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仁 > 噩盡島Ⅱ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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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一樣,這次誤會的可是清嬿!我最討厭的就是被她看不起,偏偏讓她看到這樣子,你……」狄韻正想大罵一場,猛想起黃清嬿還有事找自己,她恨恨地頓足說:「現在沒空理你這不要臉的低能老渾蛋,真是被你害死了!」說完狄韻一扭頭,向艙外走了出去。 潑辣臭丫頭!明明是她自己鑽進懷裡來的也怪我?沈洛年聳聳肩,繼續收拾、清洗著馬廄,反正剛剛這一逃命繞行,今晚恐怕沒法上岸,很有時間慢慢處理。 沈洛年將要收拾妥當的時候,外面的于丹翠也重煮了一鍋湯,正四面招呼人進食;沈洛年為了避免遇到狄韻或黃清嬿多添麻煩,趁著其它人還沒出現,索性拿了吃的躲回馬廄中,反正剛剛才清洗過,倒不會破壞食欲。 重新往東繞的帆船,再度接近東方大陸時,已經是下半夜。帆船在幽暗的夜色中,隔著岸邊數公里遠,轉向往南航行,為避免引來妖族注意,已改回風帆推動,但靠著風力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到了清晨天色明亮時,也才不過卜航了數*公里而已。 今晨負責輪班操帆的是蔣傑的小組,天還沒亮,睡在沈洛年內側的蔣傑輕悄悄地坐起身、穿妥衣物,安靜地折迭著簡便的睡袋。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蔣傑輕推了推沈洛年,低聲呼喊:「沈凡、沈凡。」 在這四處都是妖氣的地方,沈洛年可睡不熟,他很快地睜眼應了一聲說:「阿傑?天亮了?」 「還沒,但是快了。」蔣傑那姣好如女子的容顏,露出笑容低聲說:「醒了嗎?我先上去,你再躺一會兒吧?」 「嗯,謝了。」沈洛年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看著蔣傑在微笑中輕巧地轉身往外掠,這才伸了伸懶腰、打個呵欠。 此時艙中除了沈洛年之外,只有洪治平縮在睡袋之中,他聽到兩人對話,眯著眼睛看了看,翻了個身又閉上眼睛——他們每隔三小時交替輪班一次,李允生和梁乃均那組把洪治平替下後,他應該還沒睡上多久,這時倒是不急著起床。 而負責馬匹的沈洛年雖然不用輪夜班,但也因此沒理由賴床,不過他還是在床上呆愣了片刻,這才把被褥捲成一團塞到艙角,走出艙門、繞向底艙,準備在吃早餐之前先把馬匹喂飽。 底艙那兒,準備輪班的蔣傑、黃詩舜、高可茜,正拿著熱騰騰的早餐,一面吃,一面和正在灶臺前忙碌的于丹翠笑著抬杠。 從小就是張如鴻好友,長大後成為隨官的黃詩舜、高可茜兩人,也不知是受了張如鴻的影響,還是本就個性相近,都頗熱情爽朗,恰好于丹翠也是個大剌剌的性格,三人這幾日早已熟稔,正嘻嘻哈哈笑鬧個不停;眾人中反而是蔣傑最文靜,在一旁小口小口地用餐,臉上帶著一抹融合著尷尬和靦腆的微笑。 也許因為和沈洛年並沒有這麼熟絡,見他走入底艙,已經吃飽、正開著蔣傑玩笑的黃詩舜、高可茜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停口,兩人略作收拾,個頭稍高的黃詩舜首先起身笑說:「阿傑,我們倆先上去,你慢慢吃。」 蔣傑一愣,連忙停口說:「我馬上就好,等我一起。」 「反正時間還早,你小心噎著。」短髮的高可茜嘻嘻一笑說:「否則如鴻小姐會怪罪我們的。」 「才不會!」蔣傑有點發窘地說。 「不然……」黃詩舜接口笑說:「沈神醫會心疼?」 蔣傑這下有點著急地說:「別胡說了,沈凡會笑的。」 