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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


  「就是你當國王、當皇帝、當獨裁者的意思。」沈洛年說:「現在沒法律沒關係,你決定了就算數。」

  「你開什麼玩笑?」葉瑋珊大吃一驚:「我才不幹。」

  「不是開玩笑。」沈洛年說:「敖旅臨走前說,數日內道息必漲,鑿齒定將攻城,想守住城,總要有人出來指揮……就暫且由你為主,呂門主、張盟主為副,先把整個城的防禦組織起來……上次總門不是說要創一個什麼『噩盡聯合會』?就這麼定了吧,你當會長。」

  「那你呢?」葉瑋珊頓足說:「虯龍明明說人族以後由你管理,我們白宗盡力輔佐你就是了。」

  「我才懶得管這麼多。」沈洛年板起臉說:「我負責殺人!我是會長專屬的殺手。」

  「呃?」葉瑋珊一愣,說不出話來。

  沈洛年目光掃過呂緣海和張士科說:「這時最重要的是團結,記住了,誰不聽瑋珊的話,我馬上宰了。」

  「洛年。」葉瑋珊走近低聲說:「你別鬧了,怎能讓我做這種事?我根本不會……而且獨裁也不好啊。」

  「這城內幾十萬人你不想管了嗎?」沈洛年說:「不管也好,趁著道息未漲,我們馬上遷入山裡面。」

  「不行啊!」葉瑋珊說:「這有一大半的人是我們帶來的,怎麼可以說不管就不管?」

  「那就一定要有人出來統合守城啊,否則城破了還不是一起死?不然你覺得誰當頭比較好?」沈洛年說:「我懂得不多,至少知道多頭馬車是跑不了的,難道你要服從總門指揮?」

  呂緣海實在不像好人,葉瑋珊自然沒法點頭,她正說不出話來,沈洛年又低聲說:「反正誰不聽話叫我去殺就對了,總之先把鑿齒打退,至於以後要不要民主選舉,等這次熬過了再說……不懂的就問人吧,媽的,宗儒不是當過公會會長嗎?都是會長,應該很懂,問他吧。」

  遊戲裡的會長,和實際怎會相同?葉瑋珊不禁哭笑不得,但她一時之間,確實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何況這時也不適合和沈洛年多辯,她權衡利害,深吸一口氣說:「我接下就是了。」

  「那就好。」沈洛年退開兩步。

  「各位,如今虯龍族已退,鑿齒數日內必定攻城,得靠我們人類自己應付。」葉瑋珊望著總門與共聯的人說:「此時時間緊迫,希望我們能捐棄成見、同舟共濟,協力解決這次的危難……晚輩雖暫時負責統籌一切,但請諸位放心,我保證打退妖族之後,一定重新導回民主的機制,絕不會棧戀權位。」

  呂緣海和張士科對看一眼,兩人雖然心中都是無奈,但有殺人不眨眼、天下無敵的沈洛年壓在上面,誰也不敢說不,兩人只好點了點頭。

  「首先要把戰力、編制、資源等編組統合起來,並建立命令通傳系統……」葉瑋珊說:「我們先各選五人小組,統合各項資料一起開會。」

  「你們開就好了。」張士科垂頭喪氣地說:「共聯只有三百餘名的變體戰力,稱不上部隊,要怎麼安排我們,就請直接指示吧。」

  「張盟主。」葉瑋珊望著張士科說:「你不是一直想在明君下效力嗎?」

  張士科一怔,抬頭看著葉瑋珊。

  「我雖然稱不上明君,但所謂的賢臣,不就更該在這種時候鞠躬盡瘁、為民謀福嗎?」葉瑋珊肅容說:「莫非一定要有虯龍族的戰力支持,盟主才有自信一展所長?」

  張士科被這話一激,怒目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瑋珊露出笑容,語聲放柔說:「共生聯盟既然奉您為盟主,盟主當有過人之能……若能得您貢獻心力,是歲安城全民之福。」

  對著這樣一個露出甜美笑顏的小女孩,張士科氣也發不出來。他窒了一窒,終於說:「我去開會便是,看看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那麼半小時後,請兩位率領相關人等,到白宗主樓開會。」葉瑋珊說完,向兩人微微施禮,這才一笑轉身,領著白宗眾人去了。

