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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一


  沈洛年頗有興趣地說:「你還能變成什麼模樣?可以讓我看看嗎?」

  「可以。」輕疾說:「現在嗎?」

  「等等,先處理好這只鑿齒。」這件事情比較重要,沈洛年目光轉向鑿齒,眼看那妖怪眼神翻白,口中出氣多,入氣少,連妖氣都若有若無的,看來真的快不成了,沈洛年問:「他快死了嗎?」

  「鑿齒和人類,除妖氣之外,身體構造很類似,流這麼多血,應該很難挽救了……」輕疾頓了頓說:「不過闇靈要的不是生命力嗎?這鑿齒生命力豈非已接近耗盡?」

  「生命力不是最主要的。」果然輕疾不明白闇靈之力的機制,沈洛年解釋說:「闇靈要的是具高智力的魂魄力,生命力只是附帶……如果用懷真的說法,似乎就是精智力。」

  「原來闇靈也要精智力。」輕疾說:「精智力確實蘊含頗大的能量。」

  聽起來還有別的東西也要精智力?不過這時候沒時間細問,那鑿齒真的快死了,沈洛年湊近鑿齒,有點心虛地四面望瞭望,確定周圍都沒人,這才伸出右手,並把那股凝存在心臟的闇靈之力,往右手透出。

  只見他手臂霎時帶出一片濃濁的黑氣,手臂的形貌在黑氣掩映間,變得有些模糊,同時周圍水分迅速迫開,四面空氣突然乾燥起來。

  但這畢竟是第一次……即將與對方接觸之前,沈洛年吞了一口口水,手還是停了下來。

  他想了想開口說:「告訴他,我將要奪取他的性命……問問有沒有什麼我可以為他做的……」

  輕疾照翻了之後,那鑿齒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突然回過神,泛著血絲的雙眼怒睜,瞪著沈洛年,口中哇啊地不知嚷著什麼,輕疾還來不及翻譯,他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跟著眼睛一翻,就這麼沒氣了。

  來不及了?沈洛年一呆說:「死了嗎?」

  「死了。」輕疾說。

  「媽的,和你的本尊聊太久了。」沈洛年歎了一口氣說:「浪費了一條命真可惜……你知道附近哪兒有快要死的人嗎?」

  「此為非法問題。」輕疾說。

  「什麼非法?」沈洛年一呆。

  「違反使用者協定。」輕疾說:「詢問範圍僅限於常識性問題。」

  「呃……這種問題不能問就對了。」沈洛年瞄了肩膀的輕疾一眼,沿著血跡往另一個方向走,一面說:「往這兒找找看好了……對了,你剛不是說可以變形嗎?」

  「是。」輕疾說:「但為了發出對方能聽清的說話音量,我需要一定的體積鼓風吐息。」

  也就是說,比較輕便的狀態不能使用?沈洛年不禁有點失望。

  「如果只和人遠距通訊,不是為了對外翻譯,我可以縮小藏入你耳內。」輕疾頓了一下說:「這種狀況下,也可以與我對答,還可以避免他人竊聽……當時高級使用法你沒聽完,這方式有包含在其中。」

  看來真得找一段時間好好聽完說明,不知道還有多少功能?沈洛年抓抓頭說:「那你就藏入我耳中吧,就算不方便對外翻譯,至少可以翻譯別人說的話吧?」

  「可以,而且語言與意志是相互連結的,具備意志感受力的大部分高智妖族,很容易就能聽懂人類的語言,只不過有些限於口腔構造,不便仿說人語。」輕疾的大部分身軀突然往外一縱,就這麼在半空中化成一片黃土落地,同時沈洛年左耳一癢,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過了片刻,輕疾的聲音在耳中輕輕傳出說:「完成。」

  「挺好的,又輕便。」這樣不會影響作戰,沈洛年說:「對了,請教一下,你知道鳳靈還有什麼其他能力嗎?」

  「此為非法問題。」輕疾說。

  這也不能問嗎?沈洛年頓了頓,突然有點尷尬地說:「那……你知道懷真為什麼不能……有伴侶嗎?」

  「此為非法問題。」輕疾依然是那一句話。

  真沒人情味!沈洛年暗罵了一句,想了想又說:「那你知道怎麼解我和懷真的咒誓嗎?這總算常識了吧?」

  輕疾果然開口說:「兩方都出自真心解咒,即可解;若咒誓標的物消失,亦可解。」

  「標的物消失?」沈洛年說:「比如我體內的道息消失?」

  「對。」輕疾說:「你無法提供、對方亦無法獲取,此約視同無效,可請玄靈解咒。」

  「那……有辦法讓我體內的道息消失嗎?」沈洛年問。

  「此為非法問題。」輕疾說。

  媽的,一到關鍵地方就不算常識了?但聽起來似乎是有辦法……沈洛年不再多問,一面思索,一面順著血跡往外找。

  剛剛那鑿齒爬得還真遠,沈洛年順著血跡走了三十多公尺,一面走一面嘖嘖稱奇,那傢伙受了重傷居然還這麼能爬,有如此強大意志力的傢伙,若吸收了說不定可以換來不少闇靈之力呢……真是挺可惜。

  走著走著,沈洛年繞到一塊林木較稀疏的地區,剛探頭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地上到處都是鑿齒的屍體,少說也有幾十具,這是剛剛那一隊人類殺的嗎?那些人是與鑿齒有仇嗎?這附近鑿齒是不是都被殺光了?

  之前噩盡島上,鑿齒彙聚了幾萬人……在噩盡島大爆炸之時,不知道死了多少?爆炸之後,不知又來了多少?

  這時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洛年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地上,果然這不全然都是死屍,有些人還有半口氣在,沈洛年靠著妖氣與感應情緒的能力,是活是死看得清清楚楚,他選了個最近的、陷入昏迷的鑿齒走近,一面得意地說:「這次應該來得及吧?」

  「也許。」輕疾說。

  沈洛年蹲在那鑿齒身旁,仔細看了看,這鑿齒身上似乎沒什麼重大外傷,只有頭部有個鈍器擊打過的痕跡,雖然仍在滲血,卻似乎不是致命傷。

  「這傢伙只是昏倒?」沈洛年上下打量。

  「是。」輕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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