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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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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徐靖一楞,回頭說:「郡主的意思是……?」 「是我先動手的……」劉芳華先囁嚅了一下,這才一挺胸說:「我本來是找定疆動手,沒想到他卻阻止我,我們才打了起來。」 「定疆得罪郡生了?」徐靖目光瞪向徐定疆,徐定疆好像老鼠見了貓,連忙躲到白浪身後,一面急急揮手說:「那有,那有……」 徐靖臉色一沉,不怒而威地說:「郡主都這麼說了,你還敢狡辯?」 徐定疆大驚失色,哇哇叫:「喂喂……芳華!你別害人好不好?」 劉芳華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見徐靖疑惑的目光又望了過來,她臉上一紅,忍不住又跺了兩下腳才說:「徐叔叔,這是我跟定疆的事……」 「我明白了。」徐靖嘴角飄過一抹笑意,望著劉芳華點點頭微笑說:「既然是你們年輕人的事,那叔叔就不管了。」他說完一笑轉身望著徐定疆說:「定疆,你與芳華郡主先敘敘,等一下與這位白朋友一起上大殿來。」 「是,老爸。」徐定疆伸了伸舌頭,看著自己父親將一大夥官兵全部帶走。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徐定疆拍拍白浪的肩說:「白老弟,剛剛讓你受驚了,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白浪搖搖頭。 站在一旁直瞪著兩人的劉芳華,見沒人理自己,忍不住怒氣衝衝說:「徐定疆!你為什麼只顧著溜?不肯和我好好比一場?」 「還打什麼?」徐定疆一臉無辜地說:「皇族大會時我就已經輸給你了……」 「你……」劉芳華一跺腳說:「你是故意的誰不知道?」看來她很喜歡跺腳。 「沒有啊。」徐定疆連忙搖頭說:「我已竭盡全力,終於落敗,大家都看在眼裡。」 劉芳華似乎更生氣了,她聲音越放越大地說:「我們一起習武二十年,誰不知道你的功夫不只如此?誰叫你讓我?誰叫你讓我!我又不一定會輸!你……現在全都城的人都在笑我……連爹爹也笑我……」說著說著似乎眼睛逐漸紅了。 「沒有啊……唉唷……」徐定疆見劉芳華似乎要哭,急著搓手說:「你的輕功一向最好,而且那個……聽力也好,我打不過你也不足為奇……」看來剛剛徐定疆就是想到劉芳華的聽力才轉身就逃。 「我不管。」劉芳華用力睜了睜眼,強忍住眼眶下緣轉呀轉的淚水。她斬釘截鐵地說:「你要用實力和我比一場,這樣我輸了也甘願。」說到這裡,劉芳華忽然一轉頭,望著白浪說:「還有你。」 關我什麼事?白浪一楞,不過他根本不想理會劉芳華,沒立即出手殺了她已經不錯了。白浪瞥了劉芳華一眼,哼了一聲說:「徐兄,我到一旁走走。」說著立即騰身向大道奔去。 白浪奔出大道,望著不遠的大殿,整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在日光下閃耀著金光,白浪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刺眼的白天,他喜歡夢幻般的黑夜。 其實不只是他,大多數在牧固圖大陸上生活的人類都喜歡牧固圖大陸的夜晚,一到晚上,空中充滿著一個個各形各色的月盤,有大有小,有的胖些,有的瘦些,當然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彎弧、上下左右地分散在這無盡的蒼穹。 除了白天的日蝕之外,每夜不同的月蝕,偏蝕、全蝕都不少見,這些大大小小的片盤一面移動一面發出瑰麗多彩的光芒,在牧固圖的夜裡,整個世界好似幻夢一般,多情的少年男女,從不願在夜裡入眠。 自己呢?自己從小就沒有夢想了,在東奔西躲的歲月裡,連好好賞個月的時間也甚為稀少,更別說談個戀愛了……白浪歎了一口氣,若硬要說自己的夢,那就是消滅劉姓皇族,重複白姓榮光! 白浪胡思亂想了片刻,才想到剛剛見劉芳華的身法這麼眼熟,原來就是在徐定疆身上見過,他們同在都城習武,自然有許多功夫是相同的。 