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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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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許久,田冬想清了許多細節,但還是擔心自己功力不夠,要是不能打倒牢中的這些人,只怕自己也會變成囚犯,這可不能不防,何況與大家相識已久,真要出手還是難免有些顧忌,念頭轉來轉去,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計劃。 田冬想著,首先的問題便是如何將眾人同時制伏,避免警訊傳出,方能在趙天南身上取得鑰匙,然後還必須想辦法騙得外面把守的四名幫眾開門。 那扇大鐵門上面有兩付鎖,內外任一邊都沒辦法獨立將門打開,必須將兩付鑰匙同時插入,才能將門打開,這算是第二個難關,也是田冬一直想不出如何解決的問題。 次日,田冬依然照順序送飯,送到第二層那位中年人的牢門外,那人一見田冬,立即又扯著田冬道:「小爺,求求你做做好事,我再不送封信出去,我家中數十人都會死光的。」 這麼嚴重?田冬一楞,望瞭望中年人道:「我不是不肯幫你,我自己也出不去啊。」 那人見田冬肯回話,急急的道:「您不是有朋友會來嗎?只要傳一封信出去就得了,這樣你等於是救了我全家大小,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他昨天聽見小菊來訪的事情,現在立即以此為由,猛下說辭。 隔鄰牢房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漢子冷冷的道:「龍虎幫還會有好人嗎?張貴脈師傅,你別白費心機了,一錯不可再錯。」 原來這中年人叫張貴脈。田冬也不理那位冷言冷語的年輕漢子,對張貴脈道:「張師傅,我的朋友一、兩個月才會來一次,你的事這麼急,她是幫不上忙的。」 田冬自然不是真心要幫,何況還牽扯到了小菊,可是看這人如此焦急,只好找個理由讓他死心,省的每天囉唆。 張貴脈卻大喜過望的道:「可以、可以,只要在半年內送到信,那都還有救。」 張貴脈往外望瞭望,見沒有其他的人,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張摺疊成小小方塊的信簽,一面想塞到田冬的手中,一面道:「這就拜託你了,我上面有注明,致贈送信者十兩黃金,請你送到承天府南的張家集,送給集中最大一戶張家大院的二爺張貴方,我是他哥哥,他一定會厚加酬謝。」 弟弟是二爺,那你豈不是大爺?田冬微微皺眉,不接這封信,對張貴脈道:「張師傅,你先收著……我有把握再跟你拿。」 張貴脈一愣,遲疑的將信收回懷中,一面道:「不然……不然這樣,我改成二十兩?」 「不是這個問題。」田冬搖搖頭,繼續分發其他人的食物。 這時那個冷言冷語的年輕漢子又說話了:「張師傅,我看你改成黃金百兩好了。」語氣中帶著嘲笑,不知是在笑張貴脈小氣,還是笑田冬見錢眼開。 張貴脈心中發急,對那人道:「莫少俠,您就少說兩句吧。」 那位姓莫的年輕漢子拿起食盤,哼了一聲還沒說話,對面一個細瘦矮小的中年人忽然接口道:「我看還是送信去莫采心大俠的武當山,武當山人多勢眾,順手滅了龍虎幫,我們不就全部都放出來了?」 這話開玩笑的成分居多,莫采心聽的不順耳,怒哼一聲對那中年人道:「蘇甘哈,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甘哈冷冷一笑,沒好氣的道:「你覺得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了,少跟我露名門正派的威風,還不是掛羊頭賣狗肉?武當距桐柏不遠,居然任由龍虎幫坐大,實在讓人失望。」 其實第二層關人很少超過半年,是被放了還是被殺了田冬也不清楚,所以現在這些人,進來時間最久的也不到兩個月,田冬也不知道他們的來路,不過想來他們早已彼此自我介紹過了,田冬沒想到那位叫做莫采心的年輕漢子居然是武當派的名門高弟,而這位蘇甘哈似乎對他們頗為不滿,關係好像蠻複雜的。 莫采心這時正猛然站起,指著蘇甘哈道:「你口齒放乾淨一點,什麼掛羊頭賣狗肉!」 蘇甘哈揮揮手,往後一倒,翹起二郎腿道:「你有本事就過來教訓我,就怕你們名門正派只會口頭說說,什麼事都辦不到。」 莫采心氣的七竅生煙,又不好破口大駡,否則正如對方所說,只能口頭說說,莫采心只好恨聲道:「好,我記往了,莫某日後有機會,必定會向閣下討教。」 田冬聽的正有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歎息:「大家都是落難人,何必如此?」 田冬回頭一看,見到是一個學究一般的五十余歲老者,他正和聲道:「莫賢侄無須生氣,蘇門主若不是自忖必死,怎會口出冒犯之言?」 蘇甘哈聽見此人說話,坐直身體對那位老者恭聲道:「魯先生太過客氣,空空門只剩小侄一人,算得什麼門主,何況師尊生死未明,小侄更是不敢當此稱呼,先生與我師父平輩論交,小侄應執弟子禮。」 魯先生點點頭,又開口道:「空空門一脈單傳,數百年來劫富濟貧,不為己身,雖非正派之同道,但亦頗受人欽佩,六年前令師失蹤,各門派答應傾力找尋,雖然並無下落,似也不該如此抱怨。」 田冬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樣,蘇甘哈提到名門正派時語氣不佳。 蘇甘哈低下頭道:「魯先生責備的是。」 魯先生轉頭對莫采心道:「莫賢侄,老夫托大說一句,龍虎幫將我等關在此處,又任我等交談……除非歸降,不然是必死無疑,希望莫賢侄不要在意蘇賢侄說的話。」 莫采心似乎不敢對魯先生無禮,只好點頭道:「既然魯先生開口,小侄無有不遵……」 田冬這時已送完飯,不好一直站著聽,於是一面往下走,一面心想,第二層中關著六人,卻有兩人一直不說話,不知是何來路? 他才剛剛關上夾著綿絮的鐵門,那位姓韓的老者見到燈光透下階梯,首先哈哈一笑道:「姓黃的小子,可以說話了吧?」他指的是門已經關上,與田冬聊天不會害到田冬。 田冬一面往下走,一面道:「老前輩,您可真是精力旺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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