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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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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了?」徐定疆浮起了不祥的預感,在蛇人一爪攔腰掃過下,玳香受創必然不輕。 「啟稟小王爺。」一個安賜滿所屬的管帶見玳糖哭個沒完,在一旁代答說:「玳香姑娘腰腹部被蛇族一爪抓裂,現在正在緊急救治中。」 「嚴重嗎?」徐定疆焦急的問:「傷的怎麼樣了?」 「腸胃破裂……」那名管帶緩緩的說:「機會……機會不大。」 「我去看看。」徐定疆認得此人姓呂,忙間:「呂管帶,香兒送到哪兒去了?」 呂管帶說了玳香的去處,一面疑惑的問:「小王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徐定疆轉頭焦急的說:「甜甜,你快去請娘來幫忙。」跟著向前院急急走去,玳香純是為了自己受傷,可千萬不能這樣去了。 牧固圖紀元 1201年十三月十四日 東極城南南東方外海,炎熱的豔陽灑在整片海域上,海洋顏色一層層的向外海變化,遠遠的望去,有一群群不知名的大魚躍出海面,落水時濺起的海水轉眼又消融于大海中。若不是不斷的有魚相繼躍出,一時之間,是不是真的有魚躍出也仿佛似幻似真,讓人弄不大清楚。 三日前大戰之後,蛇人殘餘官兵退守至城東的西鳴坊,東極城大部分區域都回到人族的手裡,東極軍民歡欣鼓舞自是不在話下,而蛇人損失慘重,西鳴坊區域又不大,在人族重重圍困之下,蛇人人數就算損失不多,也不易突出重重箭雨,重新殺出西鳴坊。 眾人盤算之後,一致同意蛇人必然不敢再度殺出,既然城西一面臨海,無法可守,蛇人一定會從城西出海逃生,為了擴大戰果、以絕後患,在東極外海以船隊佈陣是必然的事情。只不過劉然會這麼快決定,倒是頗令人意外,但他既然決定,也沒什麼人多說。 這時十餘艘戰船便遠遠的躲在東極城南南東方近百公里外的海域,每艘戰船上有近兩千名官兵,東極舊部的所有軍官在皇儲劉然、劉芳華、白浪、倪惕的領軍下,晚間連夜乘船出海,並在東極外海稍作休憩,看看蛇人什麼時候忍不住逃生。 這次離城,白浪心中最覺惋惜的便是沒來的及與白壘會合。在白氏諸小中,白靈現在在白家前輩的教導下,一時見不到還不覺什麼,但白壘當初為了引開蛇人的注意力,犯險重投東極城,會不會出了變故誰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來,白浪慢慢察覺白壘的重要性,實在不願意失去這個臂助。 而這場戰役中,白氏一族自然也有死傷,還好幾個重要人物的傷勢都不重,只有白漢的左臂創傷較嚴重,似乎還有點化膿發炎發燒的症狀,所以白漢這幾日都在艙底休息,沒怎麼與白浪碰面。 白浪與白炰旭等人适才正與劉然敘話,在白炰旭曲意奉承,白廣、白玟妙語如珠之下,自然是相談甚歡,但是不大說話的白浪卻頗覺氣悶,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溜出船艙,一個人登上瞭望臺遠觀。 遠遠望著遼闊的大海,白浪才覺得心神舒暢了些,想起這些日子出生入死,白浪不禁微生感慨,若自己不是白氏一族的後人,是不是不用參與這些殺戮慘重的戰役?就算要,只怕也單純了許多,就像徐定疆,他們父子一心為劉氏皇朝效命,心裡一定十分踏實;可是若有天皇上翻臉,他們又該如何? 白浪想到這裡不禁莞爾,就算白家的人不是一心複國,討好未來的皇上也是人之常情吧?自己的個性是不大合適了,也許大家公平競爭的話,白廣遠比自己晉升的快些呢。 「白浪!」劉芳華的聲音忽然由下方傳來,白浪低下頭,只見劉芳華一手遮著刺眼的陽光,面帶微笑的叫:「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白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到劉芳華,放鬆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又凝重起來。 「歡迎我上去嗎?」劉芳華俏麗的一笑,也不等白浪回答,連著兩個騰躍,已經躍上了瞭望臺,白浪也不用表示歡迎了。 見白浪不說話,劉芳華奇怪的望著白浪,過了片刻忽然笑說:「你不是說要去養養氣嗎?怎麼溜到這兒來了?」 養氣自然是白浪的藉口,白浪尷尬的笑了笑說:「出了艙,想法就變了。」 「嗯……」劉芳華望著大海深吸一口氣,舒服的說:「還是你聰明,大家擠在船艙中好氣悶。」 白浪不知自己應該如何接話,笑了笑沒再開口,兩人沉默片刻,劉芳華遙望著南方,驀然冒出一句話:「我忽然好想定疆。」 白浪莫名其妙的心裡一緊,腦海中浮起徐定疆豪氣萬丈、縱橫沙場的模樣,不禁有些微微的自愧不如,不由得更是閉緊了雙唇,只不過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往南望去,卻不知徐定疆現在在作些什麼? 「不知道定疆現在在作什麼……」劉芳華輕聲的說。 白浪一楞,劉芳華居然與自己想著同樣的事情?白浪轉過頭來,忽然迸出一句話:「皇儲以為我在替徐兄照顧你。」 這下輪到劉芳華一楞,她臉上飛紅起兩片,輕輕一跺腳說:「爹在胡說什麼?」 白浪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見劉芳華的模樣,白浪沉吟著說:「所以……」 「你別管爹說的。」劉芳華搶著說:「你是這樣嗎?」 「應該不是吧。」白浪驀然有些自暴自棄,苦笑著說:「可是我對你爹說是。」目光卻再也不敢望向劉芳華。 話聲一落,兩人間是好一陣子難堪的沉默。白浪心裡忽然企盼劉芳華就此火大,再也不睬自己,又希望劉芳華說些什麼,好讓自己解釋,這般錯綜複雜的情緒糾葛,讓白浪的腦袋越來越痛。 「我和定疆不是這樣的。」劉芳華忽然柔聲說:「你們都誤會了,我以前也誤會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白浪的心不爭氣的砰砰急跳了起來,目光轉過去,只見劉芳華仍遙望著南方,一字字清楚而柔和的從她兩片紅唇中吐出:「我和定疆的感情確實很好,可是中間總覺得多了點什麼,又像是少了點什麼,這麼多年來,我想定疆早就知道了,我卻是這些日子才想通的……」 多了什麼?少了什麼?為什麼這些日子才想通?白浪心裡大亂,劉芳華想通此事不會和自己有關係吧? 眼見劉芳華似乎沒打算接著說,白浪終於忍不住開口:「想通什麼?」 劉芳華轉回頭來,目光直視著白浪說:「你不覺得我和定疆……像兄妹多於像情侶嗎?」 白浪第一次氣憤自己的口才不佳,只知道支支吾吾的說:「你……你說……這個……」 「嗯。」劉芳華輕點一下螓首說:「所以我才會毫不在意的說自己想念他,若是有這個大哥在身邊,許多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了。」 白浪好不容易找到一句話:「你說定疆早就知道了?」 「應該是的。」劉芳華淺笑說:「不然他機會多的是,他又不像某人,好似個呆木頭般。」 某人是誰?白浪大感心虛,可是他終究不敢問,只忍不住搔了搔頭說:「可是……可是我覺得徐兄對你並不同。」 「找他知道……」劉芳華輕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卻是沒再說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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