白浪這時忽然有種孑然一身的感覺,看來這兩人間似乎因為比武生了點誤會,這位郡生還因此受了點委屈,沒想到居然連自己都扯了進來?想到這裡,白浪想著這位新交好友徐定疆的身分,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入南角城使與小王爺結識,這對自己日後的發展可是大有幫助……白浪的臉忽然陰沉了下來,劉姓皇族!總有一天讓你們一個個死於非命。 白浪臉色正難看的時候,徐定疆忽然從林中奔出,身後劉芳華又舉起了長劍追來,看來是一言不合,劉芳華又動手了。 徐定疆一面奔一面苦著臉說:「白老弟,快逃!」 白浪看得清楚,劉芳華的輕身功夫確實極好,只這麼片刻時間已經將她與徐定疆的距離拉近了一、兩公尺,但若要說徐定疆功夫不如她,白浪可絕對不信,若非自己打算混入劉姓皇朝中,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橫蠻的女人,徐定疆未免太憐香惜玉了,若是自己…… 兩人奔行的速度都是極快,轉眼間徐定疆已經奔到白浪身旁,他一拉白浪的手叫:「還不快逃?她凶起來可是六親不認。」 白浪正要皺眉轉身,劉芳華卻是一劍向著他劃來,一面叱喝說:「你也要逃?沒種的懦夫!」 剛剛在林內,劉芳華才向白浪挑戰,沒想到白浪卻是轉身就走,這對她確實是個頗新奇的經驗,卻也令她十分生氣,馬上將一肚子氣出在徐定疆身上,徐定疆只好轉身就逃。 不過白浪一聽「沒種的懦夫」五字,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燒起,他用力扯開徐定疆捉著自己的手,霍然轉身瞪視著劉芳華。要知道白浪從小在劉姓皇族追兵前逃命,這種話在追兵的口中已經聽得太多,白浪絕不願意再被人這樣謾駡。 劉芳華見白浪霍然轉身,惡狠狠地瞪著日己,她先是一驚,隨即怒上心頭,長劍一閃,點點劍花向著白浪遮頭蓋臉地撒了下去。 白浪輕哼一聲,側身一閃,左爪直拿劉芳華的手腕,右爪卻直插劉芳華的面門,低叱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浪剛剛已經與劉芳華交過手,對劉芳華的招數心裡已經有大概的認識,所以這一爪較之前還要淩厲,爪風迅疾無倫地突破劍影,眨眼已經到達劉芳華的眼前。 劉芳華一驚,一面後仰避招,一面向著白浪的手臂削去。 兩人第二次交手,對於對方的招式心裡都有些認識,劉芳華招式變換多端,身法與徐定疆是同一脈絡,而白浪的動作花巧極少,直上直下,但威力卻是極大,往往讓人不得不避,所以兩人這一動上手,只見白浪雙爪四面揮動,而劉芳華好似蝴蝶般在白浪四周飛舞,不時攻出一招再迅疾退開。 這次沒有人前來打擾,兩人打著打著都逐漸打出了真火,劉芳華心裡暗暗惱怒,自己持劍、對方空手,自己若是還敵不過對方豈不是貽笑天下?她驀然一變招式,掌中劍光忽然一收,隨即化而為一,向著白浪的面門直刺。 白浪發覺對方招式忽然增強,也立即相應提高功力,右爪向著劉芳華的長劍探去。 見到白浪這樣出手,劉芳華心裡暗罵白浪不知死活,肉掌如何能與長劍對抗?既然如此,正好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受點教訓,劉芳華長劍原勢不變,加運了兩成力道,依然向著白浪的右爪刺去。 白浪眼光神光一閃,右爪隱隱發出一片青色毫光,只聽當的一聲巨響,劍爪交擊處居然發出了金鐵交鳴聲,白浪的右爪與劉芳華的長劍同時向後蕩開,在劉芳華一愣之間,白浪毫不客氣,右爪收回的同時,左爪已經無聲無息地穿向劉芳華右肩。 眼看劉芳華一驚下無法再避,白浪心裡驀然一怔,自己就這麼傷了她嗎?自己還要不要在南角城混下去?…… 但這時兩人的動作極快,白浪無法多做思量,眼見自己就要擊傷劉芳華,白浪正決定化爪為掌,將劉芳華向後推開時,卻見眼角人影一閃,一道蘊力極大的掌方向自己側面轟來。 白浪一怔已知就裡,這必定是徐定疆出手,白浪一皺眉,左爪一曲,側肘向著徐定疆的掌力迎去,哪知白浪這一變式,徐定疆掌力便倏忽間消失無蹤,白浪的肘撞擊了個空,他一愣間,只聽徐定疆呵呵笑說:「白老弟,別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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