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07)_莫仁

一〇七

　　「那些女孩……」林宗方頓了頓才說：「可能就是陪他們玩樂的人，那些玩法，不適合讓你看到。」

　　「什麼呀……」馮清瑜想了想，有點似懂非懂，畢竟她當初塵世也待到了十歲，雖然不很瞭解，但總已經有一點點概念，指不過太久沒接觸和想到這些東西，一時之間不大會聯想到那邊去。

　　「細節我就不好多說了。」林宗方咳了兩聲說：「星期天晚上育萱回來，你可以私下問她，總之不是你的錯。」

　　見林宗方不肯說，反而要自己問育萱，馮清瑜就大概心底有數了，她不再追問，只哼了一聲轉頭說：「無聊的臭男生！」不過口中雖然在罵，神情卻已經釋然了。

　　林宗方松了一口氣，又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見馮清瑜雖然臉色恢復正常，卻似乎若有所思，不知正想著什麼，也沒很仔細聽自己說話，林宗方心念一轉，也安靜了下來，等馮清瑜開口。

　　果然林宗方安靜沒幾秒，馮清瑜就突然轉頭說：「我問你喔。」

　　「嗯？」林宗方說。

　　「她們穿高高的鞋子……我也可以穿嗎？」馮清瑜說。

　　「高高……」林宗方一愣：「你說高跟鞋嗎？」

　　「對、對，叫高跟鞋。」馮清瑜想了起來，這名詞小時候聽過。

　　「呃……」林宗方頭大起來，她怎會想穿那種東西？

　　「不行嗎？」馮清瑜期待地說：「穿那個比較高耶？」

　　其實高跟鞋存在的目的，並不只是為了身高，除了可以拉長小腿的線條、增加美觀之外，在踮足並刻意以直線行走時，臀部會產生自然的晃動，說好聽點是搖曳生姿，說難聽點就是為了吸引目光，但實在不適合小孩的體態……但說她因為還沒發育所以不適合，說不定又會把她惹怒了……

　　「這個……」林宗方終於找到理由：「不方便戰鬥吧？學校也不准學生穿。」

　　「噢，好吧。」馮清瑜一想也對，這才打消了念頭。

　　因為時間已晚，路上車輛已經漸漸消失，計程車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就到了兩人居住的地方，下了車，回到家中，馮清瑜很快地鑽到了房間裡面，不知道在做什麼。

　　很少見她躲入客房……林宗方看了看，突然想起剛剛那張紙條，連忙拿出來，卻見那是一張方型的小便簽，上面只寫著兩行八個字——「幫我報警，救我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開玩笑嗎？林宗方微微一愣，一個遁能中心的中級主管，不至於牽涉到什麼擄人為娼的事情吧？而且在這笑貧不笑娼的喪德時代裡，縱然仍有潔身自愛的女子，但願意用身體賺錢的女人也不少，有錢哪怕找不到夠水準的美女？何必擄人？反而風險更大。

　　但這紙條除非是故意尋自己開心，否則可不是小事……現在該怎麼辦，當真去報警嗎？

　　「看什麼？」林宗方正想間，卻聽見馮清瑜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正隨口問著。

　　「有人給我張紙條……」林宗方抬起頭，卻有點兒愣住。

　　原來馮清瑜剛跑入房間，卻是把那身衣服全換了，線再換上一條近膝褐色寬短褲，上身則套了件寬鬆的深色寬袖圓領衫，看起來比以前那身緊身衣經松很多，林宗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居家的休閒打扮。

　　但這還不打緊，最特殊的是她把整個頭發放了下來，松松地散在肩後，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多了些女人味。

　　過去馮清瑜也放下過頭髮幾次，但幾乎都是盤起前遭人攔阻，她放一陣子意思意思，不久之後因為不習慣，總又盤了上去，沒想到今天突然自動放下，林宗方不由得有點傻了。

　　「什麼紙條？」馮清瑜走近，卻發現林宗方呆呆看著自己，不由得一跺腳說：「幹嘛？」

　　「你把頭髮放下了？」林宗方愕然問。

　　「對啊……」馮清瑜頭一歪說：「剛剛她們很多人都長頭髮，我想試試。」

　　林宗方這才想起，剛剛那十個女孩，大概有六七個都是長直發，就這麼輕柔滑順地飄逸過背心，長髮女孩的比率確實比一般女孩還高了不少。

　　學校裡面不是沒有長髮的女孩，但學生為了怕麻煩，很少會這麼放下，通常大多會綁個馬尾或簡單的辮子，不然往往不到中午，就變成一團抹布般的雜亂。身為男人公敵的林宗方，曾聽過女同學提過，想整天維持漂亮長髮似乎很麻煩，同學中不怕麻煩保持長直發，又能讓人覺得好看的，大概也只有李慧玲一個。

　　「怎麼好像有點卷了？」林宗方看著走近的馮清瑜，愕然說。

　　「因為剛放下啊。」馮清瑜說。

　　「唔……」林宗方這可不明白了，意思是放久了又會變直嗎？

　　「別管這個啦。」馮清瑜不耐煩地說：「你說什麼紙條？」

　　林宗方將紙條遞給馮清瑜看，一面說：「就是最後突然扯著我的那女孩塞來的。」

　　「抱著你吧？」馮清瑜還沒看紙條，就很不友善地瞪了林宗方一眼。

　　林宗方有點尷尬地說：「反正就是那個……好像叫……」

　　「小蕊。」馮清瑜說：「還問你舒不舒服。」

　　記這麼清楚幹嘛……林宗方抓抓頭說：「總之就是那女生塞來的。」

　　「報警？」馮清瑜看了看紙條問：「她不能出去？為什麼？」

　　「聽說以前有這種事情……」林宗方皺眉說：「現在這種事情很少了，而且罪行很重的，梁室長部會這麼傻吧？」

　　「是騙你的嗎？」馮清瑜問。

　　「我是不太相信。」林宗方說：「但就怕萬一是真的，不安心。」

　　「嗯……」馮清瑜想想說：「那再去一趟看看？飛去很快。」

　　林宗方沉吟說：「要確定她沒事，得一直跟到她離開那兒喔，不知道會多久。」

　　「不然呢？」馮清瑜問。

　　「你不累嗎？」林宗方問。

　　馮清瑜搖了搖頭，突然嘟著嘴說：「念書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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