  經過了四天的時間,道息仍未漲,但編制已經慢慢定了出來,總門原有的近萬部隊,連同共聯、白宗的引仙部隊整個編整起來,分別防守著四面城牆,城內的持槍民兵也募集了數萬,其他人則一面製造彈藥,一面加厚各地的息壞磚,空中千羽部隊則不斷往東面大陸飛,把搜尋到的殘存武器彈藥運回,而留在城內的部隊,則每天操練著作戰與陣型技巧。

  如今每個人都知道,近日內道息將會再度大漲,那時鑿齒大軍必定攻城,而且因為道息又漲,防守一定十分艱困,說不定連息壤磚造的城牆也不足以防範,此時誰都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一樣是圍城,但這幾日城內氣氛和前些日子已大不相同。

  而月影團等人,除了杜勒斯年紀太小,其他人也編入了部隊之中,這時也談不上信不信任,反正敵人是想屠滅人類的妖族,能出一份力的自然會出力,就連總門、共聯,這時也真的齊心合力協助著葉瑋珊,畢竟城破了大家都得死,要內鬥等打退了敵人再鬥。

  在這種備戰日子裡,白宗大樓這兒,人人都十分忙碌,除了整天躲在房裡的沈洛年之外,只剩兩個閒人,也就是年紀還輕的狄純和杜勒斯,這兩人年紀太小,葉瑋珊沒打算讓他們上戰場,所以也沒安排什麼事情給他們,兩人閑著也是閑著,這幾日便跑去城中央,和其他婦孺一般,採收妖藤磨粉,製造可久放的乾糧,以免道息一漲,萬一妖藤滅絕,斷糧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有千羽部隊可以出城覓食,總是有備無患。

  兩人忙了一日,在太陽下山後,全身沾滿白粉笑嘻嘻地攜手往白宗跑,奔到白宗大樓的一樓中央大廳處,才分開回各自的房間;狄純和沈洛年一樣住在二樓,杜勒斯等人算是客卿,被安排住在一樓,兩人正揮手道別,突然聽到房子一角傳出一連串轟隆巨響,仿佛什麼巨物從高處摔滾落下,跟著有間邊角小房,本來緊閉著的門戶突然震開,一大片灰塵從裡面刮了出來。

  那兒是怎麼回事?杜勒斯好奇地想要走近,狄純卻緊張地抓住他說:「別過去,小心。」

  「有危險嗎?」杜勒斯回頭詫異地說。

  「不知道。」狄純膽子不大,拉著杜勒斯退了好幾步。

  兩人交談了這雨句,周圍巡防的引仙部隊已經沖了過來,眾人四面圍住,一面派人通知上級。

  白宗大部分人這時都出門操演部隊了,恰好留在主宅的只有李翰,他正在四樓練功,不用等人通報,已然聞聲趕到,他排眾而出,正要往前探查,卻見裡面又是砰砰兩聲,隨著一陣煙塵飄出,一個身穿紅袍的少年,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面說:「沒事,大家別緊張。」

  眾人一看,都是一驚,李翰張大嘴說:「沈……洛年兄?」

  「是沈大哥?」杜勒斯也詫異地說。

  「洛年?」狄純由驚轉喜,飄掠過去拉著沈洛年的手說:「這間房沒人住啊,你怎麼在裡面?」

  「這個……」沈洛年有點尷尬,他望瞭望四面圍觀的人們,抓抓頭說:「我不小心踩壞了地板主樑,整個房間都掉下來了。」

  「啊?」狄純探頭一看,果然看到沈洛年的家具在這房中摔得不成模樣,卻不知道他怎麼踩的?

  這自然是沈洛年練習控制質量變換時,一個不小心造成的後果,變輕的程度挺容易體會,變重卻很難,飛騰空中攻敵的時候,突然增重一瞬間倒無所謂,但站在地面時的質量可得拿捏妥當,否則一個不小心過重,自己腿腰無法支撐跪下那可就鬧笑話了,所以沈洛年剛剛才測試著自己的承受度,只不過沒想到這兒是二樓,恰好踩斷了房間中央橫樑,當然整個地板也跟著垮了下來。

  這種丟臉的事情,沈洛年自然不會解釋。他四面看看,還好瑪蓮、吳配睿等愛湊熱鬧的人都不在,他稍安了心,回頭對眾人說:「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一面又往房間裡面走。

  「洛年,你又要進去幹嘛?」狄純詫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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