臉沉穩,半點表情也無的踏了進去,徐定疆聳聳肩,跟著往內走。

  進得小屋,裡面又是一個小型的圓桌,桌上還有一些適於淺酌的酒菜,三人分別落座,盧一天舉杯說:「在下再敬兩位一杯。」

  喝酒?徐定疆從來沒拒絕過。哪知徐定疆剛把杯子舉起,卻見父親徐靖一揮手說:「盧總教頭,既有大事相商,酒不可多飲。」徐定疆只好吐吐舌頭,將杯子又放了回去。

  「敢不從命?」盧一天從善如流的放下酒杯。

  「相信總教頭必有要事,還請坦率相告。」徐靖接著說:「徐靖二十年未返都城,也許對一般禮儀有些荒疏,還請盧總教頭見諒。」

  「不敢。」盧一天沉吟說:「盧某便直說了,這次皇上即位,據說會在近日舉辦貴族大會,並可能在其中選擇遞補兩位龍將的人才。」

  還真的提龍將的事情?徐靖微微一皺眉說:「豈非太倉促了?都城龍將非同尋常,不是該提前一個月公告天下嗎?」

  「本當如此。」盧一天點點頭說:「如此天下英雄才有機會參與;但現在北疆動盪,都城急需人才領軍,這也是情理之中。」

  徐靖思忖了一下才說:「南角城人才不足,對這兩份職務並沒興趣。」言下之意是告訴盧一天,若想爭取,無須顧忌南角城。

  「王爺誤會了。」盧一天正色說:「在下並非擔心此事,只不過這件事情卻明白的表示出皇上北伐的決心,廷公為此十分擔心。」

  徐靖有些意外,據傳左、右督國王與「習回河王」徐苞、「神山衛國使」劉禮一向不睦,尤其劉方廷最為嚴重,怎會對北伐似有意見?

  但徐靖旋即想通,點點頭說:「廷公是認為北伐的成功機會不大?」

  「正是。」盧一天面有憂色的說:「習回河城膽敢作亂,自然應該制裁,但凡內戰均需速戰速決,否則北熊南蛇決不會缺席,如今都城兵力還不及習回河城,此事應該從長計議。」

  「此言亦有道理。」徐靖微笑說:「廷公未對皇上提及此事嗎?」

  盧一天搖頭說:「皇上初親政,廷公擔心一提此事,皇上誤認為廷公倚老賣老,自恃權重,但王爺與皇上私交本睦,對此又無利害關係,當是提出此事的最佳人選。」

  有徐靖在場,徐定疆自然不好多話,聽得盧一天的話意似乎要自己父親背黑鍋,徐定疆微微一笑說:「其實就算左、右督國王都不說,也未必要我老爸說,方法多的是。」

  盧一天有些意外,他也沒多看的起徐定疆,總覺得上屆皇族大會居然出了兩個國使,八成是「天定皇」老糊塗了,劉芳華與徐定疆兩人雖然功夫不錯,最多不過能當個龍將而已。事實上,有此看法的人不在少數,不過看不起歸看不起,論起職務,徐定疆的階級畢竟比他高,盧一天還是不敢怠慢,擠出笑容說:「小王爺,願聞其詳。」

  「方法一,與未來的皇儲聊聊。」徐定疆笑嘻嘻的說:「據我所知,『威遠護國使』劉縯已經到了都城,由他上奏是絕無缺點;方法二,廷公自有相熟的朝中大臣,找一位皇上不致產生壓力的中上級官員提出,廷公再附和一下,那也並不為難。」

  這個姓徐的小子未免太不給面子,盧一天笑容微斂的說:「可有第三個方法?」

  「當然有。」徐定疆可不怕對方翻臉,他呵呵笑說:「方法三──」

  「定疆!」徐靖輕叱了一聲,阻住了徐定疆,轉向盧一天說:「犬子雖是胡言亂語,卻也不無道理,不過對皇上提出適當建言本為臣子本分,徐靖倒不在乎是誰提出……相信盧總教頭該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對父子並不好應付,盧一天額上不禁冒出了幾點汗珠,臉上卻是更尷尬了,他頓了頓才說:「王爺明察秋毫……其實廷公尚有三件要事相托。」他可不敢再繞圈子。

  還有三件?徐定疆可是大皺眉頭,自己父子可是前來觀禮的,劉方廷可有些找麻煩。

  徐靖臉上倒是沒顯出不耐煩,只點頭說:「就請盧總教頭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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