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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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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年也無所謂,拖著行李往內走,走進大廳,卻見裡面旅客似乎比上次多了不少。他一面邁步往內,一面越來越覺得奇怪,好像有什麼古怪的氣氛正往外蔓延,不少候機的人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轉過頭去,外表看似沒什麼異狀,但沈洛年卻感應得很清楚,那些人都冒起了一種不懷好意的埋伏氣氛,而且目標正是自己。 這樣的人居然有二十多個?沈洛年停下腳步,目光四面掃著,手也探入外套下襬,考慮著要不要拔出金犀匕。 這些是什麼人?沒有妖氣也沒有氣息,那麼……不是妖怪也不是道武門?自己在這兒該沒得罪任何人才對啊。 如果只是普通人,速度不會比變體的自己快,只要開啟時間能力,該不用怕這群人,問題是在這兒開打的話,怎麼上飛機?就算只拔出金犀匕,恐怕都會惹來麻煩,想到這兒,沈洛年右手移出外套,不打算拔出匕首。 這時周圍已經隱隱被人包圍住,眼前有幾個人正向著沈洛年走來,手都放在口袋裡,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武器。沈洛年正不知等等該先用掌劈還是腳踢,突然艾露笑著鑽到自己身邊說:「沈先生,怎麼呆在這兒?」 沈洛年一呆,不禁暗叫來得好,艾露一出現,樂和之氣自然散出,周圍一片喜樂,那群人的敵意也瞬間消散,每個人都愣在那兒,一下子停下了動作,沈洛年拉了艾露右手一把,低聲說:「幫個忙,別離我太遠。」 艾露臉一紅,睇著沈洛年說:「現在才說這種話,那你昨晚怎麼……」 媽啦!沈洛年又好氣又好笑地低聲說:「有人在這兒埋伏啦,他們看到你就傻了,你當當保鏢。」 「喔!」艾露臉更紅了,咬著唇惱羞成怒地嗔說:「早點說嘛!」 沈洛年沒好氣地說:「我若早點知道有人會來埋伏,就提早說了。」 艾露不禁好笑,氣也消了,白了沈洛年一眼說:「是什麼人啊?」 「不知道。」沈洛年說:「陪我去領票吧?」 「嗯。」艾露一笑,輕抓著沈洛年的左手彎,隨著他往前走。 沈洛年沒和任何女子這麼親昵過,不禁看了艾露的手一眼,不過既然是自己要她跟著,這時候顧忌太多反而矯情,沈洛年橫了心,不管左手的感覺,照著計劃行事。 有艾露當保鏢,果然平安喜樂,在一片和樂融融之中,沈洛年順利和艾露告別、登上飛機,雖然還是搞不清楚那些人是哪方派來的,但少個麻煩總是好事,而一個「微靈仙化」的小女巫就能鎮住這種場面,代表這些人惡性或殺性不重,應該不是什麼大惡棍,也該不是訓練有素的軍警,大概只是一些小地痞或混混,拿人錢財辦事。 * * * 到達昆明,沈洛年走出機場,領了飛往臺灣的機票,馬上過海關到出境廳等候,免得留在機場大廳又增加困擾。 還好這段過渡時間並沒有古怪的人出現,也許因為保山飛到這兒只有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就算趕著找昆明的同夥幫忙,一時三刻恐怕也找不到人。 沈洛年雖然不很適合和妖怪作戰,對付普通人倒不怎麼害怕,問題在於機場不適合打架,萬一鬧起來上不了飛機,這兒人生地不熟,可不知道怎麼回臺灣了。 沈洛年在機場等候室看著時鐘一秒一秒過,差不多快到登機的時間,突然另外一側入口有兩個航警模樣的青年一面拿著對講機走入,一面四處張望著,仿佛在找人。 不會是找自己吧?沈洛年目光和對方一遇上,卻見那兩人注意力馬上集中過來,不但盯著自己走來,還一面和對講機說個不停。 看對方一副找到目標物的架勢,而且感覺不到友善的氣味,沈洛年不禁暗叫不妙,剛剛保山還只來些小流氓,反擊還說得過去,這會兒來了不知叫警察還是叫公安的傢伙,怎能出手揍人? 眼看對方越走越近,沈洛年情急生智,影蠱妖氣一凝,兩束氣柱往外飛射,正中兩航警腦門,那兩股力量雖然不大,但兩人一點準備都沒有,猝不及防下同時往後翻身摔倒,其中一個不知是不是剛好腳滑,後腦勺重重撞到地上,摔破一個大洞,血馬上往外冒,他抱著後腦袋嚷了幾聲,一看滿手血,叫聲馬上又高三成。 另外一個人沒摔這麼重,但也許是撞的角度剛好,一撞就昏了過去,躺在地上沒反應,那個頭破血流的一面叫一面推自己的同伴,根本就忘了沈洛年。 周圍當然馬上一片混亂,誰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突然一起摔跤,眼看已達登機時間,沈洛年連忙往外走,一面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幾眼。 