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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沒什麼意思。」鐘名古只哼了一聲。

  「有話就說清楚。」趙才以前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刀子一插回鞘,走到鐘名古身前沉臉說:「屁別放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鐘名古眼一瞪,爬了起來就要與趙才放對,袁業家擠到兩人中間說:「算了、算了,大家心情都不好,不要為了這種事吵起來。」

  「乾脆說個清楚。」趙才本就不爽,揚聲說:「我幹這個狗屁校騎也不是我自願的,若是鐘名古想做,讓你做就是了。」

  「我才不稀罕。」鐘名古一撇嘴,過了片刻才接著說:「要不是你剛剛忽然這麼一喊,我們也未必會輸。」原來他是為此生氣。

  「一陣亂打哪有希望?」趙才跳了起來說:「剛剛若是你們都聽我號令,大家攻的整齊些,也不會這麼丟臉。」

  鐘名古沉著臉沒接話,杜給卻開口說:「其實我也是這麼想,若是我們活用歸老大教我們的東西,還有一線機會。」

  「教我們的東西?」池路惑然不解,搔著頭皮問:「那些東西有用嗎?」池路一直以為徐定疆只不過叫大家來折磨而已。

  「應該有用。」杜給忽然一笑說:「不然我們試試看……我們分成兩邊,一邊用陣法,一邊隨意亂打,看看哪邊獲勝。」

  「好主意。」鐘名古向著東首走,一面大吼說:「我們這一軍就亂打,池路,你那一軍要不要也來?」池路與鐘名古一向對味,他無所謂地領著自己手下十人,向著鐘名古走去。

  杜給點頭說:「我這一軍當然用陣法了,吳平、袁業家,你們呢?」「我跟你們一起。」吳平懶洋洋地說,一面帶著自己的十個士兵走到西側。

  袁業家可為難了,他往東走或是往西走都會造成不均,可是將自己隊伍拆開也不對,他望望眾人,一時難下決斷。

  杜給一笑說:「袁業家,你去那邊吧,若是這套陣法不能以少勝多,那也沒用。」

  趙才卻也楞在那兒,他一向與吳平一組,但這時卻仿佛沒事可做,趙才搔了搔腦袋才向杜給求救說:「那我呢?」

  「你發號施令啊。」杜給理所當然的說:「只有你練習過,我們可都不會。」

  這幾日趙才常代替歸勇發令練習陣法,雖說他對陣勢也不過是剛入門,談不上有多瞭解,但這時無人可擔當此重任,趙才也只有勉強為之。

  「好!」鐘名古一拔大刀,揚聲大喝說:「你們放馬過來吧。」他可是信心滿滿。

  「等一下。」杜給輕笑說:「自己人可不能動刀子,一人砍一隻木棍吧?」

  這裡四面都是樹木,這只是小事一件,沒片刻,眾人手中都拿好了木制武器,看看東面的三十餘人,每人手中的木棍長短各有不同,有的似劍、有的以槍,看來他們都想用自己以前練的趁手兵刃,不過西首的二十餘人卻用一模一樣長短的粗棍,長度與身上的大刀並無不同。

  鐘名古看了一愣,隨即大笑說:「你們還真是乖寶寶,居然這麼聽話?連兵刃都不換回來。」

  「廢話少說。」杜給輕聲一笑,回頭說:「趙兄,你可以發令了。」眾人削木為兵的時候,趙才早就在一旁苦思,他這時作出了一個結論,於是低聲說:「杜給,你們兩隊聽同一個號令吧,我怕不能同時注意兩種狀況。」

  杜給一聽,點頭說:「對,應該如此。」跟著又對趙才說:「你放心吧,我認為一定會勝。」

  「好。」趙才望著東面的鐘名古等人,他大聲說:「鐘名古,你們準備好了沒。」

  「沒問題了。」鐘名古半開玩笑的說:「趙才,若是你們的二十人能打敗我們,以後我就叫你『趙校騎』,若是你們輸了……」「去你的校騎。」趙才才不願意被人這麼叫,他氣呼呼地說:「我輸了不幹可以吧,讓你當校騎。」

