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24)_莫仁

一二四

　　「對啦。」林宗方趁著安盧大師不在，詢問馮清瑜說：「鬼靈、鬼妖，是什麼東西呀？沒聽你提過。」

　　「不用提啊。」馮清瑜難得地想了幾秒才說：「死氣很多，在一起，就叫鬼靈，鬼靈變得更厲害，就是鬼妖了。」然後還一臉「這次解釋得很清楚吧？」的模樣。

　　「人死了真會變鬼嗎？」林宗方有點吃驚。

　　「不是這樣。」馮清瑜開始皺眉說：「性靈本質沒散的才變死氣。」

　　「然後呢？」林宗方問。

　　「就這樣啊！」馮清瑜嘟起嘴了，說：「普通死人不會。」

　　「呃……」林宗方不由得苦笑，這小丫頭怎麼老是說不清楚？

　　此時安盧大師已交代妥當，他那些弟子上了遊園車，正朝來時的道路駛離。他緩緩走來時，恰好聽到兩人對話，胗是笑著說：「我來解釋好了……宗方道師雖道體己成，但似乎知道得不多？」

　　「對啊！他是笨蛋，你快來解釋！」馮清瑜巴不得有人幫忙。

　　「路途還長著，一面走一面說吧。」林宗方倒也很高興能換一個人說明，他已經可以一面說話，一面和風神取得聯繫，當下一面禦請出一個足以籠罩四人的風罩，旋將四人拉入刹那空間，接著請出強力旋流，帶著四人往高空中沖去。

　　安盧縱然是見多識廣、修行深湛，還是第一次見識仙術，眼見沒多久的工夫，臺灣已經變成後面的一個小點，四人越飛越高，下方能看到的範圍也越來越大，不禁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說：「宗方道師修的是古傳道門仙術？這還有流傳？」

　　很奇怪嗎？林宗方反而對安盧的反應有點意外，還不知該怎麼回答，馮清瑜已經先一步對安盧說：「嗯，和你不一樣。」

　　「怎麼說？」林宗方問的是安盧，反正馮清瑜也不會好好解釋。

　　「這力量來自自然之靈，似是早已失傳的道門仙術，沒想到仍有傳承。」安盧果然開口解釋：「現在的修行者，大多則講究追隨、信奉某一神只，直到在靈界與此神產生聯繫，才能以神靈之力施術，通常不是純粹的自然之力。」

　　「不是自然之靈？」林宗方有點意外，還以為空界的神靈都是自然之靈呢。

　　「不是。」安盧搖頭說：「神只可傳授與教導、幫助體悟，自然之靈不行，但此術可擷取部分定法，傳授初窺道基的修道者，這是優點，比起與神聯繫容易很多。」

　　「原來另外有會教導的神靈喔？」林宗方不由得有點羡慕，自己還搞不清楚第二個神靈是什麼東西呢，如果會說話豈不是好辦多了？至於第一個神靈——風神，又只能用來刮各種大小

　　風，也不能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如果有比較簡單的神靈之力可以用，是不是該去問問盼雪？

　　「比如得道證果之神、仙、佛、菩薩等等。」安盧說：「我奉修數十年的主神是阿黎稗尊神，但可能因為覺悟不夠，除了偶有感應之外，一直沒能取得直接的聯繫。」

　　聽起來很麻煩……林宗方打消了偷學的念頭，提起剛剛的問題：「大師剛說要幫忙解釋鬼靈？」

　　「是的。」安盧點頭說：「人死之際，若恰好遁能與部分靈識結合，是有可能留存在世間，不過因為失了肉體，那股能量會逐漸轉化，成為死氣，或者稱之為陰氣，這種氣和遁能一樣，對現實並不會直接作用，但某些遁能特別不穩的人，接觸時會被吸取小部分遁能，並因此感覺到不適，對大多數人通常沒有什麼害處。」

　　「這就是鬼嗎？」林宗方問。

　　「可以這麼說。」安盧說：「如果這團死氣，吸取轉化的遁能漸增，本已散離的靈識就會再度眾集，雖然仍沒有思考能力，卻會順著過去的『慣性』而動，比如待在過去習慣的地方，或者做過去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到這程度，我們稱之為鬼靈，這時，竊取遁能的力量就更大了，受害者很容易因遁能突然大量減少而生病，體質差的甚至可能死亡。」

　　「都變成鬼了，又沒有身體……怎麼做過去做的事情？」劉育萱聽得有點害怕，忍不住開口問。

　　「不是真的做。」安盧說：「一般是照著過去習慣的路線移動，在不同時間停留在不同位置。」

　　「這麼說來，鬼靈對人類的傷害很大？」林宗方有點訝異，如果是這樣，怎麼幾乎部沒聽見過這種事情？

　　「通常來說反而不會。」安盧卻搖頭說：「到了鬼靈的階段，因為影響漸漸明顯，通常都會引來修道者處理，比如我們生命平衡基金會，或其他宗教團體，都常接到這種案子；就算受害者沒找道者，一般人也會因為感覺不適而彼此相戒，遠離鬼靈出沒的範圍，所以鬼靈想吸取大量遁能、進而轉化為有意識的鬼妖，是很少見的事情。」

　　「不能找遁能者處理嗎？」林宗方問。

　　「遁能者只感覺得到遁能。」安盧搖頭說：「當遁能轉化為死氣後，遁能者就無法感受了，頂多是不會受害而已。」

　　難怪沒聽母親提過……林宗方接著問：「那麼鬼妖和鬼靈不同之處在哪邊？」

　　「鬼妖會逃跑，要追！」馮清瑜見安盧一說一大篇，聽得氣悶，搶著說：「沒有形體跑得很快，不修術法很難追。」

　　「正是」安盧苦笑說：「一般鬼靈，我們還能處理，成為鬼妖之後，就沒辦法了，根本追不上。」

　　林宗方突然一驚說：「鬼妖沒有形體？」

　　「對呀」馮清瑜點頭。

　　「那麼……」林宗方看著馮清瑜說：「怎麼打鬼啊？」

　　「砍進中樞之後，爆一下遁能，死氣就散了，簡單！」馮清瑜說：「麻煩的是要追上。」

　　「原來如此。」看來這一趟印尼之行，不會有什麼風險，林宗方安心地說：「萬一逮不上，我就送出高速旋風推你去追。」

　　「不用這麼快啦，只是鬼妖。」馮清瑜哼聲說：「我以前就追得上了。」

　　那就更輕鬆了。林宗方笑著說：「可惜明天還要上課，不然該在印尼多玩兩天。」

　　安盧聽到這句話，似乎大吃一驚，訝然說：「宗方道師還在求學？」

　　「是啊。」林宗方不覺得有什麼好訝異的，聳聳肩說：「我們都是同學。」

　　安盧呆了半天才說：「宗方道師道體己成，竟不專注于修悟生死？還把時間用在這些俗務上？」

　　「對啊！這笨蛋。」馮清瑜連忙撇清說：「我是因為他才去的喔！」

　　如果當真應該一直努力修煉的話，當初盼雪應該會把自己留在那個刹那空間吧？想到盼雪的話，林宗方只好苦笑說：「好像是因為我俗緣未盡、善功不足。」

　　「原來如此。」安盧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境，沉默地低下頭思考著。

　　馮清瑜卻忍不住撇了撇嘴，哼聲說：「是色難未盡吧？」

　　這話一說，林宗方只好苦笑，劉育萱卻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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