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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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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冬一面跟,一面東張西望,他實在想不通古樸要逼問自己「璿璣心訣」,為甚麼千里迢迢地把自己帶回福建,莫非他心意改變,當真要收自己為徒? 不過田冬想想也知道沒這個可能,不過現在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一面跟著古樸,一面覺得自己頗像頭自動隨屠夫往砧板走的待宰牛羊,又深覺窩囊。 沿路走道石屋外,只見古樸不進石屋,卻轉身往石屋的後方繞去。一繞過石屋,田冬便望見前方有一處草石不生的小空地,地上焦石散佈,與石屋前好像兩個不同的世界,田冬又走出數丈,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而且越走越熱,田冬不自主的緩下了步伐,不大敢往前走。 這時古樸忽然迅速的回身,又往田冬胸前大穴點來,田冬心中大感不妙,一改不敢回手的慣例,一面擋開了古樸這一掌,一面往後就逃,古樸見田冬反抗,也微覺意外,居然被田冬擋住了這一擊,但是他畢竟較田冬高明,飛身一躍已經接近田冬背心,掌力距田冬不到兩尺,田冬知道逃不掉,苦著臉回身應付,一面打一面叫:「古老頭,你有甚麼陰謀?」 古樸大笑:「你既然來了,哪裡逃的掉?」 田冬知道這是事實,更是氣餒,勉強再擋了二十來招,終於擋不住古樸的重重進迫,左肩首先挨了一掌,田冬左手馬上運轉不靈,又撐了七、八招,終於被古樸點倒在地。 田冬連忙大叫:「古老頭,先說清楚你要幹甚麼!」 古樸似乎有些愉快的笑了笑道:「沒甚麼了不起的,當年老夫也嘗過這個滋味。」 「甚麼?甚麼滋味?」田冬見古樸難得的笑容,心中越有不詳的預感。 古樸不理會田冬,將田冬抱起往前走,田冬雖然不能動彈,不過可是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越來越熱。 田冬一接觸地面,馬上感受到地面十分灼熱,雖然還能忍受,不過也是十分難過,田冬齜牙裂嘴的想,這下面莫非是火山,不然怎麼會這麼燙法? 過不久,田冬忽然發現自己腰間,被古樸扣上了不知甚麼東西,隨即輕輕的傳來「喀喀」的聲音,田冬無法動彈,也看不出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正想破口大駡的時候,古樸忽然又點了田冬數指,將田冬的穴道完全解開。 田冬一蹦而起,卻見到有個厚重類似鐵環的東西繞住自己腰間,鐵環左右還分別扣著兩束色呈淡黃、略顯透明、約莫半指粗的膠狀粗線,田冬正觀察的時候,其中一束粗線忽然一收,將田冬往前拉去,田冬一驚,連忙定下馬步,抵抗這股力道,但是這股力道立即相應增加,仍然將田冬一步步的往熱源中心拉了過去。 田冬抬頭望去,見到那束粗線原來穿過了一塊古裡古怪的大石墩,古樸居然正在猛扯,將粗線牢牢的綁在上面。 田冬自然比不過古樸,不過卻被拉的很不情願,驚異的叫:「這是幹甚麼?」 「幫你練功啊!」古樸躍到另一石墩,另一粗線卻是穿過那裡,古樸依然在石墩後面一面拉著田冬一面道:「你這個渾蛋不是我徒弟嗎?老夫這一派就是這樣練功的。」 田冬被另一粗線一扯,距離中心的熱源靠近了些,見到地上有個石洞,熱氣正由其中不斷的冒出。 田冬連靠近都不敢了,遑論探頭看看,只見兩個石墩分別距離地洞五丈,恰好成一條直線,田冬心裡一驚,莫非真要把自己拉到石洞口去,哪不是馬上熟透了? 