  「我可不願意當。」鐘名古哈哈笑說:「大家都做領軍也不錯。」

  「呸。」趙才吐了一口口水:「你少囉唆。」「打了就明白。」鐘名古回頭大叫:「大夥兒殺啊!」率先沖出,後方的三十人跟著胡亂一叫,跟著向前急奔。

  趙才心裡一緊,大聲說:「部隊注意,『突刺』!」

  話聲一落,西面的二十人在吳平與杜給的領導下,二十人化成一個尖刺般的隊伍,向著前方三十餘人沖了過去。

  兩方很快相遇,鐘名古只見前方四、五根木棍向著同一個方向砍來,他心裡大吃一驚,連忙一揮手中的長棍急擋,一面向旁一讓,先避其鋒。哪知隊伍毫不停留,一路向前急奔,這時歸勇代替徐定疆傳授的五招刀法果然發揮了效力,只見眾人同時一揮,在數人合作之下,遇上的除了挨刀就只能閃開,一眨眼間,鐘名古率領的三十多人已經被切成了兩半。

  鐘名古大感丟臉,連忙大吼說:「別亂,咬著他們尾巴殺。」一面急提身法追過去。

  被「突刺陣」殺得分成兩路的眾人見鐘名古毫不洩氣,也一提精神,呐喊著銜尾急追,一旁的趙才看的精准,忽然大聲叫:「『突刺』化『蛇盤』!」

  杜給與吳平兩人一頓,隊伍立即從一個長型尖刺收縮了起來,反過來面對著鐘名古等人。

  鐘名古自然知道「蛇盤」屬蛇陣之一,擁有極好的彈性,可是他就是不信邪,猛一咬牙說:「看我宰了你們。」一面揮棍向著中央殺了過去。「『蛇盤』化『片裂』!」趙才又叫了,「片裂」是因陣的第一陣,只見杜給等人立即散成十排,只擋上兩下就讓鐘名古等人沖過一排又一排,不過隊伍卻迅速地翻滾,讓鐘名古仿佛陷在人山人海中,怎麼沖也沖不完,只落得阻住後方的士兵,有些亂成一團。

  「你們不會散開來打啊?」鐘名古又急又氣,大罵起自己的士兵。

  這下可好了,三十人四面一亂,也沒什麼人跟在鐘名古身後,趙才跟著大聲說:「『片裂』化『錯梳』,殺!」這下子二十人從抵擋變成前進,每五人一組互換著前後攻擊,仿佛數把不斷交錯的梳子,而每個人出手又都是那幾招大開大闔、力道無窮的刀招,不到一下子,鐘名古的部下被殺得潰不成軍,一個個被擊倒在地唉唉亂叫。

  鐘名古、池路兩人雖然也挨了幾棍,不過他兩人皮粗肉厚,一時也不在乎,鐘名古眼見敗勢已成,火上心頭,與池路互望一眼,兩人合力硬碰硬地面對殺來的五名官兵,想要一舉把他們打倒,撈回一點面子;至於袁業家早不知何時已經被打倒了。

  趙才一個不注意,見鐘名古與池路打翻了五名士兵,他心念急轉,連忙大叫:「『錯梳』換『同心』,活擒他們倆人!」

  鐘名古與池路正得意洋洋,忽見前方又是一變,敵人殺到眼前卻不攻擊,只是四面向著兩人繞開,兩人一怔,卻見在轉眼間,自己已經被十餘人圍成兩圈包住,所有木棍向內齊指,看來只要一動,十七、八根木棍就此轟了下來。

  池路與鐘名古兩人再也不敢妄動,雖說木棍挨幾下沒有生命之憂,可是多挨幾下可就不一定了。杜給見狀一笑說:「趙校騎,撤了吧?」

  趙才轉杜給也這麼叫,他眉頭一皺,苦笑著說:「撤陣!」

  杜給扔下手中木棍,向著陣中的兩人走去笑說:「自己兄弟,打打鬧鬧不傷和氣唷。」

  「對嘛,千萬別傷和氣。」袁業家苦著臉跑來,額上還腫個小包,也不知道是被誰打到的。

  這時還不認輸就是無賴了,鐘名古與池路只能苦笑搖頭,說不出話來。

  趙才這時也算是揚眉吐氣,他跟著走過去說:「對,大家不傷和氣……」「老子叫你趙校騎就是了。」鐘名古不大爽的說。

  「我可沒逼你叫。」趙才大感委屈,瞪眼說。

  「我偏要叫。」鐘名古見狀舒服了些,他搖頭晃腦地說:「願賭服輸。」

  「這……」趙才目瞪口呆,怎麼,贏了也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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