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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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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蛇這麼僵持了一個多小時,怪蛇終於逐漸的平靜,似乎已經死透了,眼看怪蛇巨口微松,徐定疆才能喘上這麼一口氣,強忍住全身陣陣抽痛,打算從怪蛇的口中退出。 沒想到怪蛇雖然已死,但上下顎的倒勾短牙依然牢牢地咬住徐定疆的胸背,徐定疆還好還能呼吸,卻退之不出,全身也自然都是黏膩的怪蛇血液。徐定疆不由得想笑,若是怪蛇血果真有大用,這次自己可真是全身都浸到了,只不過若是想用得上,還要能活著回去才行。 徐定疆頗想發力震開怪蛇的短牙,但這時他全身乏力,別說運勁了,就連撐開一個足以呼吸的通道都頗有困難,徐定疆只好認命,定下心神養氣,順便查探一下自己受了多少的傷害。 過了片刻,徐定疆暗暗心驚,這次受的傷可不輕,除了渾身都有皮肉傷外,筋骨受損也不少,更別提巨震下的內腑創害了,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這實在有些稀奇,徐定疆心想,莫非那怪蛇血確實有極大的助益?不然自己早該痛昏過去,怎麼還能這麼輕鬆的運功? 但現在也沒法管這麼多,徐定疆緩緩的運功,打算先將一些迫在眉睫的傷勢穩定下來,再想辦法退出怪蛇腹中,沒想到這麼一運功,徐定疆才察覺到,自己全身正有一股熱流緩緩的由外而內浸入,一些受損的筋骨正以奇速復原。原來如此!看來自己便是因此才能一直保持清醒,沒想到怪蛇反而幫了自己一把,若非怪蛇血有此功效,自己說不定鬥不過怪蛇…… 事實上,在剛剛換氣時,徐定疆也吞了少許的怪蛇血液,怪蛇的奇異功效等於是內外同時運作,不然以怪蛇這種巨力甩動,徐定疆早該變成了一團肉泥。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定疆全身的傷勢好了數成,他這才將雙手向後挪,打算推開怪蛇的巨口,掙脫出困,可是移了半天,徐定疆的兩手就是伸不出蛇口,何況這麼被緊緊束著更是施不上力,徐定疆等於硬是被卡在裡面,無法動彈。 這下可好了,徐定疆可真是哭笑不得,這種糗事若是給劉芳華知道了,她准笑個沒完,但是……若自己果真死在這裡,她不知道會如何? 悶了不知多久,徐定疆傷勢漸複,可就是退不出蛇口,蛇血也慢慢的乾涸了,徐定疆慢慢的又饑又渴,奇怪的是南角城居然一直沒有派人來援。這時徐定疆忽然想到,並不是南角城沒派人,八成是地底暗流太黑,裡面又有食人怪物,便算是派人過來也到不了這裡,這下徐定疆可發急了,自己死在這裡也就罷了,別害得其他人陷在地底河道中,自己不能再這麼待下去,想到這裡,徐定疆下了決定,忽然奮起力量,向著怪蛇的腹內爬去。 往外雖然退不出,但往內卻十分順暢,要知道怪蛇口內結構本易於吞食獵物,徐定疆想往外自然不行,往內卻沒什麼困擾,不過這麼一來連空氣都沒有,徐定疆豈不是找死? 原來徐定疆另有想法,當初徐定疆曾將怪蛇後段以月華劍截斷,就算它復原迅速,料來那一塊傷口的皮肉也不該這麼堅硬,只不過若是失算,徐定疆非得窒息而死不可。 爬了片刻,徐定疆一面以紫鱷劍在前方開路,一面儘量減少無謂的體力消耗。又鑽入了數公尺深後,徐定疆已經漸感不支,可是這時正是有進無退,徐定疆全身發力,手腳再蹬了幾下,紫鱷劍忽然刺了個空,徐定疆將劍一轉,一股空氣順著洞口沖了進來,終於爬到末端了! 這可舒暢了,徐定疆深吸了數口氣,將洞口再開大一些,整個人緩緩從怪蛇末端的狹窄的洞口擠出,一路還帶出了許多怪蛇的內臟。這時徐定疆身上全是怪蛇的血肉,面目全非,若是有人在一旁瞧見,非嚇一大跳不可。 脫離怪蛇的徐定疆,首先脫下潛水衣,跳下水中洗了個終生難忘的澡,離開水面一看,只見自己全身暗紅,正如當初手腳浸過怪蛇血液一般,只是他並不知練化之法,眼看暗紅搓洗不掉,也只好認命的上岸。 