田冬只想認輸,一面又想古樸真要殺了自己,不用這麼費力的拉自己過來,可是眼看自己距那個洞穴越來越近,田冬的毛髮都有些開始捲曲,更別提滿頭滿身流下的大滴汗珠。 古樸也不輕鬆,田冬距石洞還有約莫五、六丈,已經熱的受不了了,古樸自然也是渾身濕透,故過想來古樸功力較高,比田冬還能承受一些。 終於見古樸又是一扣,不再拉動田冬,兩個石墩留下來的粗線大約七丈,使的田冬距石洞恰好也是五丈,古樸一作業完畢,立即遠遠的閃開,連連搖頭道:「四十年沒接近這裡了……還是一樣熱。」 田冬熱的受不了,拚命拉著粗線,按理以田冬的功力來說,就算是粗大的麻繩只怕也讓他拉斷了,可是現在田冬拚了命拉,這兩束粗線依然不為所動,田冬忍不住道:「古老頭!這是甚麼玩意?」 古樸見到田冬汗流滿面的模樣,哈哈大笑道:「我們這一脈都是這樣修練的,你還不好好用功?」 田冬早就開始運功抵禦熱浪,但仍十分火大的道:「哪有這種練功法?」 「少囉唆。」古樸得意的道:「每天午時熱焰最大時,粗線會因此縮短半尺,四十天之後,你就要坐在地洞上了,要是不趕快進步,到時熟透了可別怨老夫。」一面轉頭離去。 這就是說,四十天之後兩端粗線各縮短兩丈,田冬恰好會被拉到兩個石墩的正中間,也就是地洞的上方,田冬想清楚之後自然大吃一驚,這算甚麼邏輯?見到古樸悠哉悠哉的離去,田冬真是欲哭無淚,只好發力使勁的東扯西拉,看能不能扯出一條生路出來。 可是扯了半天,粗線與鐵環都毫髮無傷,不過田冬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個鐵環道是觸手生涼,要是平常的銅鐵,應該早就熱的燙手了。 田冬仔細觀察鐵環內部,發現粗線不是扣在鐵環外側,而是有如編織一般忽裡忽外的穿過了十來個洞口,然後才被古樸依著自己的腰圍緊緊的鎖住,那個鎖似乎與鐵環是同一質地,沒辦法破壞,田冬不禁大覺懊悔,要是當初有向韓方學兩手開鎖的功夫,豈不是輕輕鬆松的就能將此鎖打開? 田冬又掙扎了一陣子,天色漸黑,地洞中居然隱隱透出紅光,田冬想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反正練功也不吃虧,只好乖乖的靜坐下來,靜心的修練功夫。 田冬這些日子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靜心用功,今日一練,果然十分舒暢,田冬將第六段運行片刻,忽然感覺到腰間的鐵環忽然往丹田傳出一股涼意,隨著經脈的運行緩緩的通到全身,雖然還是難解酷熱,不過已經舒服不少,田冬運行了兩個時辰,這才緩緩的收功。 按理這時候該是就寢的時間,問題是這種地方如何躺下來睡覺?田冬想到這裡,忍不住大叫道:「古老頭!古老頭!」 古樸忽然由一個十來丈遠的大石閃出,一面皺眉道:「幹甚麼?」 田冬沒想到古樸近在眼前,反而被唬了一跳,見古樸發問,這才理直氣壯的道:「這裡怎麼睡啊?」 古樸似乎強忍著笑容,表情頗為怪異的道:「怎麼睡?一面練功一面睡。」隨即飄身離開。 田冬睜大雙眼不可置信,有人坐著睡覺嗎?田冬連忙又叫了兩聲,古樸卻是完全不作理會,田冬忍不住大吵大鬧起來,準備給他來個不得安寧,沒想到過了片刻,居然聽到了遠方傳來了大石移動的聲音,田冬一楞,古樸居然跑出古外去了?那自己再吵也沒用了,只好認輸,認命的坐下繼續修練,看能撐道甚麼程度。 田冬其實精神還算不錯,只是平常這該是休息的時間,既然不能睡,田冬至少也能撐上兩天才會真的疲倦。田冬想了想,忽然想到解穴石,許久沒練的第五段、第四段心訣都冒了出來,也許練一練也許有幫助,於是田冬定下心來,開始修練第五段心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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