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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田冬說完回頭看顧玲如正望著日己發呆,似乎答不出話來,田冬笑笑道:「應該沒有問題的,來,我背你。」

  顧玲如微微一驚道:「這樣你不是更難施展?」

  「不會。」田冬取出蛟筋道:「靠這個就行了,可惜只截了兩丈,要是再長些,那就更方便了。」話雖這麼說,不過若是再長些,卷起來就有一大團,也不大好攜帶了。

  田冬示範性的向下一揮手,蛟筋嗖的一聲在半空中劃個弧形,撲的一聲穿入兩丈下方的崖壁數尺,田冬扯了扯笑道:「穩的很呢。」

  顧玲如這才弄清楚,卻見田冬一轉身,背朝著自己,等著自己爬到他的背上去,顧玲如沒來由的又害羞起來,忽然有些遲疑。

  田冬等了片刻,見顧玲如沒有反應,詫異的回頭一望,卻見在月光的映照下,顧玲如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低頭望著地面玩弄著衣角,田冬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又想起住事,於是微笑道:「每次要背你,就這樣彆彆扭扭的。」

  顧玲如想到在龍虎幫初遇田冬的事情,自己也覺好笑,轉念一想,自己終歸是要嫁給田冬,有些時候也只好從權了,於是嘟嘴向田冬一堆道:「好嘛,轉過去啦!」

  田冬搔了搔腦袋,弄不懂顧玲如在想什麼,按理來說摟也摟過、抱也抱過,背一背有什麼好顧忌的?不過現在不是開她玩笑的時間,田冬依言轉過身去,微微躬身蹲地,隨即一個柔柔的身軀依偎在自己的背後,顧玲如雙手正經輕的纏著自己的頸部,田冬一楞,背後那是什麼感覺?怪舒服的?

  顧玲如貼在田冬寬厚的背肌上,胸前傳來壓迫的感覺,她只覺心跳逐漸的加速,顧玲如也弄不清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不同,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什麼事情都不想了。

  田冬雖然覺得舒服,但也弄不大清楚與上次的不同在哪裡,感受也沒有顧玲如強烈,於是左手抱穩了顧玲如,右手持著蛟筋道:「可以了嗎。」

  顧玲如也不說話了,只用單舌輕輕唔了一聲,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田冬發現顧玲如的心跳越來越快,想來是害怕,於是安慰的說:「你放心啦,不會有事的。」

  顧玲如還是不說話,田冬也不多說,扯回蛟筋試出力道,踏步住崖邊走去,這時卻聽到顧玲如有如蚊呐般的低聲道:「田哥哥……傻瓜……」

  田冬一楞,怎麼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來?田冬熱血一湧,信心十足,輕經的住下一躍,迅疾的墜落下去。

  落下數丈,田冬猛然一揮,蛟筋迅速的穿入石壁,田冬運力一挺,蛟筋硬而後柔,把兩人下墜的力道緩衝掉,兩人當即半空懸掛在山壁上,田冬等沖勢一緩,連力一抽蛟筋,蛟筋一離石壁,兩人又再度向下墜去,田冬依然揮鞭插入石壁,再度緩下沖勢,如是數次,田冬背著顧玲如有驚無險的落到下方的谷道。

  要不是田冬有這麼一個奇怪的蛟筋兵刃,另外取來一條長鞭也不能勁貫數丈,何況還要穿入石壁?田冬內力再高,也變不出花樣來,而田冬也不是憑空想出這方法,其實田冬能想到這樣用,是被古樸在福建鷺峰山隱居的山谷外壁所提醒,那兒數丈遠才有個踏腳處,要不是用蛟筋幫助,中間怎麼會一點斧鑿的痕跡也沒有?八成是古樸的先輩利用蛟筋開創的,至於後來為什麼把蛟勁固定在兩個大石墩上,那可是沒人知道了。

  田冬落到地面,松了一口氣才重新將注意力回到身後的佳人,田冬發現顧玲如還是緊緊摟著自己,動也不動,心跳卻是更快了,想來是嚇怕了,田冬反正也不累,索性一收蛟筋,背著顧玲如就往前奔,這樣遠比拉著她跑快上一些。

  而顧玲如卻是緊閉著眼,根本還沒弄清楚已經落下崖面,忽覺風聲大起,凜測的刮著自己,顧玲如頭縮了縮,緊緊抱著田冬,心想莫不是田冬失手落下,所以才會這麼的快,更是不敢睜眼,忽然覺得就這樣與田冬一起死在崖下,也是件很美的事情。

  過了片刻,顧玲如才察覺到怎麼一直摔不到底?加上重力的感覺似乎不大對,一睜眼,這才知道原來田冬已經在山林間急速的飛奔,顧玲如想了想害羞起來,又閉上眼,乾脆不出聲了。

  顧玲如本就嬌小,對田冬造成的負擔自然不大,田冬越奔越快,內力源源不絕的運使,有如風馳電掣的穿林過樹,全身內力激發起來,只覺滿身舒泰,要不是為了避人耳目,田冬頗想好好的長嘯一聲,數月前眾人千辛萬苦花了數日才越過的山路,田冬在天近黎明的時候,已經趕過了大半,現在已經能向下遙望龍虎幫在桐柏山麓的總壇,小菊應該還在這裡吧?