徐定疆找回藍金天羅,收起紫鱷劍,終於拉著怪蛇開始往回游,好不容易遊回了地底暗流的入口,徐定疆一探頭,哇啊!整個洞裡都是人,徐定疆知道這事鬧大了,張嘴傻笑了笑,望著岸旁眼眶還潮濕的貴婦人說:「娘,生日快樂。」 原來已經過了整整兩天一夜,整個宮城為此事幾乎鬧翻,首先是歸勇發覺不對,先行稟告南角王,再來是王妃陳晶露總不見徐定疆的身影,找來玳姿逼問出實情,到最後,南角王徐靖、王妃陳晶露、歸勇與幾位龍將都先後聚集在地底暗流的入口。 可是既然沒有能在水中發光的東西,貿然派人下去這條暗道豈不是送死?眾人望著暗流,卻拿不出一個辦法,只好在此呆等,無計可施。 貴婦人正是南角王王妃陳晶露,她年約六十,算是剛步入中年,因她修養有素,功力深湛,並未顯絲毫老態。陳晶露近年醉心醫藥、不問外事,向少踏出宮城,這次知道兒子一去兩天未返,為的居然是替自己找壽禮,陳晶露再也待不住宮城,隨著南角王徐靖一起來到此處,苦候許久,好不容易終於見到徐定疆冒出頭來。 她心裡一松,正想罵人,沒想到徐定疆開口就是這句傻話,陳晶露再也罵不出口,焦急的說:「快上來!」 徐定疆將怪蛇一推,趙平南、徐牙、安賜滿等龍將自然立即前來幫忙,徐定疆唰的一下躍出水面,落在眾人面前做個鬼臉說:「差點回不來了。」 眾人在火光下看的清楚,徐定疆不但潛水服幾近全毀,全身盡是傷痕,上半身還有一排排明顯的齒痕,可見這一戰的激烈,陳晶露看了心疼,不管徐定疆全身濕透,一把摟過徐定疆,哽咽的說:「傻孩子,以後再也不准了。」 徐定疆畢竟老大不小了,被陳晶露這麼摟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娘,別這樣,我不是回來了嗎?」 陳晶露自知失態,放開徐定疆拭了拭淚,轉身說:「等會兒到宮裡來,你給娘好好地解釋。」說完,瞪了老公徐靖一眼,率先離開了地道。 徐靖望著自己兒子,他搖了搖頭才沉聲說:「定疆,你可不小了。」 「老爸……」徐定疆低著頭準備挨駡。 徐靖又沉默了一下,這才說:「生死本非大事,但要斟酌用在什麼地方,若不顧大局、不懂得善用他人的力量,只懂逞匹夫之勇,功夫再高也不配為一軍之將。」話一說完,徐靖轉身就走,轉眼飄出了洞穴之外。 徐定疆聽完心中大是慚愧,自己幾次冒險,雖然僥倖的成功,但若是有一次失敗,卻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想到這裡,徐定疆內心狂震之下,冷汗直冒,整個人怔在當場。 歸勇走了過來,扶著徐定疆說:「小王爺……」 「歸大叔……」徐定疆將藍金天羅交還,一面搖頭歎息說:「我真的錯了。」 「你如果明白了你爹所說的話,這一次也不算白錯。」歸勇接過微笑說。 「我懂了。」徐定疆點點頭,堅定的抬頭說:「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好,我們回去!」 眾人踏出地道,至於蛇屍自然是送到宮城中,交給王妃陳晶露處理。 牧固圖紀元 1201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白浪與白壘、白玫、白靈、白敏剛送走了白彤等人的第二天清晨,前方就傳來警訊,卻是蛇人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人族三日內交出泰古劍,不然不但會殺了皇儲劉然與東極城數十萬人民,還會揮軍進犯都城。 劉芳華急得跳腳,她倒也不是一心求戰,只是認為既然大軍投鼠忌器,不如派一些人手混入東極城伺機而救,不過「神山衛國使」卻堅持不允。今天這個消息傳來,劉芳華再也忍不住,猛然沖到劉禮的帳幕外,對著帳外的士兵便罵:「快去稟告,我要見衛國使!」 「是芳華侄女?」劉禮的聲音從帳內傳出說:「請進。」 「二叔。」劉芳華一掀帳幕,憤憤的說:「您真的不管我爹了?」 「侄女怎麼這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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