沒想到普通人這麼不耐打?剛剛那股妖氣其實挺微弱,沈洛年本想只是擾亂一下兩人,看能不能稍微拖延時間,沒想到卻把對方打翻。眼看兩人受傷,沈洛年多少有點抱歉,不過打了就打了,後悔也沒什麼用……反正不是自己痛,沈洛年倒是提得起放得下,沒過多久就忘了那兩個倒黴鬼。 總算飛機起飛,離開昆明,往桃園機場飛去,飛機上大多都是臺灣來的遊客,沈洛年四面看看,確定沒什麼古怪氣味,才終於安心下來,放下椅背靠著休息。這趟航程大概三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到了下午,自己應該就可以回到那離開二十多天的家了。 定下心來的沈洛年,仔細思考著誰會來找自己麻煩……算來算去,除道武門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幹這種事……會是總門那夥嗎?還是其他宗派?大陸這兒宗派多得很,單是雲南就有好幾個,要找嫌疑犯還真有點困難。 算了,想這種事情不符合自己個性,到家之後打個電話給葉瑋珊,讓她去傷腦筋……不過回臺灣之後,大樓林立,就不方便用衛星電話系統了,葉瑋珊說過要怎麼改……?算了,想不起來,回家再用家裡電話打。 沈洛年不再想東想西,閉上眼睛休息,昨晚被艾露一亂,心情翻騰,躺了好久才睡著,剛好趁這時候補眠。 ▼第四章 我幫你們解脫 還沒到傍晚,沈洛年已經到了板橋火車站,這一路從桃園、臺北到板橋,倒是十分順暢,沒什麼人多看他半眼,此時他正自在地拖著行李走出火車站,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剛轉過巷口,前面站著一個中年人,正靠著牆低頭點煙。 那人看都沒看沈洛年一眼,但沈洛年卻忍不住打量了他兩眼,那人的氣味怪怪的,頗有點不似善類的感覺。 問題是對方並沒看著自己,也許那種氣味,是因為想到別人而產生的,總不能把路上每個有惡念的人都當成自己的對頭,沈洛年不理會那人,繼續拉著行李,從那人的面前走過。 剛走過沒兩步,後面卻莫名傳來噗的一聲,同時沈洛年後背突然一股刺痛,仿佛有什麼東西紮了進來,下一瞬間,那股刺痛又突然消失,整個背似乎變得有些麻木,跟著全身都有點酸軟。沈洛年一驚回頭,卻見那人手中持著一把類似手槍的東西對著自己,表情似乎頗為驚訝。 洛年手往後伸,從麻木的地方拔下一根短小的管狀物,卻是一支金屬針筒。沈洛年那股麻木感開始淡去,他怒瞪著那人說:「你幹什麼?」 那人沒回話,只看著沈洛年,跟著退了兩步,似乎想轉身逃跑。 紮完了就想跑?沈洛年火上心頭,手中的針筒一甩,噗地一下擲到那人的屁股上,只聽那人怪叫一聲,又跑了兩步,突然趴在地上昏過去了。 昏了?這東西果然是麻醉針?沈洛年從被紮開始,全身血液一直加速流動,不斷排汗,這時已經恢復了正常,至於那個小針孔,大概早已自動癒合了。 怎麼回到臺灣也有人算計自己?如果是妖怪也就罷了,這些普通人找自己麻煩幹嘛?這時該怎麼辦? 對一般正常人來說,應該是報警吧?但報警的話,警察又會囉哩囉唆問一堆,自己什麼都不清楚,反而增加麻煩,如果現實的邏輯不適用,那麼按照電影或小說的邏輯,應該是該抓這人到旁邊逼供?或殺了以除後患?不然至少要搜個身。 算了,都好麻煩!真正的現實是——如果等會兒有人經過,看到自己站在這昏倒的人旁邊,說不定會變成自己有麻煩……當下沈洛年拉著行李,轉頭繼續往家裡走。 這人埋伏在這兒,家裡恐怕也不安全,要不是在雲南也曾發生類似的事情,沈洛年還真會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 * * * 回到家中,很幸運地裡外並沒有其他埋伏者,沈洛年四面看了看,鎖好屋門,檢查了前後的門窗,想了想,他撥了一通電話給叔叔沈商山。 沈商山如果在工作中,是不會開機的,沈洛年照著老規矩,留了語音,告知叔叔自己會回來幾日,接著又想了片刻,還是沒撥電話給葉瑋珊,卻跑去洗了一個澡。 卻是昨日晚間,因為艾露的言語搞得沈洛年心煩意亂,於是沒打電話給葉瑋珊報平安,這時打過去八成會被罵上一頓,沈洛年想到就頭大,頗有點提不起勁。 洗好澡,沈洛年穿著條長褲套上血飲袍就沒穿別的了。這陣子沈洛年越來越喜歡這件衣服,因為穿著實在很舒服,加上又不會髒,已經變成沈洛年的固定內裡,唯一的缺點就是外面不適合套上會透色的衣服,沈洛年最近正在仔細考慮,要不要試試只穿這件衣服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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