黃、高兩女也不管蔣傑抗議,先對于丹翠打個招呼,又對沈洛年微笑點了點頭,兩人背著雙鐧,轉身往上一縱,掠出底艙。 蔣傑見狀,只好加快咀嚼的速度,不過他不慣大口吞咽,吞到最後幾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食物卡在喉嚨,他撫著胸口,那白裡透紅的臉蛋看來有點難過。 蔣傑的「美貌」對沈洛年沒有作用,相對地,沈洛年對他那如此「害羞溫婉」的外表也沒有惡感,他走近幫蔣傑倒了杯水說:「慢慢來吧,別急。」 蔣傑臉龐泛紅,接過水杯喝下小半口,這才順了氣,低聲說:「謝……謝謝。」 于丹翠看著兩人,笑問:「沈凡吃早餐嗎?」 「又是這種石頭一樣的麵團配湯嗎?」沈洛年看著灶臺皺眉。 「船裡只有這種東西能吃啊。」于丹翠一臉無辜地說。 「嘖。」沈洛年說:「海裡該有魚吧?該找人去抓個幾條……」 「好主意。」于丹翠笑說:「你去抓吧?有沒有抓魚的魔法?」 「哪有這種魔法?」沈洛年聳肩說:「不過抓魚倒不難,我去一趟吧。」 剛吞下食物的蔣傑突然喊:「沈凡,不行。」 「嗯?」沈洛年一怔回頭。 「離開噩盡島後,不能隨意獵捕動物,以免誤觸某些妖族的禁忌。」蔣傑說:「除非獲得大魔導師首肯。」 「那就算了。」沈洛年才不敢去找杜勒斯,他走近于丹翠身旁,拿起一小塊麵團啃咬,一面望著蔣傑說:「到這兒身體有異狀了嗎?今晚幫你檢查身體吧?」 「一定要嗎?」蔣傑聽到身體檢查,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其實我並沒什麼異樣的感覺……」 「洪治平反應比較快,身體已經有點變化了。」沈洛年望了于丹翠一眼說:「也許因為他之前已經開始發作有關?」 「也許吧。」于丹翠點頭沉吟:「到現在為止,反應狀況都符合你的理論,他身體確實有點引仙者的徵兆,只不過和已知四種狀態都不同。硬要找相似處的話……體魄的變化狀態看來比較接近獵行或揚馳?」 「或許吧。」沈洛年若不是作弊,根本不懂醫術,只隨口應了一聲。 這些有關醫術上的討論,蔣傑不便插嘴,他見狀笑了笑,很快地收拾了桌面,走出底艙。 「欸,沈凡。」于丹翠看著蔣傑離開,眼睛一轉,露出促狹的笑容說:「聽說你睡蔣營副外面保護他,是不是真的?」 「保護啥?」沈洛年疑惑地皺眉說:「我是睡他外面沒錯。」 「保護他不受別人侵犯啊。」于丹翠嘻嘻笑說:「不過我比較擔心你監守自盜,蔣營副長得這麼漂亮,你有沒有半夜伸手偷摸啊?」 「誰這麼無聊?」沈洛年搖搖頭,舀起一碗湯,一面說:「阿傑只是比較怕生,所以拜託我睡他旁邊。」 「為什麼他不怕你?」于丹翠促狹地笑問:「說不定他對你有意思呢?」 「少胡扯了。」沈洛年聳肩說:「他只是長得漂亮,個性有點害羞,但性向沒有問題,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于丹翠雖然是開玩笑,但看沈洛年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倒有點意外。 這該怎麼解釋?年輕男子望向同性與異性時,顯現出的神采、情緒本就不同,何況蔣傑與張如鴻的戀情也不是單方面的事,問題是這些別人可看不出來……沈洛年想想不知如何說明,只皺眉搖搖頭,沒回答于丹翠這句話。 于丹翠也不介意,想想又笑說:「對了,你知道嗎,今天晚上可能就要上岸了。」 「喔?」這倒是好消息,上岸之後,自己就不用老守著那群馬了。沈洛年點頭說:「我也在想,怎麼一直不上岸,若一直這樣慢慢沿海航行,等找到援兵,歲安城恐怕也差不多了。」 「你知道為什麼今晚才上岸嗎?」于丹翠又說。 「你知道?」沈洛年有點意外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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