  龍虎幫的總壇占地甚廣,四面以高牆圍繞,裡面有數組房舍,最靠近田冬的南側一圈牆中之牆就是田冬住了數年的內宅,這裡是總壇的內側,正門開向北面,東側是一重重各自獨立的院落,西面卻是一排排連綿的較小房舍,北面除了會客的大廳和供客人居住的數組廂房之外,還有許多大小不同的練武場,中間靠東處是幾排倉庫般的建築,靠西面有一小塊空地,只立著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外頭站著幾個看守的人,一般人看不出玄妙來,不過田冬卻知道,那裡正是龍虎幫總壇中的地牢。

  當初小菊曾說過,他們這些普通幫眾都住在西面,而那時田冬等人就是由那裡脫逃的,這時居高而下看的清楚,那些連綿的房舍果然還有層次之分,田冬心想,小菊的夫婿既然是舵主,雖然沒資格住在東面豪華的院落中,想來也不至於太寒酸,那裡有十來棟房舍較大,可能就是舵主居住地方,田冬拿好了主意,晚上就要去那十來棟房舍找小菊。

  田冬靜止半晌,想到顧玲如一直沒說話,於是低聲道:「如兒……如兒……」這才發現顧玲如居然已睡著了,田冬不由覺得好笑,回手一拍顧玲如道:「好啊,你睡的倒舒服?」

  顧玲如猛然驚醒,慌慌張張的落下地面,卻不由得有些腿軟,田冬連忙扶住顧玲如笑道:「小心……你實在……」

  顧玲如連忙站直了身軀,轉頭望見數裡外的龍虎幫,她不禁嚇了一跳,捂著小嘴道:「到……到了?」

  「嗯。」田冬呵呵道:「我看以後都背著你好了,很快吧?」

  顧玲如已經完全清醒,見田冬嘲笑自己,不由一嘟嘴有些不高興的道:「才不要……以後我自己走。」

  田冬摸摸鼻子,轉過話題道:「我們休息一下吧,」一面取出乾糧坐下。

  顧玲如想想是自己理虧,但又一下子拉不下臉,雖坐在田冬身旁,卻仍嘟著小嘴不說話,田冬也不急著打破僵局,奔馳了一夜確實也有些累了,自己啃起幾張面餅,顧玲如見田冬不哄自己,她反而閑的難過,氣不過的一推田冬,搶過他手中的面餅,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田冬一楞,也不與她計較,搖搖頭再另取了一張,兩人啃了半天,目光偶爾一交會,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顧玲如雖說忍不住失笑,但又覺得氣還沒消,忽然將手中半塊面餅往田冬臉上扔去。

  兩人距離又近,田冬笑的又開心,一個不覺當場被砸中,雖然內勁一激面餅馬上向外飛彈,田冬臉上卻也是粉粉灰灰頗為好看,田冬還不知該作何種反應,顧玲如已經一面強忍著笑,一面轉身便逃。

  田冬哪裡容她逃走,顧玲如才剛起身,已經被田冬攔腰捉住,顧玲如腋下十分敏感,格格笑聲中已經縮成一團,田冬不客氣的搔起癢來,顧玲如受不住連忙求饒:「不要了……田哥哥,人家……認輸了……啦……」

  兩人滾在地上,田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搔癢,緊緊的搏著顧玲如,顧玲如也回撥著田冬,兩人雖鼻息漸粗,卻都不敢動彈,顧玲如心裡跳個不停,不知道田冬接下來會作什麼,田冬卻還記得上一次顧玲如推開自己的往事,那時她說過成婚了之後才可以,雖然才可以做什麼沒講清楚,田冬倒也不敢亂來,相依良久,激情也漸漸平復,田冬的手漸漸鬆開。

  顧玲如有些安心又有些失望,輕輕掙脫了田冬的手,坐起整了整自己淩亂的衣服,挪挪有些歪掉的髮髻,田冬躺在旁邊看著顧玲如小心的整理服飾,一種平和舒適的感覺由心中升起,田冬不禁癡了。

  顧玲如眼角餘光忽見田冬傻傻的望著自己,轉過頭疑惑的望瞭望,卻在田冬目光中見到了一片海樣深情,回應般的凝望著田冬雙眼,兩人目光好似磁鐵相吸一般,再也分不開來。

  良久,顧玲如才別過了頭,沒來由的吐出一句話:「田哥哥,小菊姊姊住哪間?」

  田冬一愣,小菊的倩影重回腦海,田冬有些慌亂的道:「我不知道,要問一問?」

  「嗯…」顧玲如嗯了一聲,似乎有些憂愁,又有些困惑,剛剛臉上幸福的笑容逐漸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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